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赢天一看那人身形便知是名门子弟,却不知有何用意,于是也就不反抗。只是那人本来功力不强,再加上一个向赢天,只奔出一会儿便给围了上去。花所亮也不说话,走到那人面前就是一记耳光,这一下打的那人眼前一黑,许久才缓过神来,花所亮对她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识大体!”“爹!女儿不想你这样子!”
向赢天微微一惊,原来是他的女儿,刚刚她说话又快又沉,竟没有听出是女子之声。花所亮又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她脸上,她脸上微微红肿,眼泪夺眶而出,捂着脸跑走了。
花所亮转过身来,说道:“真是抱歉,向前辈,小女看见我另投名师,深恐天保派毁在了我这一代手里,这家丑不可外扬,可都让您看见了。”向赢天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只是隐隐觉得不大对:叫我快走是为何?
花所亮见向赢天表情有异,便说道:“在下招呼不周,打扰了前辈的雅兴。”向赢天说道:“此次我来,可不是为了什么传授武功,只是听说天保派有难,这才来看看,我与你师傅是莫逆之交,必当尽我绵薄之力。”
花所亮见拜师无望,不由地怔怔出神,直到向赢天说了两遍这才回答道:“多谢前辈。”不由地叹了口气,续道:“近年来武林纷争不断,帮派分分合合,是以要推举最强的门派为首领,并推举一个统领天下的武林豪侠,我天保派势单力薄,实是不能与其他门派争斗,已有门派这月十五要来上门挑战。”
“十五?那岂不是只有几天了?”“正是。我请前辈来便是希望能授予我一招半式,说不定就能一生受用了。”“不必这么说,你天保派的武功可以说得上是出神入化。你师父武功高强,当年更是尤胜于我。”天保派创派师祖陈凡空创派之时已是八十高龄,是以花所亮与他师兄弟均是照着陈凡空所写之书修行,直到有不会之处,师父才指导一二。
花所亮又是叹了口气,说道:“多谢前辈如此赞赏,过几天这里极是危险,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比较安全。”言下之意竟是叫向赢天离开,这他又怎么可能答应呢,他说道:“如果要躲,我又何必过来?令爱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天保派可不能毁在你我之手,虽然不能传授武功,但却能生死与共。”
花所亮听他说的真诚,不禁被他的豪气所打动,道:“好!我们就静候人来!”这几日过得也真快,这一日已是十五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晚上竟是那么安静,没有平日里的热闹繁华,似乎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场腥风血雨即将降临。虽然天保派得了向赢天这个大人物的帮忙,可是毕竟对方人多势众,到底谁胜谁输,花所亮心里实在是没底。
已到了二更,众人都是惴惴不安。只听得门外脚步声响起,想来是对方到来。一群人夺门而入,向赢天看见其中一个人不由地怒气上冲,那人眉清目秀,竟是那日想要拜师的张天圣。
向赢天心想:好啊,我还道你是真心拜师,原来是想在武林称霸。他一下便到了大厅正中间,他轻功太高,众人都没有看清楚他是怎样做到的,不由地一惊。张天圣笑道:“向老前辈,我们又见面了。”
向赢天哼了一声也不答话。“老前辈何必这样?我可没得罪过老前辈您吧?只是这次是金刀门与天保派的斗争,与老前辈无关。”“老夫与天保派师祖乃是莫逆之交,岂容你等小辈在此撒野。”
张天圣仍是微微笑,说道:“那么莫怪晚辈。”说着便从腰间拔出一刀自右向左砍下,使了一招“从天而降”,向赢天左脚向后退了半步,左手用掌,右手指出食指与中指化为剑,乃是他最为高深的武功。
张天圣这一刀乃是虚招,在空中突然变招,转为从旁路砍去,一招“横扫千军”,向赢天看似随手一指,但却是冲着张天圣的弱点去的,快要碰到他手臂的时候,他将刀反向一削,使了一招“贵妃醉酒”,相传这空冲刀法是金刀门祖师与他妻子日以继夜的不断改进这才完成的,虽说是刀法,可却不仅仅只是刀法那么简单,可以说得上是武林中的一绝。只可惜张天圣毕竟太年轻,功力不够,向赢天大叫一声:“好刀法!”
