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尧驱车来到百里开外的郊区,幽深眼眸警惕的环视着周围,俊脸森冷至极,隐隐透着寒气,见没有任何异样后,逐渐放缓车速,往不远处的拐角处行驶而去。没一会儿,便从拐角处走出来,出来时,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遮住了那张棱角分明且冷峻的俊脸,只露出那双幽深的眼眸,那头如墨的碎发也变成了白发,身上的西装一换了下来,身着一套简易的服装。半晌后,迈开步伐,往一旁的平房走去,将门推开并且重重阖上之后,径直来到了一面墙壁面前,将手贴在某一处。
狭窄的屋内隐隐发出一阵声音,倏地,墙壁敞开一扇门,楼梯渐渐暴露在空气中,直通地底,一股潮湿的味道在敞开那瞬间扑鼻而来。
裴尧隐隐闻到那股气息,眉毛都没有皱一下,迈开步伐往地下室走去,高大挺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地下室内,而墙壁也自动阖上,毫无缝隙,而声音一停止了,一切都恢复原状,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般。
没多久,一扇紧闭着的房门倏地被推开,裴尧出现在门外,缓缓摘下口罩,摘下假发,露出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和乌黑的密发,闻着空气中酸臭的血腥味,不由得蹙起眉头,脸色冷了几分,冷冽眸光缓缓移开,看向穿上那具尸体,看着那被开膛破肚的样子,眼眸波澜不惊。迈开长腿,来到床前,看着面前这张陌生的面孔,确定不认识后,不冷不热道。
“解剖结果怎么样。”
连译闻言,立刻放下手中正在清洗的手术刀,摘下被鲜血染红的手套,用镊子缓缓从托盘中夹起一个细小的芯片,转身来到裴尧的面前,将芯片夹起,移到他面前,恭敬开口。
“启禀少主,这个人的死因是内脏破裂导致的大出血死亡,除此之外,我还在他的胃内容物中发现了这个芯片,芯片里藏有微量的炸药,足以令人体内的内脏在一瞬间炸裂,最终大出血而死,情况就跟死者的情况一样。另外,我还在芯片里发现了遥控装置,幕后人能够随时通过遥控器掌控他的生死。”
裴尧闻言,若有所思的点头,拿过连译手中的芯片,仔细端详着手中这个不及他指甲大小的芯片,良久,唇角扬起一抹冷笑,蓦地,两手捏紧芯片,稍稍用力,细小的芯片便在他的手中变成两半,扔在地上。
裴尧移开视线,微眯着眼眸,似乎发现了点异样,看着死者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抚摸着伤痕周围的肌肤,再轻轻抚摸那些伤痕,眸色一沉。隐隐察觉到那上面的伤痕与周围的肌肤触感不同,就好像那些伤痕是贴上去的那般。
裴尧想到这里,眸底冷光乍现,寡情薄唇扬起一抹带着深意的浅浅弧度,长指缓缓将那上面的‘伤痕’一一撕了下来。
一旁的连译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眸底尽是难掩的震惊,没有想到这些所谓的伤痕竟然是假的。
待裴尧将最后一道‘伤痕’撕了下来,原本的肌肤不过瞬间,便暴露在他们的面前。
裴尧看着烙在死者胸膛上的红痕时,眸底尽是疑惑,不由得俯身仔细观察着那些红痕,犀利眸光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死者胸膛上被烙上一个鲜红无比的唇印,就好像用口红用涂抹上去的一样。
不过只要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唇印外起了一层皮肤,能够很清楚的看到皮肤下的肉。
所以就是说,这个唇印是被人烫上去的。
不过,他总觉得这个唇印有一点点奇怪。
不过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连译,放大镜。”
一旁的连译闻言,立刻反应过来,从桌上拿起放大镜交到裴尧的手中,在一旁不做声的等待吩咐。
裴尧将放大镜移到唇印上,透过放大镜,清楚看到了唇印上的裂纹,好像是有人吻上去的那般。微眯着眼眸,仔细观察着,努力在脑海中回忆这个唇印。良久,只觉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记忆定格在那个瞬间,全身血液好似停止流动那般。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裴尧的唇角缓缓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笑意未达眼底,眸光冷冽如冰,放置在身体两侧的大掌暗暗攥紧成拳,极力隐忍着那股怒意,对一旁的连译冷声命令道。
“连译,将那个人24小时监控起来,决不允许她回国,记住,不要被她发现,有任何异常,随时向我通报。”
连译闻言,微微颔首,悄然退了出去,走之前不忘阖上房门,幽闭房间只剩裴尧一人。
裴尧缓缓将白布盖在尸体上面,缓缓垂下眼睑,努力平复险些失控的情绪,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缓缓睁开眼眸,眸底隐隐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那个人做出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不过,有些事他可以装作没看见,比如电话骚扰。
但是,这些都是在没有危机到茶茶安危的情况下。
而现在,那个人已经将危险瞄准了茶茶。
他是时候该做出些行动了,不然,再置若罔闻下去,茶茶就真的有危险了。
他决不允许下午下午那种事再发生第二次。
裴尧想到这里,胸口就一阵闷痛闷痛的,有点难以呼吸的感觉,微眯着眼眸,敛去眸底的异样,再度戴上走进这里时的伪装,往屋外走去,重重阖上房门。没多久,便来到了门外,幽深眼眸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生怕有人跟踪,确定没事后,往拐角处走去。
引擎声响起,卸下伪装的裴尧开着黑色轿车往裴氏别墅行驶而去,迎面便看见一个白发苍苍,下巴留着胡子且驼着背,拄着拐站的老人。微眯着眼眸,长指落下黑色的车窗,隔绝了外界与车厢内的视线,脚底踩着油门,轿车便扬长而去,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排尾气。
那名老人缓缓停下步伐,艰难的转过头看着那早已远去的轿车,浑浊的眸光闪烁不定,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脸带着隐隐笑意,唇角却扬起一抹冷笑,与之布满皱纹的脸不同的是,那拄着怪站的手竟然没有丝毫皱纹的痕迹,修长手指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没有丝毫瑕疵。
他的手跟年轻人的手无异!
