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乔闻言,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眸,眸底尽是惊恐,脸上血色尽数褪去,怔怔看着面前这个令她感到陌生至极的裴尧,隐隐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气,心跳蓦地漏了几拍,大脑一片空白,一股寒意蓦地从脚底蔓延至全身的四肢百骸,后背沁出一层冷汗,寒意令她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颤抖着唇瓣缓缓开口。
“你说什么。”
裴尧闻言,置若罔闻,眉角微挑,寡情薄唇扬起一抹冷笑,看了眼卢乔那诧异的样子,下一秒,缓缓移开视线,转身朝别墅内走去,重重阖上房门,不再理会门外的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卢乔见状,瞳孔难以抑制的一阵紧缩,眸底尽是难以掩饰的熊熊怒火,看着紧闭的厅门,暗暗咬紧牙根,颊边肌肉隐隐抽搐着,贝齿相互撕咬着,两只小手攥紧成拳。准备再度扬起手敲门的时候,紧闭的房门倏地被再度推开,开出一道缝隙,而裴尧那幽深且深沉如墨的双眸出现在门后面。
卢乔在看到裴尧那隐晦不明的幽深眼眸时,清澈眸底尽是恐惧,脸上血色煞白煞白的,后背一阵发凉,心跳漏了几拍,全身血液逆流而上,寒意不断席卷着她每一根神经,好似置身冰窟中般,寒意袭人,冰冷刺骨,好似看见鬼般。
裴尧冷冽至极的眸光淡淡一扫卢乔脸上的煞白,幽深眸底依旧波澜不惊,寡情薄唇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薄唇轻启。
“一会儿,我会买点慰问品送到医院里,然后。”
裴尧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幽深眼眸凝视卢乔那张脸蛋,眸色深沉了几分,幽深眸底隐隐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寡情薄唇怒噙着的冷笑也多少带了点危险的意味。
卢乔在看到裴尧唇角那笑得极为危险的笑意,眼眸一阵紧缩,不由得身体一阵发抖,心脏被人狠狠攥紧,窒息,痛苦的感觉席卷而来,害怕的不断吞咽着唾沫。
“请卢小姐立刻离开我的别墅。”
裴尧那冷列如冰的语气不乏警告之意,好似三九寒冰般,没有丝毫温度,令人不寒而栗,然而,伴随着他最后一个音落下瞬间,再度重重的将厅门阖上。
卢乔看着紧闭的厅门,清澈眸底的恐惧还未褪去,巴掌大的小脸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湿,身体抖得宛若落叶般。
她本以为今日前来,能够丝毫不费力气的将他带到医院。
因为她多少可以肯定裴尧不会对漠茶的生死置之身外的,才有信心来找他。
却不想,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现在,不只是漠茶的变化令自己深感意外,还有他,裴尧。
不过一夜不见而已,他给自己的感觉就跟一个无心无情的人一样。
这两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卢乔想到这里,不由得蹙起眉头,看了眼紧闭的厅门,眸底闪过一丝无奈,缓缓转身,朝铁闸门走去,再次搭乘一辆出租车前往医院。没多久,便再度回到了医院门前,跑下车后,直奔漠茶住的病房,跑到门口时,看着躺在病床上,还未清醒的漠茶。深深凝视她那张戴着氧气罩的小脸,眸底一闪而过的痛楚,光缓缓看向一旁的仪器,看着仪器一切正常的运行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缓缓迈开步伐,随手阖上房门。很快便来到了床沿,悄无声息的搬出一把椅子放在床沿,随后缓缓坐下。看着她那泛着淡淡绯红的脸颊,心口狠狠抽痛着,攥紧着的拳头抵在唇边,清澈眼眶渐渐泛红,眸底渐渐蒙上一层水雾,缓缓垂下眼睑,随即,一行清泪沿着她的眼角滑落,低声啜泣着。
“乔乔,你别哭……我不是,好好的吗。”
就在这时候,一声嘶哑至极的柔柔女声从病床上响起,嗓音好似在砂石上磨过般,难以入耳。
卢乔闻言,蓦地睁开眼眸,下一秒,在看见病床上不知合适苏醒过来的漠茶时愣住,大脑一片空白,眼眸中的泪水倏地止住,卷翘睫毛上还沾染着泪珠,脸上泪痕清晰可见。
漠茶微微睁开眼眸,清澈冷冽的眸底迷茫一片,苍白的绝美小脸没有丝毫血色,昔日粉嫩的樱唇此刻已经龟裂了,唇瓣上还有死皮,乌黑发丝微微凌乱,伴随着最后一个音落下瞬间,氧气罩浮现一层淡淡的水雾。她那清澈冷冽的眼眸深深凝视卢乔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眸底闪过一丝笑意,唇角极尽艰难的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却在扬起后,一股刺痛从唇角席卷而来,令她不由得蹙起眉头,朱唇紧抿成一条线。
卢乔怔楞着看着床榻上的漠茶,只觉呼吸一窒,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清楚看到了她唇角微微上扬的浅笑,,眸底闪过一丝痛楚,朱唇紧抿成一条线。暗暗咬紧牙根,两只小手攥紧成拳,清澈眸底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泪水在眼眶打转,迟迟没有落下,良久,朱唇轻启。
“你现在住的医院依旧是上回那家慈恩医院。”
漠茶闻言,微怔,清澈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随即,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笑而不语。
