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茶闻言,只觉全部的血液瞬间逆流而上,小脸爆红不已,唇瓣干燥不已,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再一次尝到了裴尧残留在她唇上的气息,是那样的炙热,带着将她的心烫化的温度。蓦地回想起刚刚那一幕,心口小鹿乱跳,心跳声如雷击鼓般震耳欲聋,窘迫的垂下脑袋不敢抬头,生怕看到裴尧那令自己心跳加速的幽深眼眸。
裴尧微眯着眼眸,看着漠茶窘迫的样子,唇角好心情的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大掌轻轻捋顺她那略显凌乱的发丝,缓缓坐回位子上。靠在车座上,紧闭着眼眸,大掌轻轻揉弄着那肿痛的脚踝,缓解那股疼痛。
漠茶转过头便看到这样一幕,眸底尽是显而易见的心疼,看着裴尧那肿痛的脚踝,也想起刚才跳崖那一幕,眼眶再度泛红,抬手用衣袖将泪水抹去,不让泪水落下,哽咽出声。
“裴尧,要不咱们去医院吧,或许在医生的治疗下会好得快点。”
裴尧闻言,缓缓睁开眼眸,转过头便看见漠茶那哭红双眼的模样,心口一紧,抬手将她脸上那早已落下的泪水抹去,柔声安抚道。
“只是扭伤,没有大碍,回家后我找家庭医生帮我看看就行了,你别哭了好吗,你哭得我心都跟着开始痛了。”
漠茶听完裴尧说的话,泪水瞬间止住了,卷翘睫毛上还带着泪珠,怔怔看着裴尧那双布满痛楚的眼眸,心口的震撼是不亚于别人的。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眸底的湿润转瞬即逝,吸了吸鼻子,柔美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笑着点头回应道。
笑容璀璨如车窗外明媚的阳光,清澈冷冽的美眸灿若星辰,车厢内忧伤的氛围也被漠茶这一璀璨的笑容而驱散。
裴尧深深凝视漠茶那样璀璨的笑容,心口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不明白上一秒她还是哭着的,下一秒却能笑得如此阳光,好似一切都是他的错觉般。但是,看着她在经历过那种惊心动魄的事情后还能笑出来,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半晌,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笑意直达眼底,俊脸温润如风,眉宇间尽显幸福,仔细看的的话,与漠茶唇角扬起的弧度还有几分相似。
坐在前面开车的司机微微昂首,看着后车厢恩爱的两人,眸底尽是羡慕,唇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扬起,开口道。
“两位是夫妻吗,看起来真有夫妻相。”
裴尧听到司机说的话后,眸底闪过一丝光芒,微微挑眉,似同意司机说的这句话,看着漠茶那怔楞中的样子,像在拍宠物的头一样轻拍她的脑袋,意味不明的开口道。
“现在还不是夫妻,不过相信很快便是了。”
漠茶闻言,这个人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屏住呼吸,看着裴尧那严肃至极的模样,那双眼眸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成分,内心惊涛骇浪,不明白裴尧说这句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他说,很快便是了……
他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他如果说这句话的意思的话,就意味着他在间接向自己求婚。
他是说真的吗,没有在骗她吗?
他真的要和她做夫妻吗?
就在漠茶怔楞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平稳停靠在裴氏别墅家门前了,许是司机念及到了裴尧的伤势,打开车门后直接走下车,在漠茶的搀扶下,将裴尧缓缓送进了铁闸门内后便开车消失在马路上。
漠茶极尽艰难的搀扶着裴尧往他的卧室走去,咬紧下唇,瘦小肩膀承受着他全部的体重,脚步略显不稳,在爬楼梯的时候险些身体倾向一边。
但是好在裴尧眼疾手快,长臂一捞,将漠茶整个人纳入怀中,轻拍她的后背,试图缓解她的呼吸,也知道要她这样一个弱女子扛他这样一个有一百八十斤的男人有点勉强了,柔声劝道。
“茶茶,让我一个人走吧,不就是扭伤吗,我以前受的伤比这还重的都有,最后还不是都挺过来了。”
裴尧漫不经心的话刚说完,紧接着便察觉到身边人那冷冽如冰的眸光注视,不由得慌乱的咽了口唾沫,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她那面罩寒霜的小脸。
漠茶冷冷注视着,深深凝视裴尧那心虚的样子,唇角扬起一抹冷笑,笑而不语。继续搀扶着他往楼上走去,不过与之前小心翼翼的步伐不同的是,这次近乎是用拖着走的,丝毫没有理会他那肿痛的脚踝,只是好心的上楼梯的时候照顾到他的伤势。
裴尧倒抽一口冷气,微眯着眼眸,脸色微微苍白,脸上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脚踝处隐隐作痛,滋味可不是好受的,可是他却没有喊痛。
这点痛说真的,比之前在刀锋上过日子时真的是不值一提。
肩膀被子弹射穿,双腿险些报废都没有喊痛。
那点痛他都没有放在眼里,更何况这点。
可是就算是这样,茶茶也不能把他拖着走吧。
真是一点都不温柔。