反手伸指在刀上一弹,无比雄浑的内力从刀上传了过去,他本想这一下刀定然脱手,不料一股浑厚的内力传了回来,竟将他的手震了开来,他很是诧异,只听一个声音说道:“天儿,退下吧。”
一个大腹便便的人走了进来,面相凶狠,左眼处有一道自上而下的刀疤,可是却穿的华丽至极,腰间挂着一把金刀,活似一个大将军。此人乃是金刀门掌门人张阳,向赢天被他震开了手,很是不舒服,定要让他吃吃苦头。
其实之所以被震开手,一是因为向赢天不想增加门派仇恨,是以手上并未用全力,二来张阳怕他伤了儿子是以用上了九成力,否则以向赢天之武功又有几人可以震开他呢。
张天圣向张阳磕了个头说道:“爹!”张阳只是哼了一声,头一直是向上微仰,微微点了个头,也不看他,张天圣自己退到了他身后。张阳向前走了一步,这才将头转了下来,他个子极高,比向赢天高出了一个头,只听他说道:“向前辈,犬子不懂事,不用和小孩子家斤斤计较。只是这是我两名门正派之间的事,与你实是无关,请你离开吧。”
虽然口称前辈,可是他的语气中实在是无半点尊敬之意,向赢天哼了一声,道:“你叫我离开,这件事我偏偏就要管。”张阳也不再说,将腰间的刀拔了出来,径直送了出去,使了一招“从一而终”。
向赢天知道他内力深厚,虽不如自己,但也不可小觑,当即凌空一指。两股内力一碰,向赢天不动声色,张阳却是退了三步,胸中气血翻滚,只一招便已分了胜负。倘若向赢天此时继续出手,他焉有命在?
他马上运气凝神,又是一刀挥出。向赢天想他如此不知好歹,下手也不再容情。左掌劈出,右指点出,掌风中有指力,似有形似无形,张阳一惊,将金刀舞的越来越快,在一旁观看的天保派门人都感觉脸颊被风吹的疼痛,都是暗暗心惊,如不是有向赢天相助,恐怕已经输了。
向赢天右指虚招,左掌自右向左劈下,张阳一惊,这不是“从天而降”吗?此人竟是如此厉害,只与天儿动了两次手便已懂得了我们金刀门的武功要旨。
当下凝神迎战,金刀连砍数招,一个人不管外功练的如何厉害,手毕竟还是肉做的,是不能直接与刀相对,可是那向赢天似乎不怕,总是用掌贴着金刀挥舞过去,差一分半毫都会有生命危险,但他的武功已到了臻境,所有武学都是大同小异,都是一点便通,一看便会。
张阳只顾着对付左掌,这样便给了他右指许多机会,每一指都是冲着要穴而来,如果他手中拿剑岂不是连性命也没有了,不禁冷汗直冒。也顾不得招式什么了,左手腾出,挥掌而去,这样向赢天反而不易对付,因为招数不按常理所出。
可惜张阳从来没这么出过招,左掌挥出,右手刀法立时乱了,这下便是死缠烂打,就像是个市井流氓打架。向赢天见他如此,冷笑了一声,说道:“只会用蛮力的土包子。”
张阳大怒,向他头上砍去。向赢天向右一侧,左掌击在张阳右胁下方,右指凌空点了几下,只见张阳断了根肋骨,倒在地上,却是一动也不动,张天圣一惊,只道爹爹被打死了,急忙挥刀砍出,向赢天冷笑道:“凭你这点微枝末道,也配和我动手?”
左掌挥出,掌风将张天圣推开几步,他只感觉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再也支持不住,这才跪了下来。只听张阳叫道:“天儿,你没事吧?”张天圣想说话,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向赢天说道:“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原来他刚才用右指点了张阳的穴道,所以张阳才倒地不起,他一连败了金刀门两大高手,仰头大笑,只震得众人耳膜疼痛,突然间感到胸口一痛,低头一看,竟是张阳拿着金刀插在自己胸口,颇感诧异,却又感觉运气不顺,眼前一黑,倒在地上,耳边听到“什么向赢天,向来赢过天,却败给了我哈哈哈”,只感觉这声音十分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这便昏了过去。
也不知昏过去多久,睁开眼一看,自己已经在地牢内,想要用力挣开手上的铁链,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不禁诧异至极,急忙运气,却是一点内力也提不上来,胸口一阵疼痛,原来刚才这么动已经把自己的伤口给崩裂了。
他只是奇怪:为什么那张阳可以动,明明我已经点了穴道,那是不可能点错了的,张天圣那小子的内力不足以解我点的穴道,莫非是……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难道竟是花所亮?
不不不,不会是的,虽然他脾气暴烈,却并非是那种大奸大恶之徒,可是他似乎对那武林霸主的地位觊觎已久。突然眼前一片光明,为什么他女儿说什么不想他那样,又来叫我走,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计算之中,只怕便是为了我的武功,我不想传授于他,这才把我关了起来,再慢慢开始套我的话,偷学我的武功。
想到此处,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为了我这一身的武功,他岂不是早就杀了我了?我好心好意来帮你,你却与那什么张阳联合起来算计我,我向某人岂是这么好欺负的!不禁大吼一声,声音在地牢内不断盘旋,显得十分苍凉恐怖。
过不多时,一扇门打了开来,从铁牢这里与门那里原来有一根绳子,只是刚刚太黑了看不见,绳子通过铁牢的柱子,绕了一圈又再拉回了门。绳子开始移动,不一会递过来一份饭菜,向赢天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就拿起了饭菜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