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晴果然找借口回了一趟姚府,姚进在得知姚可晴已经和洛熙寒同房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递给她一颗药丸。“吃了它,过上十天之后你再回来,这次能成功的怀上孩子,阿妩你的福气将会延绵万年啊。”
“父亲,那太子呢?父亲所想所做之事,是否会危及到太子…”
“阿妩,你在给他下药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明白了,你与他的夫妻情份仅此一夜。洛熙寒不会再给你机会接近他的,而你,在他眼里已经是一颗弃子了。”
姚进的话让姚可晴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捂着嘴哭出声。“我爱慕他那么多年,真要这样结果了么?”
姚进看着女儿痛哭出声,心里也是难过的。
但是权朝在上,他要活命就必须要这样做。
“别哭了,至少你还有了他的孩子。”
“可是,可是万一不成功怎么办?”姚可晴呆呆愣愣看着姚进。“父亲也要把我当成一颗弃子了么?”
“不会不成功,你是太子妃,你肚子里的孩子就一定是龙子。所以,你吃了这药,就一定会成功的。”
姚可晴突然好恨,恨姚进把她捧在掌心的二十年居然是为了一朝得宠,靠她的肚子做文章程。
可是她更恨的是洛熙寒,不爱她却要利用她。
子乾宫,洛熙寒坐在书房内,眸光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水盈。
“你为本宫行事多年,如今事情已告一段落,你且离去吧。”
“殿下,水盈愿做一侍女,陪伴殿下左右,别无他求。”水盈一袭淡粉色的衣裙,如初见时的那般干净温婉。
她面色凄婉,恍如被弃的莺宠。眸光水润的看向洛熙寒。“殿下,水盈自知殿下心里并没有我,也不会有。所以,水盈不会有非分的想法,只愿能够看到殿下,便知足了。”
“你大仇虽未得报,但姚进落网的日子也不远了。寻个安宁的地方,换个身份,重新开始吧。”
洛熙寒并没有被她的柔情似水所打动,他眸色稍冷的看了一眼少白。
水盈再不愿也只得跟着少白离开。
她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挣开少白,返身跑向洛熙寒,跪倒在他的脚边。
“殿下,水盈会以斋度日,日夜祈福,愿殿下福寿万年。”
她整个人弯着脊背伏在地上,哭声吟吟弱弱,好不伤感。
少白终是不忍再看,拉起她的手臂走出书房。
门外少白一直搀着她走回房间,看着她将一个小布包收起,然后又送她出门。
黑狮已经备好马车,看到她出来很快的走上前。
“水盈,听殿下的。重新开始吧,过去种种在你手刃仇人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少白哥,我不懂,殿下为什么不肯让我呆在府里,我只求做个侍女。”
“你对殿下动了心思,那便是最大的忌讳。”少白放下车帘,示意黑狮可以启程了。
水盈靠在车座内,泪流满面。
水盈的真名不叫这个,她也是出身大户人家的孩子。
那一年才十二岁,却遭遇了人生中最可怕的变故。
父亲被奸人陷害入狱,母亲不堪受辱悬梁自尽。
姐姐为了保住她,活生生的被人折磨至死。
水盈至今都记得她被姐姐藏在衣柜中,透过那细窄的缝隙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被人凌唇折磨至死。
而那个人的脸,她死都不会忘记。
夜鹰当时带人冲进房间之后,那人在打斗中受伤逃离。她从衣柜中滚落出来,爬到姐姐身边,看着浑身是伤的姐姐,不管她怎么哭喊姐姐都醒不过来了。
十二岁的她跪着求夜鹰带她走,她要变强,要为家人报仇。
夜鹰将她带到洛熙寒面前,那是她人生第一次被惊艳到。
洛熙寒只问了她两个问题。一,怕不怕再见到那个杀死她姐姐的人;二,敢不敢杀了他。
水盈就像走前那样跪趴在他脚下,她哭肿的眼里是仇恨的光。
她说:“我怕,我看到他会想起姐姐的死,可是却敢杀他,只要我有能力,我就会杀了他。”
那时的洛熙寒比现在更甚冷漠,他点了点头,随即将水盈留下。
训练三年,然后设了思樱馆为他所用。
水盈也是后来才慢慢的知道了一些洛熙寒的为人,她壮着胆子求洛熙寒帮她报仇。
在得到洛熙寒的首肯后,她才说出自己家真正的仇人是姚进。
年幼的水盈就已经出落的十分水灵了,母亲带着她逛街的时候碰到姚母带着姚可晴。
两个小女娃同进看中一件衣服,当时的姚家已经是京城的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但水盈的家族也是世代为商,家底丰厚。
姚可晴从小就嚣张跋扈惯了,她看着两个大人都在和气的相让,被水盈母亲一句相府小姐小小年纪就出落的这么美给夸到。
可她从成衣店里的老板和伙计眼中都看到了一个实事,那就是真正美的是水盈。
她面上将衣服让给水盈,却在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偷拿了成衣店的细针,然后追到试衣间将针别到水盈的衣服里。
水盈被针扎到,两个女孩在试衣间吵起来,她母亲一时心疼女儿没有控制住情绪和姚夫人发生了几句口角。
之后姚进便找借口开始为难水盈父亲,只因姚进觊觎她们家的财产很久了。
水盈母亲在死前曾告诉她们姐妹,让她们逃的远远的,不要让姚家人找到。
思绪终结,水盈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些年为了能够在有机会找到仇人的时候不会害怕,她执行了很多任务,也杀过人……
但在今天之前,她从来没有厌恶过自己的双手。
因为她满手的血污,连留在洛熙寒身边侍奉的资格都没有。
送走水盈,少白回到书房。
夜鹰站在中间,洛熙寒手上拿着一封信。
“殿下,事情已经全部安排妥当,还请殿下指示。”
“明日早朝,将罪状拟好。本宫要姚进当朝入狱,不再给他逃脱的机会。”洛熙寒将信件揉碎,冷冽开口。
“殿下,需要属下带人在朝中布防么?姚进怕是不会甘心就范的。”
“姚可晴今日可有去了相府?”