老人缓缓从口袋中拿出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贴在自己的耳边,嘶哑着嗓音说道。
“他可能发现那些尸体的死因了。”
紧接着,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那双浑浊的眼眸蓦地燃烧起熊熊怒火,另外一只拄着拐杖的手不断攥紧成拳。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你还要我怎样。”
刚说完,电话那端已经没有声音了,嘟嘟嘟的声音传来,老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暗暗咬紧牙根,跺了下脚,将拐杖丢弃在一旁,往道路深处走去。
待裴尧将轿车行驶进车库后来到厅门,刚用钥匙打开门,一具带着淡雅气息的娇躯蓦地抱住了自己的腰身,令自己动弹不得。怔楞在门外,鼻息间尽是漠茶那熟悉到深入骨髓的淡雅气息,眸底尽是宠溺的笑意,唇角缓缓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心口得到了片刻的宁静,反手抱住了她,将她带进屋内,往餐桌走去。
漠茶缓缓仰起头,痴迷的看着裴尧,看着那略显苍白的脸色,心口隐隐抽痛着,藕臂不由得圈得更紧,舍不得松手,自然的埋首在他的怀中,下一秒,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不由得柳眉蹙起,下意识的开口询问道。
“裴尧,你身上怎么有一股血腥味。”
裴尧闻言,整个人宛若遭雷击般一动不动,脸上血色尽数褪去,瞳孔微微紧缩,眼珠子不安躲闪着,暗暗咬紧牙根,寡情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不断吞咽着唾沫,不语。
该死的,他来这之前忘记换衣服了。
而此刻,身上这件衣服因为与解剖后得让尸体靠得太近,多少沾染上了血腥味。
他怎么这么疏忽,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完了,现在要怎么跟漠茶解释这件事。
漠茶清澈冷冽的眼眸深深凝视裴尧那慌张的样子,缓缓垂下眼睑,暗叹一声。
多少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他没有说的打算的话,她追问也没有意思。
“算了,等到你想说的时候,我再洗耳恭听吧。”
裴尧闻言,心里一喜,眉宇间尽显愉悦,蓦地俯身,在漠茶那光滑白皙的小脸上亲一口,许是吸吮的力道太重,发出吧唧一口的声音。
“茶茶,谢谢你能够理解我,等我全部处理好了,一定全盘托出。”
漠茶清楚的听到了吧唧的声音,两边脸颊渐渐染起两团红晕,脸颊滚烫不已,下一秒却听到裴尧这么说,心跳陡然漏了几拍,贝齿轻咬着下唇,别过头,不再理会他。
裴尧看着一脸娇羞的漠茶,只觉心脏一阵狂跳,全身血液不受控制的直冲大脑,痴痴的看着她那张小脸。微眯着眼眸,眸底猩红不已,紧抿着薄唇,不语,蓦地大步上前,抱着她直冲卧室。
漠茶惊呼出声,下意识的圈紧裴尧的脖颈,看着他冲去的方向,心脏一阵狂跳,隐隐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滚汤不已,正是她所熟悉的温度,就好像几个小时前一样。想到这里,不由得羞红小脸,做着她一贯的鸵鸟动作,不敢抬头看他。
下一秒,漠茶只听到一阵门被大力踹开的声音,心口微颤,下一秒,身体便被带进屋内,紧接着,关门的声音再度响起。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身体便被抵在门板上,紧接着,一副滚烫的身体蓦地贴上自己的身体,倏地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双手下意识的放在裴尧的胸膛上,阻挡他继续靠近自己。
裴尧微眯着眼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感受胸膛上那只微凉小手带给自己的微凉感,薄唇扬起一抹浅浅的坏笑,缓缓俯身,以折磨人的速度靠近漠茶的脸,眸光紧锁她那粉嫩的樱唇,不过瞬间,便紧紧贴上那张小脸,与甜美樱唇的距离近在咫尺,微微偏头便能吻到了,哑声开口。
“再做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