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茶闻言,怔楞在车座上,大脑一片空白,熟悉至极的疼痛感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那根紧绷的心弦也因为这句话而倏然崩断。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一行清泪沿着眼角滑落下来,好似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滚落下来,泪水将那张略带苍白的小脸浸湿,泪水滑入她的唇角。不一会儿,口中尝到了苦涩,冰凉至极的味道,就好像冰水般,寒冷至极。而这股寒意透过口腔渗透进心口每个角落,心口的疼痛感掺杂刺骨的寒意,身体不由得全身发颤,身体抖得宛若落叶般,不堪一击,身体脆弱到仿佛一推就就能倒的样子。
其实这个回答她早就预料到了。
自己在他眼中,可能就是这样卑贱的身份。
可是,现在,这句话待从裴尧口中说出来,带给自己的震撼竟然是这么大。
而自己的心就跟坠入了冰窟般,寒冷至极一样。
许是他的表情太过云淡风轻,语气太过满不在乎。
好似在陈述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情。
裴尧,在你眼中女人就是用来发泄的吗。
你这种行为跟衣冠禽兽有什么区别。
真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漠茶抬手用衣袖将脸上的泪水抹去,待擦拭完后,淡漠小脸面无表情,清澈冷冽的眸光波澜不惊,朱唇紧抿成一条线,略带苍白的脸色透着一抹坚韧,略带苍白的脸色丝毫不见刚刚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朱唇轻启。
“裴尧,你真让我觉得心寒。”
语气带着一丝难以遮掩的讽刺意味,冷冽的眸光好似利剑般,射在裴尧的脸上,没有移开。
裴尧闻言,微微挑眉,深沉如海的眸底闪过一抹笑意,听着她那略带讽刺的话语,置若罔闻,寡情薄唇微微上扬,噙着淡淡的笑意。高大身躯倚靠在靠背上,坐姿尽显慵懒气息以及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俯身靠近漠茶,深沉如海的眸光紧盯那张淡漠白皙的小脸,以刻意折磨她的速度缓缓靠近,而那熟悉到极致的麝香味也缓缓再度靠近她,缓缓侵占她身体每一寸肌肤。再透过渗透进她的骨髓,细胞中,硬是要让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脏跳动都带有他的气息。
漠茶瞳孔一紧,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裴尧,透过那深沉如海的眸底,清楚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渐渐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清楚闻到了那淡淡的麝香味,呼吸一窒,只觉脸颊的温度再度渐渐飙升,眼神不安躲闪着。
裴尧的眸中装满了自己的影子,眼中只有自己。
而那眼神温柔似水,不再是刚刚那种闪烁着危险光芒的眼神。
虽说是早已习惯他那阴晴不定的性格,可是她还是招架不住啊。
生怕自己的心会在这样一种温柔似水的眼神下被缓缓攻陷,然后渐渐沦陷其中,到时候就算是自己想要回头怕也为时过晚了。
下一秒,漠茶只觉自己的下巴被一根修长且骨骼分明的长指温柔挑起,抬眸对上裴尧那双溢满柔情的双眸,再也无法躲闪。心跳的频率就像在击鼓一样,不断敲击着,越来越快,远远超出了她的控制,紧绷的心弦也因为加速的心跳而倏然崩断。
距离漠茶仅有一拳之隔的裴尧清楚听到了。那不断加速的心跳,也感觉到了指腹下那滚烫的脸颊温度,两团红晕浮现在她那粉嫩的颊边,白皙的肌肤渐渐变得绯红,白里透红的肌肤彰显着致命的诱惑,就连那波澜不惊的乌黑瞳孔也因为他的靠近而不断躲闪,眸底闪烁着点点泪光。
这一切都像在对他发出邀请般,邀请他深深占有眼前这个小女人。
他很想将她连皮带骨一起吞进腹中,这样她就不会在无形中对他发出无声诱惑了。
不行,他再也忍不住了,再与她僵持下去,难保自己会不会控制不住吃了她。
现在,立刻,马上,必须回别墅。
到了别墅,他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闭眼,深吸一口气,调节那沉重的呼吸,待那股冲动暂时被遏制住了,才缓缓睁眼,幽深瞳孔带着显而易见的猩红,紧盯漠茶那张绯红的脸蛋,薄唇轻启。
“我本来不想这么说的,谁叫你这么不听话的,非要抗拒我,嗯?”