“用过早膳后就去了,怕是要下午才会回来。”夜鹰不明白,怎么说的就扯到姚可晴这里了。
“她给姚进带去了好消息,姚进必定会在父皇面前乖乖伏法,然后再侍机而动。他想反,却不愿背上千古骂名,还真是老奸巨滑。”
“夜鹰,我们现在要担心的不是姚进。他气数已尽,父皇知道他作下的那些事,姚可晴这里再添一把火,他必死无疑。”洛熙寒说着从府位上起身,他度步到夜鹰面前。
“蓝衣的背景可察清了?他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殿下,康少和秦将军在查,属下这就去请康少和秦将军来。”
“不必了,有消息他们自然会来。你只管继续派人盯着茶院,不可轻视。”
果然没有多会,康晏和秦越就来了子乾宫。他们将查到的内容告诉洛熙寒,虽然疑点重重,但始终没有一条可以确切的指明蓝衣的身份。
夜鹰又将十斤和姚进私会的事情告诉了洛熙寒。“殿下,我们派去的人有看到。十斤找了姚进很多次,好像是像他讨要什么东西。姚进不给,十斤居然跪地求饶,不过最后一次十斤应该是拿到了他要的东西,他走的时候脸上看着很放心。”
“那姚进么?他什么表情。”
“他好像从十斤那里得到什么消息,也是有些高兴。”
“殿下,十斤最后一次见姚进,就是茶院摆阵的那几日。属下从未见过茶院的蛙奴有那么强念力的时候,属下自己都不得闯入。”
“蛙奴摆阵,不是防御便是一些奇门盾甲之术。二哥,蓝衣此人一向诡变,会不会在修练什么邪功之类的。”康晏思索着开口。
秦越也是一脸的严肃,他在外征战多年有听说一些会奇门之术的人告蛙奴来增强功力。
“蒙蒙……她之前中蛇蛊之时,我就曾怀疑惑过蓝衣。不过早前在沙地与他对奕过,蛙奴为他所用,也不足为奇。”洛熙寒突然之间提到苏蒙蒙,连自己都有些言语不畅。
康晏眼珠子一转倒是想到一个问题。“我听老三说,他在送小苏离京的时候曾见十斤对小苏偷袭,被蓝衣挡下之后……”
“偷袭?她可有受伤?”洛熙寒突然起身,一把抓过康晏的衣领。
“二,二哥,当然没事。不然老三也不会不说的,是吧。”康晏干笑着开口,洛熙寒的反应是不是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放下过苏蒙蒙。
“那你继续说。”洛熙寒眼神暗了暗,松开他。
“哦,就是蓝衣当时有些怪,十斤的话也很奇怪。好像蓝衣有某些把柄握在姚进手里,小苏的离开,会让姚进对他失信。可能比把柄更重要的东西,因为十斤说小苏走了,蓝衣会死。”
“所以他的属下那个十斤才会挺而走险在小苏离京的时候进行偷袭,这么说来,确实有问题。”秦越跟着分析道。
“蓝衣和姚进之间有合作,但看来显然是已经互相失信。而导致他们失信的导火索很有可能就是小苏?”
“可十斤却能用消息从姚进那里换回蓝衣留下的重要把柄,他会用什么消息换?”
康晏和秦越一人一句的分析着,突然三个人同时一愣。
“蒙蒙?”
“小苏?”
“小苏?”
“二哥,姚进不会就此甘心让小苏安然离京。他手里没有二哥的致命点是不会罢休的,这么说来,小苏去了赫伦族也未必就能躲过这些算计。”
“她若只是跟着塔落走了,也还好。怕就怕,她带走了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