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张啸天看都没看,他并不是不饿,他能吃得下去吗?光气就气饱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饭该吃还得吃,吃完饭我们再说事。”那个领导人物开了口。
张啸天没有吭声。
“这是我们张所长,他是一片好心,吃吧。”另一个人指了一下那个领导人物。
张啸天虽然嘴上没有说,心里却在想:好心!他也配好心两个字!要是好心就不会平白无故地把我关起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眼看快接近十点,张啸天说什么也不肯吃饭,他要的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他们见张啸天如此固执,张所长只好对张啸天说:“你叫什么名字?年龄、籍贯、职业……”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吗?”张啸天冷冷地甩出一句话。他觉得平白无故地被关进这里面,丢人现眼不说,实在受不了这种窝囊气,他有些恼怒,与其说恼怒,倒不如说是无可奈何,哭笑不得。
“你什么态度!这是什么地方!还轮不到你发威!给我放老实点,否则……”小王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张所长拦住了:“小王,你要注意你的言行举止!”接着对张啸天说:“既然你承认自己是江海市三建公司的老总张啸天,那我现在就给你个说法。张啸天,有人举报你行贿,可有此事?我希望你实话实说。”
张所长的话如雷贯耳如芒刺背,让张啸天猝不及防惊恐不定,他两眼瞪得像磨盘:“什么?我行贿?真是天大的笑话!无中生有的事!这是诬陷!这是捏造!这是冤枉陷害栽赃侮辱我张啸天,你们有什么证据吗?”张啸天做梦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气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张啸天,你先别激动,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张所长又接着说:“还有人举报你重婚,可有此事?”
张啸天的头“嗡”地就涨大了,他欲哭无泪,欲喊不能。但面对他们总不能就轻易地承认吧,只要他们没有证据就奈何不了自己。于是,他装出一副有冤不能诉的样子,大声嚷嚷起来:“根本没有的事!这纯属栽赃陷害!”
张所长叫张大雷,也是江海市人。别看他今年才四十出头,以前当过特种兵,几年的滚爬摔打生涯,练就了他一副硬朗强壮的身板儿和一双隼鹰般的独具慧眼。复员回来就被吸纳进公安系统,一直干到现在,算是老公安了。也许是职业的使然,更多应该是当过特种兵的缘故,他待人宽厚且不袒护,讲义气且不徇私情,处事谨慎不骄躁。经他手的案件不知有多少宗,从没有冤枉过一个好人,也没有放掉过一个坏人。难怪不少人说张大雷是包公出世,狄仁杰再现。多年来,他的战绩在河南省公安这条战线上,可谓名列前茅昭著辉煌。有关他的事迹被省新闻界采访过报道过。说句题外话,要不是他吃了老实这个亏,早青云直上坐上了公安局长这个宝座。
作为人民的保护神和公仆,张大雷兢兢业业始终如一,他和他的战友们尽心尽力地守护着属于他们那片天空的平安和祥和。他办案有个原则,不论大案还是小案他都要一一过目,尤其大案、要案和特殊案件,每审他必躬身。本来张啸天这个案件属一般案件,可他看过卷宗后,觉得非同寻常,当然不是因为他和张啸天都是江海人就同情他,而是觉得有些蹊跷,有些质疑,甚至有种不可告人的故弄玄虚,他预感这是一宗栽赃陷害无中生有的冤案。他认真分析过这两宗案件,质疑的共同点是:第一,为什么案发这么长时间才报案?第二,报案人为什么会是同一个人?第三,报案人仅凭口说,没有确凿的真凭实据。至于举报张啸天重婚案件,质疑点是:第一,为什么报案人并非受害者本人?第二,举报人是男性,既然举报人报案,说明他是知情人,而且应该和受害人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可是,报案人却支支吾吾吞吐吞吐道不清他和受害人的关系,而且在接受调查时,他千言不照后语,漏洞百出。由此可见,他是道听途说的,他之所以报案一定另有隐情。第三,为什么受害人的家人没有出面?说明她的家人不知实情。
通过分析,张大雷觉得这不是一般的案件。身为人民警察,他担负着深张正义驱除邪恶的神圣职责,决不能草菅人命留下千古罪名。因此,他否定了手下办案人员的草率定论,把张啸天的案子视为特殊案件去处理,并决定打破常规亲自审问。不过有一点让张大雷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举报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存心不良?是嫉妒报复?还是有深仇大恨?
张大雷看到张啸天忿慨至极的样子,有些同情,可他心里十分清楚法律赋予自己的使命,他不能感情用事,不能让情绪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他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张啸天说:“你别冲动,我相信你说的话。不过,既然有人举报你,我们就得依法办事,依程序办事,现在正在调查取证期间,只能说你是我们调查的嫌疑对象,希望你能够理解并积极配合我们。也请你相信我们,我们办案一向是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的。”
张啸天常年在山西搞工程,根本不知道坐在面前审问自己的人就是省大名鼎鼎的张大雷,以前他听说过,可从来没有见过此人,毕竟姓张的多了去。他听了张大雷的话,心里多少有点踏实,但不排除紧张和压力:“张所长,也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干过伤天害理偷鸡摸狗之事,也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这样昧着良心来栽赃陷害我。”
“啸天,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不过你要理智一点,男人嘛应该顶天立地,应该大度大量。常言道:能忍则安。你我都是过来人,有些事情不说自明,没事不找事,有事不怕事,你说呢!”张大雷说话很和气,没有一点显摆自己的官架子。
“啸天,也许你不知道吧,张大雷所长可是咱们泱泱大省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他办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作笔录的那个人说。
“怎么?你、你就是张大雷所长?”张啸天瞪着一双眼看着张大雷,一时浑身觉得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