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神清气爽的从医院解放之后便直奔了警局,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讨厌医院,里面的味道和压抑的气氛让你生生觉得,生命真的可能在这个四面一处白的地方消散无踪,他近乎逃一样出了医院,打上车,一溜烟的消失在医院门口。
而老毕此时已经在警局收到了小陈出院的消息,他抖着手中的一张纸条,只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微笑,已经可以开始收网了,从一开始到最后,给小楼所有住户的一个缓冲期马上就要到来。
“小陈,你的身体真的没有关系吗?你要知道从今天开始就是高强度的搜查工作,到时候我想体谅你也没有多少余地。”
年轻人小陈同志大力地摇了摇头,双手拍打着自己宽阔的胸膛,大声说道:“就那么点儿小伤,还不够给我挠痒痒呢,为了这,躺在床上一个多星期,我自己都觉得浪费时间。”
老毕,皱了皱眉头,又没有被青年人的乐观给迷惑,他语重心长的说:“千万别犯傻,干我们这行的,还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否则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伯父伯母交代。”
小陈知道老毕是关心自己,所以大力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老毕又点了几个警员和自己一同上车,直奔光明村。
警笛的声音响彻在高速公路上,在拐进光明村的一瞬间,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他们把目光跟着警车一起走,直到望见那座熟悉的小楼,全部不约而同都意有所指的点点头,仿佛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一幕一样。
因为晚上总是睡不着觉,小楼的客户群居民如果没有上班的,一般都是在家里补觉,就像是李落泪一样,但是今天他正在小屋子里睡得天昏地暗之时,忽然耳边响起了让他日夜惊恐的声音,最开始还以为又是噩梦来临,所以不耐的翻了一个身,打算继续睡下去,可是那声音离他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李落泪猛的从床上跳起来,等到好不容易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下来,就发现那警笛的声音,原来是真的,他连忙跳下床去将门开了一道缝。向外面望去,小楼之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人群当中停着的白蓝相间的警车,他的心一下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样,喉咙中漫上腥甜的气息。
他悄悄的关上了自己的房门,然后回到屋里,将衣柜里面一个蓝色的背包拿出来,里面装满了他的各种证件,以及所剩下的钱财和银行卡,李落泪拿着背包打开窗户跳了出去,他戴上帽子,从小楼后院儿的香樟树下绕过去,看着所有的人都在小楼的大门口看热闹,便从小楼后墙的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狗洞钻了出去,这个地方直通陈老太太家里的那条小路。
看着老太太家门口没有人,他又从两栋房子中间泥泞的菜地里踏过去,高高的丝瓜架子挡住了你落泪的身形,现在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辰,只要再等待一会儿,等待他们搜查完之后,自己立刻就搭班车回到城里去,到时候马老三肯定会说他在城里工作,至于房租什么之类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不可以进警察局,他还有机会重新开始,绝对不可以留下污点和案底。
李落泪紧紧的抱着怀中的蓝色布包,仿佛那是他所有的希望,等回到城里去,他就去找阿婷,不管怎么样,先在城里躲避风头之后,再打听一下光明村小楼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好能把马老三那个老东西抓走,自己这两天和他混的不错,知道他的钱都放在什么地方,到时候就可以偷偷拿走一些,然后远走高飞,去另外一个城市发展,或许会有更好的机遇,这里的人根本没有识人之明,没有人可以看出他的才华。
李落泪的双眼已经失去焦距,他脑袋里想的所有事情,都是对别人的鄙夷,因为那些人看不起他,因为那些人抛弃他,所以他们都是错的,他已经陷入一种魔怔的状态,嘴里仿佛喃喃自语一般咒骂着所有看不起他的人。
他看了看菜架子外面没有人追过来,而人群喧闹的声音,也似乎被隔绝得很远很远,心立刻放宽下来,此时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李落泪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后面的木头架子上,眼睛有些发酸,最终没有抵抗住睡眠的来袭,沉沉的靠在架子上慢慢睡去,手中还拿着布包挡在自己的胸前,呈现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睡梦中的李落泪也锁紧了眉头,似乎在梦里也不得安宁。
在这个没有人发现的安静角落里,一个一米八的男人,蜷缩在一起,皱着眉头陷入沉睡当中,即便如此,他的身体有时候也会不停的抽搐,嘴里发出呜咽一般的声音,似乎因为恐惧而哭泣。
这时候小楼也并不平静,马老三听见警笛的的声音,披着衣服冲了出来,他和李落泪一模一样,晚上被吓得睡不着觉,只能大白天躺在床上补觉,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小陈和老毕两个人带着一队警察五六个往小楼里面走。
“你们干嘛?快出去!这是我家,不许你们进来。”马老三一双眼睛瞪得贼大,外凸出来眼睛看起来非常可怕,小陈挡在老毕身前,将手中的纸在老三面前一挥:“我们是正当得到许可的,然后要对小楼进行前后方面细细的清查,请不要妨碍公务,否则我们会进行强制措施。”
马老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似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带着恳切的表情看像老毕:“上次我已经把能给你们东西全部给你们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你们要是再这样做的话,我这个小楼就真的彻底租不出去。”
老毕根本不为所动,他望着这栋二层小楼房,淡淡的说道:“如果这个案子查不清楚,那么我们也没有办法,这栋小楼里头到底有没有鬼?还是说是人化作鬼。”看向面色惨白的马老三,老毕冷冷的笑了笑,如果说马老三心中没做亏心的事的话,怎么会总是妨碍警察们查案,而且总是阻挡他们,不让他们进入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