知道这是她第四次在这里住院了,可以说是这里的常客了。
现在极有可能,医院里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她这个老常客了。
依稀记得,上一次住院还没有一个月,那时候是因为被雪埋了。
却不想,时隔十几天的时间,再次回到了这个老地方。
她这一生跟医院还真的很有缘分。
卢乔见漠茶笑了,眸底闪过一丝痛楚,眸光一凛,暗暗攥紧牙根,心口燃烧着熊熊怒火,极力隐忍胸口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朱唇轻启。
“你就那么喜欢在医院住吗。”
卢乔咬牙切齿的说着,伴随着她最后一个音落下瞬间,一行清泪再也忍不住,沿着眼角缓缓滑落,再度泪湿那张小脸,朱唇紧抿成一条线,极力隐忍着哭声。
看着好友一次又一次被送进医院,躺在这张熟悉至极的病床上时,她的心真的好难受。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住两次院的。
怕是只有漠茶一人了,她怎么不去参加吉尼斯世界纪录比赛,比赛内容是全球住院次数最多的人。
或许还能突破吉尼斯世界纪录,真是的,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人。
而且住院的原因多少跟裴尧有关,还不止一次败在他的手中。
茶茶不会觉得痛苦吗,换做是她早就违抗他了,岂会任那个人这样子伤害自己。
她可不认为茶茶是那样一个懦弱的人,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漠茶闻言,微怔,清澈冷冽的眸底闪过一丝笑意,眸光紧锁卢乔那张愤恨的小脸,下一秒,缓缓摇头,柔美唇角扬起一抹浅笑,不语。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蓦地响起一阵敲门的声音,漠茶和卢乔循声望去,眸底尽是疑惑。卢乔朝漠茶微微一笑,示意她去开门,眼神中不乏提醒之意。
漠茶清澈眸底闪过一丝了然,微微颔首,岂会不知卢乔眼神中想要表达的意思,莞尔一笑,眼神示意她赶紧去开门。
卢乔见状,随即放心的转身来到门口,缓缓转动着门把,倏地,门开了,连译那张熟悉至极的脸庞映入自己的视线中,看着他身着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装出现在医院,眸底闪过一丝疑惑,眸光落在他手中捧着的康乃馨时,愣住,嘴巴张得大大的,下巴险些掉在地上。
诶,竟然是鲜花?他这是几个意思?
瞬间不明白这个人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连译在看到开门的是卢乔时面无表情,幽深眸底波澜不惊,略显粗鲁的长臂一挥,推开了挡在门口的她,长腿一迈,走进了病房内,很快便来到了床沿,对着躺在床上的漠茶微微欠身,表示敬意,薄唇轻启。
“漠小姐,这是我们Boss送给你的康乃馨,愿你早日出院。”
漠茶闻言,清澈冷冽的眸底闪过一丝讽刺,淡漠绝美小脸面无表情,朱唇紧抿成一条线,瞥了眼连译手中的那束花,柔美唇瓣讽刺一勾,朱唇轻启。
“这束花该不会是即将枯萎了的吧。”
漠茶那包涵嫌弃的话语说得毫无留情面,淡漠绝美小脸尽是毫不遮掩的嫌弃,瞥了眼后,随即,别过头,面朝雪白的墙壁。
卢乔闻言,噗嗤一声,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丝毫不顾形象的大笑出声,只觉腹部都快笑抽筋了。
从以前就知道茶茶是一个毒舌女。
说出来的话若不是毫无攻击力的,就是这种能够给人造成一万点暴击伤害的话语。
茶茶竟然说那是快枯萎的花?
哈哈,这也太毒了吧。
那束花怎么看都是新鲜的,可是她却故意这么说,其目的怕是要让连译丢尽面子。
论冰山,她只服茶茶,论毒舌,也只服茶茶。
连译闻言,只觉心中一团怒火倏地被点燃,幽深眸底燃烧着熊熊怒火,怒火不断冲撞着他的胸口,闷痛闷痛的,两排牙齿不断相互摩擦着,似要将牙齿咬碎般用力,颊边肌肉隐隐抽搐着,捧着康乃馨的大手攥紧成拳,手背上清晰可见暴跳如雷的青筋,极力隐忍着那股怒意。
漠茶竟然说他手中这束花是即将枯萎的。
可恶,这束花可是他跑遍了整个T市买来的,最新鲜的康乃馨。
要不是Boss命令他必须买最好的,最贵的,他才不会这样子做呢。
而他跑了这么长的一段路买来的最新鲜的花竟被说成是快枯萎的,真是岂有此理。
连译听到了卢乔那肆无忌惮的大笑声,眸光一凛,缓缓转过头,幽深眼眸紧盯卢乔那笑得癫狂的样子,不由得蹙眉,眸底尽是嫌弃。
不明白,女孩子家家的,竟然笑得这么没有形象。
据他的调查,好像不久前刚分手了。
啧啧啧,这样一个疯癫女人,换做是他,也不要。
哼,活该单身。
连译缓缓垂下眼睑,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心口的愤怒通过深呼吸的方式发泄出去,再不发泄出来,他真不确定,下一步很有可能让卢乔这个疯女人再也笑不出来。良久,缓缓睁开眼眸,幽深眼眸在这附近扫视着,蓦地发现了一个装着水的花瓶时,薄唇微勾,迈开朝花瓶走去。去除康乃馨外的包装后,将康乃馨插进花瓶内,看着绽放开的康乃馨,薄唇微勾,幽深眸底闪过一丝笑意。随即,缓缓转身,幽深眼眸望向病房门口,薄唇微勾,冷声道。
“进来吧。”
下一秒,一个个身着快递员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搬着一箱箱东西走进病房内,很快,工作人员和箱子占据了整个房间。
卢乔望着那一箱箱,看着那些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不由得蹙眉,眼眸在望向那些箱子上时,不由得瞳孔一阵紧缩,眸底尽是难以置信。
那上面写的字体竟然是红富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