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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李丞相府

过了几日,太后赏赐给苏是年的府邸已经被打扫干净,苏是年和恭叔便搬进了新府邸,简单添置了一些物件,又专门让木匠打造了多件医馆需要用到的工具。张药还专门送来一把竹黑漆描蝶纹靠背椅,雕琢精巧无比,鬼斧神工,苏是年无法推辞就收下了。

新府邸因是太后所赐,所以“苏府”二字牌匾不能寒酸,镶嵌金边。从外面看,像是富贵人家,到了里面,大相径庭,相比之下寒酸多了。好在苏是年爱养花弄草,院子里新种了大批的花卉和药草,才显得别具一格,有了一股诗人君子的味道。

苏府搬进来没几日,医馆也开张了。苏是年传信去金陵调来了一些佣人照顾衣食起居,又调来了几名大夫坐镇医馆,自己平时不过问医馆的事,只有遇到疑难病症时,才出面看一下。每月初一和十五,医馆免费开放,不但不收取费用,还会施赠药材给病人。很快,苏府医馆的名声就传遍了洛阳大街小巷,来此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这样一来,虽然来苏宅看病的人很多,苏是年却也轻松。

这天,苏是年外出办事,正走在洛阳街上。突然,原本有序的大街一阵沸腾,街头处,行人和沿街的商贩纷纷被驱赶到两旁。一群官兵从城门口而来,领头的几个官兵骑着高头大马,将街上人驱散,马后的步行官兵则横起长枪,将人群与道路隔开。整个大街顿时混乱不堪,行人还算好,卖东西的商贩们可就惨了,还没来得及搬走的货物就被官兵们掀掉,又被拥挤的人群踩得粉碎。

官兵的身后是一辆大车,车上拉着好几头鹿的尸体,身上插着弓箭,还有野猪和兔子的尸体。看来这些人正是打猎而来,收获颇丰。接着队伍的后面是一队人抬着一顶豪华的轿子,轿子里坐的那人衣着华贵,手指镶满玉器戒指,但却生的肥头肉脸,脖粗背厚,身材臃肿不堪。他正扬着头,傲视着街上的人。看到街上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甚是得意。

开路的马匹继续驱散着人群,街上反而更加堵塞了,推搡之间,就有人倒地了,马匹刹不住,前蹄不偏不倚的踏在倒地的人的腿上。伴随着一阵痛苦的叫声,人群停了下来,官兵们也停了下来。

“爹,你怎么了?”“相公,你有没有事?”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和一个农妇蹲在倒地的中年人身边,询问中年人的情况。小孩有些惊吓,抓着中年人的手,泪珠子掉个不停。那农妇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队伍停了下来,轿子里的人不耐烦了,招呼身边的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叨了几句。

那管家上前,大声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拦平王殿下的路,不想活了是不是,还不赶紧滚。”

小孩不明所以,农妇连忙去扶倒地的中年人,要把他扶开。显然,倒地的中年人受伤不轻,农妇的力气又小,中年人站都站不起来。那管家模样的人生气了,命令士兵,“来啊,你们几个,把这三个人轰走。”

几个士兵将中年人的四肢抓起,疼的中年人直叫唤,小孩看到父亲叫唤,就要阻拦几个士兵,被管家一把抓住,推倒在地。农妇心疼的连忙去扶小孩,管家一声冷笑,“赶紧滚,”又让几个士兵将小孩和农妇赶走。满大街的都是人,没有半个人敢出来阻止。

苏是年就在人群中,看到这一幕,内心不平静了。

“欺负一个受伤的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孩,平王殿下的手下果然都是英雄气概。”

那管家听出来苏是年话中的讽刺之音,叫嚣道,“你是什么人,敢管平王殿下的事?”

“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那你可真是不想活了,来人呐,把这个多管闲事的人给我扔一边去。”

“那可不行,我这身板可不能扔,一扔骨头就碎了。”

“那你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饶了你。”

“这也不行,上拜天地,下磕父母,你是什么人,怎么能磕你?”

“哼哼,刚刚我只想把你扔一边去,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把你打个半死再扔一边去,你觉得如何?”

“我没意见啊,只不过嘛,我觉得你不敢打我,更不敢扔我。”

“是吗?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当今皇上的救命恩人。”

“什么”,那管家听到这句话也吃了一惊。这时候,平王已经从轿子里下来了,听到苏是年的话也是一惊,“你就是从金陵来的那个神医?”

