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的扶着楼梯扶手,心里虽然告诉自己要冷静,可特么的根本就冷静不了,只要想到刚刚警察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就特别恨!
脚下一空,下一瞬,直接跌坐在楼梯上。
冷誉跟刀疤都被吓得变了脸色,刀疤紧张不已的看着我,“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孩子……还好吗?”
对啊,孩子……
我轻轻抚上小腹,我还有孩子,怎么可以这么自私的想要剥夺他的生命,让他一起承受我的痛苦。
重新站了起来,泪意已经被我压了下去,深吸了口气,“送我去医院。”
去了医院,凌天赐正好包扎完伤口,我看到他的时候,情绪激动的冲了上去,就要抱紧他,可是却被两个警察给拦了下来。
我蹙眉,一脸不解的瞪着他们。
“为什么不让我靠近他?”我扬声大吼。
警察说道:“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住,而凌天赐,因为是逃出的看守所,所以我们还要送他回去,在开庭之前,不能探视。”
我用力收紧双手,指尖深掐入掌心,是真的很想给这两个丝毫不通人情的警察几个大耳光。
凌天赐冲我安抚的笑笑,“阳阳没有事,我也没事,只是受了一点儿轻伤。”
目光落到他已经缠了绷带的胳膊,我很庆幸,老天终于开眼,没有让我就此失去他。
凌天赐经过我的身边的时候,顿下脚步,“放心,一切都不会有事情的,好好照顾阳阳。”
我忍着泪水,一把握住他的手,很用力,可是我的手还是一点点的松开了,是被两个警察松开的。
我恨恨的瞪着他们,嘶声怒吼,叫骂不止,最终他们带着凌天赐上了警车。
我没命的追着警车跑,高跟鞋太碍事,竟然被我直接脱掉,可是无论我怎么跑,终究还是无法追上那辆车。
一双肉肉的小手轻轻的捧住我的脸,“妈妈,不哭。”
我的心突然涌上一股酸涩,抬眼,看着那张与凌天赐酷似的脸,将阳阳用力拥入怀中,“阳阳……”
小腹又传来一阵绞痛,我倒吸了口气,额上布满了汗水,刀疤敏锐的发现了我的异常,也不顾冷誉那警告的目光,直接抱起我就去了医院。
“叫大夫!”他情绪激动的冲一个值班护士大吼。
护士被他狰狞的表情以及那冷沉的语气震住,久久都没有动弹。
刀疤怒了,直接抱着我就冲进了医师办公室。
值班大夫懵了一下,下一瞬看到我的时候,恢复了冷静,“快送到病床上,我帮她做检查。”
刀疤说道:“她怀孕了,胎儿不稳,你会看吗?”
大夫赶忙喊来值班护士,通知妇产科的大夫过来,我用力按住小腹,感觉这个小生命在对我抗议,抗议我竟然因为凌天赐而忽略他,他要离开了……
“宝宝,不要,不要离开我!”
阳阳也跟着冷誉进来,听到我痛苦的呢喃,或许以为我是在说他,冲到床前,一双小手用力的握住我的手,“妈妈,我不会离开你!”
这一句话,给了我勇气,也给了我温暖,我看着阳阳,不想让这么幼小的他在经历过惊恐之后,再承受我的痛苦,“刀疤,带阳阳出去!”
刀疤犹豫了很久,最后带着阳阳出去,冷誉看着大夫,“大夫,一定要用尽一切办法保住孩子保住大人。”
大夫目光凝重,“请你们先出去。”
经过检查,情况还不是特别严重,但也不乐观,因为之前我的情绪太激动,这个孩子又太弱,所以胎位不稳,或许下一瞬间,我一个情绪激动,就真的会失去这个孩子。
大夫最终采用了头低腿高吊位法先帮我安胎,说实话这种姿势,让我非常痛苦,胃里如同火烧,头也很晕,真的很想就这样闭上眼睛,不再承受这一切痛苦。
可是,事实不允许我这样做。
冷誉终于打听清楚了刚刚发生的情况,原本他不打算告诉我,然而,我很坚持,并且打算从吊环上将双腿放下,他一悸,将所有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我。
结合刚刚阳阳跟我说的,我大致知道了所有发生的一切。
凌天赐按着袁浩的指引去了约见的仓库,袁浩收了离婚协议书,凌天赐要求袁浩放了阳阳。
袁浩却并不愿意就此放弃羞辱凌天赐的机会,要凌天赐以我和孩子发下重誓,如果再纠缠我,那么我和孩子都将死的很难看。
迫于无奈,凌天赐最终发了重誓。
袁浩非常满意的让人将阳阳放下来,而阳阳被捆住了双手,用绳子吊着从高空坠下,眼见着小小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撞到墙上,凌天赐拼命冲了上来。
怎料就在这时候,斜刺里竟然又冲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里握着锋利的匕首,眼见着匕首就准备刺入阳阳的身体里,凌天赐冲了上去将阳阳牢牢护在怀里。
匕首最终划在了凌天赐的胳膊上,凌天赐飞起一脚将大汉踹了出去,然后用身上带着的匕首隔断绳子,救下阳阳。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警车的声音,警察制服了大汉,同时也抓住了逃出看守所的凌天赐,只不过当凌天赐抬头看时,却没有看到袁浩。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太容易,却也处处透着诡异。
尽管大夫嘱咐我一定要静养,否则这个孩子真的会保不住,可是大脑高速运转,根本就停不下来。
袁浩费尽一切将阳阳绑架走,甚至不惜去看守所里将这个消息告诉凌天赐,就只是引着凌天赐亲手将离婚协议书送给他?
