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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年少轻狂

在年少时的你我因没有学好爱情这门功课而交出了错误百出的答卷,温柔地相爱过,也暴烈地相恨过;

甜蜜地幸福过,也痛苦地伤害过。纷繁复杂的聚散离合后,曾经爱过的人,最终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当我们各自行走在人生路上,在渐渐的成长中终于明白:我还小,年少时我们真的不懂爱情。——文外音。

这人世间,有些路是非要单独一个人去面对,单独一个人去跋涉的,路再长再远,夜再黑再暗,也得独自默默地走下去。就这样,我相信了陈宛如的话儿,独自一人来了新加坡。

陪伴在我身边的是父亲请回来的保姆芳姨,芳姨很聪明,她能讲一口流利的英文,而且下的了厨房,出的了厅堂。

我听说,父亲用了很高的工资把她请到来照顾我,我这时候才知道,父亲的财产,一定多的我无法想象。

我刚来到新加坡的时候,什么也不习惯,甚至连这里的空气我也不习惯。我和新同学交往,一直都是很小心翼翼,总觉自己什么东西都跟他们与众不同。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我终于可以学习钢琴。学习钢琴,不是一件容易事儿,起码对于我来说就不是。

我开始因为学钢琴而感觉到厌烦,狂躁。中学的时候,我喜欢上了街舞,我狠下心来,让芳姨把钢琴老师辞退掉,为我请来舞蹈老师。

我学习街舞很刻苦,常常是弄到自己一身伤。但是我很开心,因为我能找到一个让自己寄托精神的东西。

也是因为跳街舞的关系,我和我们街舞社的人开始熟悉起来,继而认识了更多的同学。他们都很喜欢我这个中国人,我也开始对他们的风俗习惯有很大看法。

如果不是遇见这个女孩儿,我可能要把欧阳爱从我的世界里忘记了。那天我们练完舞以后,我独自一人离开舞蹈室。

差不多要经过钢琴室的时候,我听到了一段“天空之城”的钢琴曲。那是我学了很久都没学会的曲子。琴声很好听,弹的很准确。

我站在钢琴室的门口,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卷着一头大波浪头发的女孩儿背对着我弹钢琴。我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欧阳爱这个名字,我情不自禁的对着背影喊了一句“欧阳。”

正在弹钢琴的女孩儿缓缓转过身来,我看到她的那一刻,还是没有醒悟过来她不是欧阳爱,因为我已经很久没见她了,所以我几乎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女孩儿歪着脑袋用英文问我“你在叫我么?”我这时候才看清楚她额头上是没有那块淡淡的疤痕的,她不是欧阳爱。

于是我不好意思的对她说:“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准备走时,女孩儿忽然叫住了我,说:“我认得你,你是中国人,徐灏文对吗?”

我和她并排坐在钢琴面前,她叫袁紫妮。她说她很早就看过我跳舞,并且很留意我。我说我很喜欢她弹的那首钢琴曲,很好听。

我们开始经常接触,她带我去了很多这个城市著名的地方,我教她学会了说中文,她教我学会了那首钢琴曲。

如果那天不是她突然吻了我的嘴唇,我还不知道原来我们已经算是恋人关系了。外国算是比较开放,中学恋爱的人很多,家长也是极少反对的。

袁紫妮的母亲也是中国人,他们都很喜欢我。那时候我觉得我的世界有了袁紫妮之后,变得不一样了,好像一切都是新生的一样。

可是欧阳爱的身影却不止一次出现在我的梦里,每次看到这个身影,我都会去喊她,可是回过头来的却是袁紫妮。

每一段记忆,都有一个密码。只要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无论尘封多久,那人那景都将在遗忘中重新拾起。

你也许会说:“不是都过去了吗?”其实过去的只是时间,你依然逃不出,想起了就微笑或悲伤的宿命,那种宿命本叫“无能为力”。

那时候袁紫妮告诉我说:“灏文,你已经不止一次在我面前不小心喊出‘欧阳’这个名字了,之前你还说是我耳背听错了,可是我不可能随便拿个名字来哄你吧?‘欧阳’是谁?”

真正爱一个人,很多事情是会情不自禁的。 一个人爱不爱你,在不在意你,你是感觉得到的。

我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我和欧阳爱的事情都告诉了袁紫妮。袁紫妮没有责怪我,反而还笑着对我说

“灏文,你心里有这么一个人牵挂着,而且那个人也在牵挂着你,这是一段很美好的爱情不是吗?虽然那么久以来你都没有告诉我,但我还是祝福你们能够在一起的。”

我很不好意思的抿了下嘴唇说:“你不怪我吗?紫妮。”袁紫妮笑了笑说:“如果你一直瞒着我,把我当做欧阳的替代品,那么我真的会恨死你呢。如果让你接受我,是因为我给你的感觉像她,那么这段感情我宁愿不要。”

我一下子抱住了袁紫妮,我对她说:“谢谢你,紫妮,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知道自己心里面是多么的在乎欧阳的。等我毕业,我一定要回去找她,一定要告诉她我多么的牵挂她。”

袁紫妮推开了我的怀抱,对我说:“好了啊,我还是喜欢你的,你就别成天跟我提你有多牵挂那个欧阳啦。还有,我告诉你,如果哪天,你觉得我不像欧阳了,还对我有感觉的话儿,那你就追回我吧,哈哈。”

我开玩笑着说:“追回你的话儿,你还会要我么?”袁紫妮抬起头假装思考着说:“这可不一定哦……哈哈……”

我中学快毕业的时候,忽然开始有点儿舍不得新加坡这个地方,因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陪伴着我成长。

