“牧原,你掳走蝉羽庄上下三十四名侍婢奴徒,外加两名宾客,这笔账,本宫今日来跟你算算。”
秋萤冷冷地稚嫩声音在空中回荡开,蛊王寨众人闻言,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每听闻一个字,背脊就跟着麻一下,接着浑身一阵冷凝的颤栗。
秋萤有怒,这是谁也听得出的。
“本王只是让属下带本王上门提亲,邀请贵庄家眷前来蛊王寨做客,哪有强迫掳掠一说?”蛊王寨里,遥遥传出朗声对道。紧接着,就见着一名黑色长衣,纯黑狐裘半绕肩颈,长衣修饰下,颀长的身躯见显分明,遥遥望去,只叹“好一个俊朗男儿!”
近了,蛊王牧原面目亦是俊朗不输任何人,脸上坚毅的轮廓如同刀削,自有一番王者气息,与秋萤相对而视,两人之间气息相撞,似电光火石,激荡起一阵接着一阵的气浪,直翻起众人衣角,叫人脸面上一股热辣扑面。
“提亲?哼,你还不配!”秋萤自牵住姬红萤的小手,脸上镇定不改,声音依旧冷若冰霜。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闻言,姬红萤以身挡在秋萤身前,亦不屑哼道,“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觊觎本座未过门的妻子?”
姬红萤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荣绣儿、董璃月等人不由得面色古怪地扭起来,这话若是放在十六年后说说还算理所应当,但是出自一个面目上不过两三岁的孩童,就觉得极是怪异的了。
蛊王牧原闻言,不由得一愣,呆住。
倒是蛊王寨众人先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更有人指着姬红萤张狂笑道,“你个娃娃毛还没长齐,就想找娘们了……”
姬红萤被笑得一时红了脸,毕竟还是刚出生不久的孩儿,虽然比较老成,却还一时拖不了孩儿心性,撑红了一张脸,抬手就是凌空一巴掌,遥遥打在蛊王寨里笑得最张狂的黑衣人脸上。
那人立即止住了笑,脸上呼地一下红肿起来,且肿得厉害。
“哼!”蛊王轻哼一声,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就见姬红萤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来。
这一下,不说荣绣儿,秋萤先急了。
秋萤扶住姬红萤,伸手拭去他嘴角的鲜血,撇着眸子盯着蛊王,一双瞳子不知何时变得荧绿,“你伤我夫君,拿命来赔!”
这话冷声说完,嘴里就絮絮念了出声,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够在场人都听个清晰。
一声为名,唤遍四方神明。娲皇化育,临摹众生。
二声为请,幽幽黄泉闻我声者起,冥冥孤魂听我声者来。
三声为令,以魂入蛊,饲为吾身……
闻此言者,但凡在场人里懂得蛊术之人纷纷胆栗,心防弱些的,转身拔腿就逃,偏偏随着秋萤手指勾勒,扑腾一下摔倒在地,逃也是逃不了的。
蛊王面对相视,首当其冲,强做镇静急道,“莫动怒,有话好说!”这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语调,又连连挥手撤了反噬姬红萤的蛊虫,还不惜伤一些元气,干脆连带他的伤势也治个大半。
这咒语,乃是苗疆里最狠毒的怨怼蛊。
放眼整个苗疆,能施放这个蛊的人不多,偏偏蛊后秋萤就算一个。
放眼整个苗疆,能解此蛊者,苗疆无一人行。
而这蛊,顷刻可蚀数百人性命,并且影响绵长,能将方圆百里化作无人死地。直至施蛊之人将这蛊收回方止。
偏偏记载里,施放此蛊者,无一能撑过怨怼蛊缠绵十里之后的反噬,更莫说施放之后收回蛊虫这种难事。
这秋萤轻易敢使,或许,她真是个意外!
姬红萤轻轻握住她的小手,柔嫩又透着凉凉的触感,分她一丝温暖,轻轻说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