这怎么都解释不通,难道……
心下赫然一惊,难道袁浩只是想要增加凌天赐的罪行?毕竟逃出看守所,性质非常恶劣。
虽然这个解释看似合理,然而,我的心还是沉甸甸的。
第二天,冷誉告诉我,凌天赐昨晚在看守所发烧了,我知道肯定是因为伤口,也可能因为他太担心我们,忧思过重。
“冷誉,你门路广,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要让他在里边吃苦头。”我哽着声音说道。
冷誉重重点头,“我已经交代清楚了,不会让天赐吃苦。”
我抿着嘴角,没有说话,心里乱糟糟的一片。
“对了,上回让刀疤去查那个工人的事情,他有没有查到什么,怎么今天都没有看到他?”我皱眉问。
“可能正在查吧,一会儿应该会过来。”冷誉抱臂,提及刀疤,他还是充满了敌意。
快至中午,冷誉让惠嫂帮我做好了饭菜,他安排人送过来,我看着保温饭盒里的饭菜,依旧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但是,却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吃,否则孩子太弱。
刀疤急火火的来了病房,眉间一股掩藏不住的喜色,我皱眉,隐隐觉得或许跟那个工人有关。
“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是赌债,还是他的家人有重病号?”我急不可耐的问。
刀疤喘了两口气,“他的小儿子,白血病,目前正在等骨髓配型。”
我忽然翘了下嘴角,“这么说,他帮着袁浩陷害凌天赐就是为了他的小儿子了?”
刀疤点头,“你看下边应该怎么办?”
冷誉摸着下巴,凝眉若有所思了会儿,眸中露出诡诈的幽光,“当然是找人现在就控制了他的小儿子了,就不信他会不出来!”
我摇头,不赞成的说道:“他如此宝贝自己的儿子,如果我们威胁他,说不定反而还会激怒了他。他表面看似跟你合作,可说不定会不会背后阴你一下。”
“那你说怎么办?如果让他找到了骨髓配型,那么天赐就真的没有一点儿希望了。”冷誉语气担忧。
我抿唇想了会儿,“那么医院方面是怎么说的?”
我觉得以刀疤的办事能力,绝对不可能查到了这些之后不再顺便查点儿别的。
刀疤说道:“医院方面已经在努力的联系国内外的骨髓库,但是现在是病人多,合适的骨髓少,也只能先等着。”
我仿佛看到了事情的转机,“无论花多少钱,都要将这个配型帮他联系到,另外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去医院看看那个孩子。”
两个男人都不赞同的看着我,“你现在什么情况不知道吗?”
我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但是我没的选择。”
冷誉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你当我是摆设吗?天赐将你们托付给我照顾,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做伤害自己,伤害孩子的事情?”
连日来,心里一直被压抑着的情绪终于不受控制的如同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可是你现在让我怎么办?”我用力攥着双拳,愤怒的大声吼。
冷誉目光哀痛的看着我,“不管怎样,你冷静,大夫说了你要保持冷静,千万别做伤害孩子的事情。”
我慢慢恢复了冷静,“什么都别说了,就照着我说的去做。”
我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不容人反对的威势,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最终冷誉叹了口气,“就算你会怨恨我,但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赔上孩子!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你好好休息。”
甩了话,他沉声对刀疤说道:“找两个人过来守着嫂子,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小心废了他们!”
这话,更多的是说给我听的,我如何不明白?
手落在小腹上,眼眶酸涩无比,一面是我爱的人,一面是我的孩子,一个身陷囹圄,一个尚未出世却孱弱无比,到底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