裴尧眼角余光注视着漠茶的小脸,眸底闪过一丝尴尬,俊脸微微滚烫,抿了抿唇,放低自己的姿态,极尽难为情的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
“茶茶,我疼。”
裴尧刚说完,漠茶缓缓转过头,漠然的眼神注视着裴尧,眼眸波澜不惊,眸底没有丝毫情绪上的起伏,宛若三九寒冰般的声音从喉间溢出。
“忍着。”
裴尧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垂下眼睑,脸上尽是灰败,咬牙切齿着,大掌攥紧成拳,在心底千百万遍骂自己嘴欠,没事说那句话干嘛,真的是作死。
不过眨眼功夫,漠茶便拖着裴尧来到了他的卧室门前,一手打开紧闭的房门后,走进卧室后在墙上摸索着,打开了吊灯,室内明亮一片。紧接着,迈开步伐往柔软床榻走去将他放在床上后,冷声道。
“你自己去叫家庭医生过来。”
裴尧闻言,缓缓从口袋中拿出手机,骨节分明且毫无瑕疵的长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触着,拨通了白羽的电话,贴在耳边冷声道。
“现在立刻拿着医药箱来卧室一趟。”
裴尧话音落下,便立刻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回口袋里,长指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大腿,等待白羽的到来。
没多久,白羽便提着医药箱出现在卧室内,看着屋内的两人,眸光注意到坐在床沿上的裴尧,注意到了他那肿起的脚踝,浓眉蹙起,走进屋内来到了裴尧的面前。将医药箱放在床头柜上,打开后一一将医药箱里的纱布之类的拿出来,随即缓缓单膝下跪,不慌不乱的为他进行包扎。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白羽完成好一起缓缓站起身,将所有医药用品放进医药箱里,再盖上,转过身对站在身后的漠茶嘱咐道。
“我已经为BOSS进行了紧急处理,这几天避免让他的脚落地,不然的话,他的脚伤会更加严重的。”
白羽说完后,没有理会漠茶会有怎样的反应,转过身对裴尧微微欠身,随后往外面走去,却在与漠茶擦肩而过的时候停下步伐,眼眸注视着她那张小脸,薄唇微勾,不语,渐渐消失在卧室内。
漠茶迈开步伐来到了裴尧的身边,眸光缓缓下移,看着他那被纱布紧紧包裹着的脚踝,乍一看,跟粽子没有什么差别,唇角好心情的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道。
“粽子脚。”
裴尧闻言,立刻恶狠狠的转过头狠狠瞪视漠茶,看着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心头那团怒火倏地被点燃,很想给她点颜色瞧瞧,可是又害怕伤害到她。微眯着眼眸,眸底隐隐闪烁着愤怒的火光,坚毅的下巴因极力隐忍着怒意而更显锋利,暗暗咬紧牙根,寡情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好似随时都能崩断的琴弦般。
漠茶竟然敢调侃他的脚是粽子脚。
她这嚣张的一面,可谓是他第一次见到。
不错,真的很有胆子。
看样子之前那几次教训她真的都没有放在眼里。
不然,这种老虎嘴里拔牙的事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干出来。
而这种不知死活的事情想必也只有她一个人能够干出来。
而他在面对这种挑衅却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漠茶见裴尧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眸底闪过一丝玩味,微微挑眉,得意的扬起一边唇角,丝毫不在乎自己会受到怎样的惩罚,添油加醋道。
“裴先生若是觉得很愤怒的话,不如站起来追我吧,追到我了,任你处置。”
漠茶说完后,还不怕死的朝裴尧眨了眨眼睛,话音落下瞬间准备站起身往墙角躲去,却不想,刚站起身,手腕便被一股力量拽住。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只觉自己的腰肢被一只长臂圈住,紧接着,身体被人放倒在柔软的床榻上,而裴尧那张俊脸倏地在自己面前放大,瞳孔难以抑制的一阵紧缩,心头陡然漏了几拍,似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闭紧嘴巴,生怕一张口被他攻城略地,脸上尽是畏惧,哪里还有丝毫得意的模样。
裴尧微眯着眼眸,好笑的看着漠茶的样子,似想到了什么,眸底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寡情薄唇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浅浅弧度,俯身,缓缓靠近她的脸,幽深眼眸紧锁她那双不安躲闪的眼眸,没有丝毫要放过她的打算。
漠茶看着越发靠近自己的裴尧,吓得闭上眼睛,准备偏过头躲闪他的时候,后脑勺却被一只大掌固定住,再也挣脱不开,只觉鼻息间那股麝香味越来越近,而周遭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下一秒,就在漠茶以为裴尧会吻她的时候,倏地身体却减少了重力,紧接着一旁的床榻却有一股重力压下,平稳的呼吸回荡在耳畔,平稳而没有丝毫紊乱。倏地睁开眼眸,看着躺在她身边的裴尧,眸底尽是难以置信,不明白整件事怎么会出乎她的意料。
“我累了,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