我爱这里,如果不是欧阳爱,我想我会愿意一直留在这里,读大学,工作,娶老婆。我实在不知道,小时候的一段‘过家家’式的感情,却让我如此认真,也让欧阳爱如此认真。

虽然她只回过一封信给我,但是我知道,她也想念我,不知道她变得怎么样了?是不是,跟我想象中的她一样。

第一次见到欧阳爱的时候,还是那个背影的关系。那个背影和我想象中的一样,也和袁紫妮的一样。

我再一次冒险的叫了一句“欧阳。”对方停下来了。她回过头,我打算第一眼要先看她额头上的疤痕,可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孩儿留了刘海,把额头挡住了,我看不见。

可是,不用我看,我也知道了她就是欧阳爱,因为她听到我的一声“欧阳”后,立马转过身,向我跑来紧紧抱住我。

我把欧阳爱抱的很紧,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瘦小,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实在难以想象,自己会那么爱她。更是难以想象,她也竟然会像个傻瓜一样等了我这么多年。

与欧阳爱相处的这段日子,我才更加了解了她。性格高傲,一双丹凤眼足以吓死许多小女孩儿。她热爱舞蹈,独爱孔雀舞,甚至我还怀疑她是为了我才那么喜欢舞蹈的。

欧阳爱很乐观,就算遇到任何困难总是勇敢的面对,她说那是因为她习惯了失败,习惯了难堪。

欧阳爱很敏感,每次我和别的女孩儿稍微有点儿接近,她的脸蛋就会因为生气而红通通的。

欧阳爱很爱笑,我们一群同学围在一起讲冷笑话儿的时候,再不好笑的笑话儿,她都会笑道合不拢嘴。

欧阳爱很专一,爱上一个人,她就从来没想过要变心。我听说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谈过恋爱,我是她第一个男朋友。同时我也知道了我的弟弟徐玮健,曾经多次向她展开追求,她都没有动心。孤儿院的人都知道,她在等一个人,等一个童话儿。

就算被所有人嘲笑,她还是依然选择等待。就算担心我会变心,她还是依然选择等待。我看到她曾经偷偷塞给我的一个书签,书签上写着

“今生,守在红尘,只是为了等你,等你从千山万水中缓缓走来,幻化千娇百媚的容颜。你可知,我已忍受千百年的寂寞,只为与你相遇。在这浪漫的时刻,没有你的见证必定是一种遗憾!”

爱情是一百年的孤独,直到遇上那个矢志不渝守护着你的人。那一刻,所有苦涩的孤独,都有了归途。

就是因为这样,我更加想要好好保护这个女孩儿,她让我感觉放在手心里怕会捏碎,喊着嘴里怕会融化。我发誓,我一定要娶她做我的妻子,好好补偿她这些年的等待。

幸福总是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走的,上天总是会在你得到一些东西之后,又会让你失去一些东西。

有些故事,除了回忆,谁也不会留;有些无奈,除了沉默,谁也不会说;有些东西,除了自己,谁也不会懂。

每个人的心都有一道脆弱的防线,也是最后一道的防线。当这道防线被涌来的心潮冲破,那心也就只有溺亡在心潮的汪洋之中。

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欧阳爱亲口对我说,她不爱我了。有没有人能够想到,我那时候的感觉就像是被刀尖抵着心脏,呼吸都会觉得疼痛。

有两个人,总是说不在乎对方,却总是恋恋不舍的依恋。有两个人,明明因为对方的一句话伤的很深,却总是无条件的相信对方。

有两个人,对方的开心,对方的难过,却总是相互牵绊着。有两个人,明明说要忘记,却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就想起。

《撒哈拉沙漠中》有一句话我很喜欢 。三毛说 :“只要是三毛想做的别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只有荷西觉得理所当然。” 这是我最为感动的默契。

可是我却偏偏搞不懂欧阳爱的心里想什么,我一直以为,她没有父母,我就是那个最懂她的人。

我的家庭,对于我来说,原本就是毫无意义。那里更像是徐玮健的家,真如他说的,我是个外人,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所以回国以来,我一直都把欧阳爱当做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爱她,那么爱,但是凡事儿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几经波折找回一直避着我不见的欧阳爱,可她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往外推,她推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心。

感谢你赠我一场空欢喜,我们有过的美好回忆,让泪水染得模糊不清了。偶尔想起,记忆犹新,就像当初,我爱你,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爱你。

我每天都借酒消愁,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可是我没有其他选择。有一天,我在自己房间里喝闷酒的时候,父亲进来了。

父亲比起以前,似乎更是精神抖擞,腰板直了,笑容灿烂了。记得以前他走路都是慢慢吞吞的。

父亲坐在我的床沿边,点燃一支烟。他以前是不抽烟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应酬还是压力大,我回国之后他已经有了烟瘾。

我还是很少跟他说话儿,因为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的父子之情已经淡化了,他养育我,我已经不清楚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补偿我的母亲。

父亲在我背后轻声的说:“啊灏,你就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小爱吗?”我低着头继续喝酒,没有理会他的话儿。

父亲喷了一口烟,继续说着“啊灏,你知道阿健也喜欢小爱吧。”父亲说到这儿的时候,我的心不由得震了一下,他说这句话儿是什么意思?是要我把欧阳爱让给徐玮健吗?

我的心开始越来越火大,父亲接着说:“如果换做是其他东西,我一定会叫你让给阿健的,毕竟你是哥哥。但是这次,是自己喜欢的人,况且我也看得出,小爱很喜欢你。”

我听完父亲的话儿后,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父亲,合着酒气叫了一声“爸……”父亲看着我,像小时候一样摸着我的脑袋,他把最后一口烟抽了之后,对我说:“啊灏,无论遇到什么难关,都要努力去攻破,没有追求和付出,哪来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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