“参见平王殿下”,苏是年行礼,“神医算不上,会一点救人的功夫罢了。”

“行,看在你救了父皇的份上,本王今天不跟你计较了。让开吧,本王可没工夫在这待着。”

“是,殿下慢走。”

待平王一行人离开,苏是年将受伤的中年人,农妇,孩子送到了苏宅。

平王一行人并未回宫,直接来到了丞相李笑谋的府上。

“恭喜殿下,殿下的箭法越来越出神入化了,真是神勇无比,百步穿杨呐,今日又是收获不少。”李笑谋从府内出来,迎接平王。

“李丞相真会说话,本王好久没来你府上了。今日高兴,顺道过来看看。”

“殿下到来,我这丞相府真是蓬荜生辉呐。”

“来人呐,给李丞相搬几条鹿,送到厨房。”

“多谢殿下赏赐。殿下,里面请。”平王和李丞相进入大厅。

“臣府上最近新来了几名歌姬,跳舞,那叫一个好看,殿下,您一定要欣赏欣赏,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是吗,赶紧请出来。”

李笑谋击掌,后堂出来几个美女,穿着一袭绿色薄纱裙,身材高挑,眼神透露出一股媚态,好不诱人。尤其领头的美女,更是美艳动人,她身穿一身红色摆裙,身材比其他人更加高挑,露出腰间的线条,让人眼神想都移不开。

“还不快点拜见殿下,”李笑谋命令道。

“参见殿下,”美女们齐身行礼。

“免礼免礼,”平王说道。

“今日殿下来府上,你们可要好好表现。表现好了,殿下一定重重有赏。”

“是,大人。”

美女们一字排开,随着筑音师乐器的弹奏声,翩跹起舞。娇柔的身躯,伴随着音乐高低,不断制造出一个又一个动作,营造出一个如梦如幻的境地。一曲完毕,平王早已沉醉其中,意犹未尽,好不快乐。

“媚娘,替殿下斟酒,”李笑谋命令道。

领头的红衣美女上前,替平王斟满了酒,又斟了一杯。“媚娘敬殿下一杯,先干为敬,”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哈哈,好酒量,”平王从没见过如此豪爽的女子,十分开心,“来人呐,把夜秦国进贡的夜明珠呈上来,赏赐给美女们,每人一颗。媚娘两颗。”

“谢殿下,”众美女齐声谢恩。

“再来一曲,让殿下欣赏欣赏,”李笑谋命令道。众美女再次排开起舞。

“殿下,今日前来,是否有要事相商?”李笑谋眯着眼问道。

“李丞相,还是你了解本王啊!”平王深深吸了一口气,“太子死得早,按理说,本王作为老二,早就该被立为太子了。可是父皇呢,迟迟不立。这东宫之位,一日不拿下,本王寝食难安呐。”

“殿下,有我和豫王殿下的支持,再加上六部,这东宫,迟早是您的啊。”

“话虽如此,可一日不立,总还存在变数。现在老三又是贤明之声在外,我听说上次陈留郡闹饥荒,他亲自去赈灾,还把父皇赏赐的东西换成银两,购买了大量的粮食派发,三天就平息了饥荒。陈留郡的平民还弄了个什么万人书,来歌颂他,搞的父皇都知道了这件事,不但夸他尽心为民,还赏赐了很多东西。再这样下去,这东宫之位还是本王的吗?”

“殿下,越王做了这些,无非是得到了一点贤明之声和皇上的赏识。但是,越王做善事行善举,对殿下而言,却并无坏处。”

“什么?李丞相,你是在耍本王吗?再任由他这么干下去,恐怕天下人都要为他请功了!”

“殿下,听臣解释。这越王如果一味地做所谓的好事,其实是在打皇上的脸面呐。殿下,您想想看,越王做的事情越多,是不是越说明皇上治下的问题越多。这难道不是在打皇上的脸面吗?”

“有点道理,只不过父皇不会这么想,父皇只会越来越赏识他。”

“殿下,皇上的性子您是了解的。如果让皇上觉得越王名为做事,实则是给皇上收拾烂摊子,皇上会怎么想越王呢?皇上只会觉得,越王这是未为天子却行天子之事,到时候还能给越王好脸色吗?”

“哎呦,李丞相,你这招借刀杀人厉害呀,借父皇狠狠的砍老三一刀,老三不死也得废掉半条命。”

“所以,殿下您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再适当的时机站出来,说几句话就行了。”

“嗯,有道理,如果让父皇对老三产生了厌恶,这东宫之位还有谁能跟本王争。哈哈哈,想想都痛快。”

越王和李笑谋相视一笑,举杯痛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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