一声低沉,且危险的淡淡鼻音响起,深沉如海的眸光灿若星辰,立体的五官带着淡淡的柔和,寡情的薄唇微微上扬,噙着淡淡的笑意。
漠茶看着那眼神,微怔,呼吸一窒,想要移开视线,却移不开,只能怔楞的看着裴尧,贝齿轻咬下唇,不语。
裴尧温柔的一面她不是没有见过。
可唯独没有见过危险且温柔的这一面。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浑身上下却散发着温润如玉的气息。
而他说的话是那样的极具危险的气息。
两个极端的冲突。
他的唇角却勾着温柔的笑意。
那抹笑意是那样的真实,毫不掩饰的。
就连眉宇间都清晰可见的愉悦感。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他,令她毫无招架能力。
想要抗拒,但内心却不知为何,涌上一种甜蜜的感觉。
不排斥,反倒很喜欢这种甜蜜的感觉。
这更加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幽闭车厢中,男人那溢满了柔情的幽深双眸深深凝视着,而女人那双清澈冷冽的眸光却不安躲闪着,眸底隐隐有复杂的光芒闪烁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两人的双眸一直没有离开彼此的脸,眸光的传递中,带起一阵奇妙的电流,透过眼眸,渗透进彼此的全身,心口,四肢百骸。蓦地,一阵不合时宜的叫声从漠茶的肚子传出来,很小声,不仔细听的话是完全听不出的,可处于一言不发的两人中,却听得格外的清晰。
漠茶听到了那个声音,眸底闪过一抹尴尬,清澈冷冽的眸光闪烁着羞窘的光芒。朱唇紧抿成一条线,绯红由脸颊蔓延至耳垂,脖颈处,更显诱人。
裴尧见漠茶窘迫的样子,微怔,瞳孔一紧,几秒后,随即薄唇缓缓勾起,唇角噙着宠溺的弧度,轻笑出声。低沉且暗哑的嗓音从他那寡情的薄唇溢出,深沉如海的眸底的柔情就像不受控制的潮水般,彻底将她淹没在潮水中。
从来没有想过漠茶会露出这样一种窘迫的样子。
那绯红的粉嫩肌肤以及那承载着羞窘的眸光是那样的可爱,真实,毫无遮掩。
这才是符合她这个年纪应有的,青春,有活力。
整天冷着一张脸只会增添不必要的哀愁。
他希望,她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能够忘记过去的悲伤,只有喜悦。
而他也会竭尽所能帮她洗掉过去的悲伤,给她‘全新’的。
“回我住的别墅。”
声音低沉暗哑,略显嘶哑,话音落下,轻轻啃咬了下她那粉嫩的耳垂,似在品尝甜点般意犹未尽,那幽深的眸光忽明忽暗,眸底的火焰再度燃烧起来,性感喉结上下滚动着。
漠茶感觉到耳垂处一阵轻微的疼痛,蹙眉,瞳孔一紧,心里惊涛骇浪,拒绝的话卡在喉咙说不出来。只能怔楞在车座上,看着他冷声命令连译发车,而自己却只能无法抗拒。坐在前面等候多时的连译在得到指令的时候,立刻发动引擎,车子扬长而去。
漠茶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频频蹙眉,眸光复杂,心跳不断加速着,咬紧牙根,朱唇紧抿成一条线,两只小手攥紧成拳,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逃不了了,唯有服从了。
很快,轿车便行驶来到了裴尧在T市的一栋别墅门前,连译缓慢将车停靠在铁闸门前。里面的保安许是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立刻跑出保安室,为车内的人打开铁闸门。
只听到吱呀的一声,铁闸门缓缓打开了,保安立刻让道。连译见门开了,立刻发动车子,行驶进车库,停好车后,立刻下车来到车门前,恭敬的为裴尧和漠茶打开车门。
裴尧微微挑眉,眉宇间尽显愉悦,伸手准备牵漠茶的手下车的时候,却抓了个空,眼眸危险一眯。却发现,不知何时,那不知死活的小女人早就下车了,此刻正往车库外面走去,那消瘦的高挑背影越走越远,瞳孔一紧,眸底闪过一抹惊恐,咬紧牙根,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这条通往别墅的道路机关重重,且每一道的机关都是难以预料的。
要是让她一个人走的话。
那不等于让她再一次徘徊在鬼门关面前吗。
不,他不能这样做,他都说好了,不会再让她身处险境。
上回自己没能及时赶到,才让她生命垂尾。
而这回,她就在自己的面前,却要再次面临险境。
不,他一定要上前阻止她,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往前走一步了。
漠茶,你为什么就不能等我牵起你的手再往前走。
有他在她身边,至少他还能够命令人把防盗措施关了。
茶茶,我求你,不要再往前走了,快停下来。
给我冲到你面前保护你的机会。
裴尧想到这里,立刻跑下车,来不及关上车门,便朝漠茶飞奔而去,冷峻的俊脸难以掩饰的着急神情,一滴滴冷汗从他的光洁饱满的额头滑落下来,眼眸紧盯那么背影,不断加快速度。再看到她迈开步伐准备落下的时候,呼吸一窒,心跳漏了几拍,蓦地,嘶吼出声。
“茶茶,别再走了,快回来,那里有机关。”
再也控制不住心口那激动,紧张的心情,从咽喉中发出来的嗓音包含痛苦和心痛,眼眶渐渐湿润,步伐却依旧在加快,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飞到她的身边,将她带回。
距离裴尧只有三米的漠茶听到了后面的声音,清澈冷冽的眸底闪过一抹讽意,唇角微勾,置若罔闻,只当是他骗自己的手段,脚步缓缓落下,朝前面走去。
裴尧见她还在继续往前走,瞳孔一紧,呼吸一窒,心跳漏了几拍,眼眸危险一眯,狠狠咬紧牙根,寡情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双手攥紧成拳,隐隐有青筋在跳动着。
她竟然假装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
她是不相信他说的话了吗。
她就那么爱去送死吗,这个疯子。
就在漠茶一只脚刚落在地板上那瞬,保安室门前的警铃大作,巨大的声音回荡在别墅内,别墅里的保安拍出来查看情况。
漠茶蹙眉,下一秒,呼吸一窒,心跳漏了几拍,瞪大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