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卫生间外面搓着手踱来踱去,这可怎么办?出来后让他去哪休息?让他回自己家吧,人都醉成了这个样子;让他去自己的卧室吧,孩子会怎么想;让他去孩子的卧室,自己照顾他又不方便;总不能让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唏嘘i吧。王琳一时犯了愁作了难。
就在这当儿,卫生间的门开了。张啸天被高帅和高鹏搀扶着,脑袋像霜打了似的耷拉着,喘着粗气,两眼变成了一条缝。
王琳走过去帮忙,刚走了几步,高帅说:“妈妈,您去收拾吧,我和高鹏扶张叔叔去休息。”
张啸天迷糊中听到高帅的声音,慢慢地抬起头,强撑开眼皮想看一眼王琳。由于王琳在他的身后,没有看见,嘴唇颤微微地蠕动了几下,头就又耷拉下去。此时,他感到灵魂离开了自己的躯体,什么面子啊,羞耻啊,统统与自己无关。
王琳听到高帅的话胳膊缩了回来,站在原地没动,想想看着他们要让张啸天去哪个卧室休息。
“哥哥,让张叔叔去哪个房间休息?”高鹏问高帅。
高帅狡黠地暗笑了,摆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对高鹏说:“当然其咱妈的房间休息了!”
“你觉得合适吗哥?”高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有什么不合适的,准不能让咱妈一直守寡吧!”以后你慢慢儿会明白的。“高帅在弟弟面前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快!扶张叔叔进去!“高鹏不再多嘴,和哥哥一起扶着张啸天走进了母亲的卧室。
王琳的心这才落了地,三步并作两步跟了过去。
高帅和高鹏刚把张啸天放倒在床上,王琳走了进来:”让我来吧。“此时,她顾不了那么多,脱掉鞋就上了床,然后双腿跪在床上,一手抱起张啸天的头,一手把枕头抚平放好,才把他的头轻轻放下,把夏凉被给他盖上。接着又让高帅拿来一条湿毛巾和几条干毛巾,把那条湿毛巾折了两下敷在他的额头,干毛巾放在床头以备他呕吐使用。一切停当后,王琳吩咐儿子:"你们在这里守着他,别让他呕吐到床上,我去收拾一下就来。”王琳说罢走了出去。
高帅坐在床边,正在为今天自己导演的这出戏暗自欣喜时,高鹏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哥,你说爸爸会同意妈妈再婚吗?”
提起父亲,高帅就来气儿,他看了一眼弟弟压低嗓门说:“爸爸当初为了自己的幸福,沉迷于那个女人的温柔乡里不识归途,狠心地抛弃了妈妈。他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权利去干涉妈妈的婚姻!这点你不用考虑,背叛妈妈的是他,他一定不会去干涉妈妈的。”虽然声调不高,却充满了气愤。
高鹏想想也是,便没再往下扯,换了一个话题:“哥哥,你觉得咱妈和张叔叔能结合到一起吗?”
这个问题高帅在吃饭的时候就想到过,虽然他不知道母亲和张啸天之间发生的事情,但在就餐中,他从两个人的眼神里感觉出来他们是相互爱慕的,甚至感觉出来衙门之间有一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高帅用一种自信的口吻说:“凭我的观察和感觉,他们一定能走到一起!”接着他把今天自导自演的这出戏的目的给高鹏讲了个明白。高鹏听后才恍然大悟,难怪今天哥哥想着法儿变着花样把张叔叔灌了酩酊大醉!
“王琳......我们......结婚吧......”张啸天只要喝醉酒就说胡话,他翻身的时候,额头上的湿毛巾滑落到枕头上。
高帅和高鹏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高鹏指着掉在枕头上的湿毛巾:“哥......”他才吐出一个字,听到哥哥“吁-----”的一声,他急忙收住了嘴巴。
高帅伸长胳膊把掉在枕头上的湿毛巾拿起来重新给张啸天敷在额头上,又把被子给他拉了拉盖好,然后拉着高鹏的胳膊走到床尾,摆出一副自视清高的神态,轻声慢语对高鹏说:“刚才你也听见了吧,哥哥的感觉没错吧!”
高鹏憨憨地望着哥哥会心地笑了。
王琳在厨房里洗锅刷碗也是心不在焉顾虑重重的,她一心系于张啸天,既担心他呕吐,又担心他内急小便,还深恐儿子不会细致入微的护理而让他受罪,急的她满脸大汗,草率地收拾了一番,脸都没有顾上洗就朝自己的卧室跑去。
“高帅,你们去休息吧!”王琳进去后像下逐客令一般对儿子发号施令。机灵的高帅随口应了一声拉起高鹏就往外走。
王琳走近床头,听到张啸天均匀的呼吸声,有看到他的脸色由紫红变成了绯红,心里踏实了许多。这时,她才感到浑身软绵绵的四肢无力,有心上床,哪怕靠着床头坐着也是极舒服的,可她不能,也不敢,怕儿子推门进来看见,只好这样硬顶着。
王琳忙绿的时候只顾忙绿,没去多想什么,也没去考虑什么。这时她才想到了高帅今天的一反常态,从喝酒开始到张啸天醉倒在床,整个过程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又重现了一遍,有两个疑点让她陷入了云雾中。其一,高帅以前应酬的时候,总是踏踏实实地懂礼守规,为什么今天搜肠刮肚地变着花样频频让张啸天喝酒?难道他是恶作剧?不会的,见张啸天是他主动提出的,而且以后还想去他的公司上班,那他究竟是为了哪一桩?其二,高帅为什么不征求自己的意见就把张啸天扶进自己的卧室?难道他知道了和张啸天之间发生的一切?不可能!学校不放假他从来不回来的。那他文明这样做呢?王琳猜测不偷儿子殚精竭力的心思。当她想到高帅以前曾劝过自己让找个老伴时,又陷入了深思,他所做的一切难道是在为自己铺路搭桥?假如是,也没有必要把他灌醉吧!这一连串的疑团让她无法解开。
一个小时过去了,这一个小时对王琳来说太漫长了,简直就是煎熬和折磨。她逐渐感到筋疲力竭,又累又困,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老百姓常说:管它三七二十一!这句俗语倒让王琳派上用场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从衣柜里拖出一条毛巾被就上了床,在张啸天的身边躺下,转眼功夫响起了轻微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