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到这里就是粘,黏住过客的思念。雨到了这里缠成线,缠着我们留恋人世间。你在身边就是缘,缘分写在之生石上面。要有万分之一点儿,宁愿我就葬在这一天。——文外音
雨停了,天空又是一大片的金黄色,太阳火辣辣的。司徒南一和我来到医院,我看着这熟悉的楼道和墙壁,心里真是有千百个不愿意回来。
我们很快就到了路医生的办公室,司徒南一帮我敲门,“请进。”路医生的声音响起。司徒南一打开门,拉着我的手一起进去,路医生看到我们后,连忙站起来对我说:
“裴可淇,是你呀!好久不见。”我笑着对路医生说:“是呀,路医生好。”路医生扶了扶眼镜对我说:“怎么了?是来复诊吗?”
我点点头说:“是的。”路医生看着我身上穿着的校服说:“怎么今天不用上课吗?”我说:“我请假过来的,想早点看看。”
路医生点点头,看了看手表说:“唔,我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呢,不过看你都是请假过来了,那么心急,就帮你看看先吧。”司徒南一连忙说:“谢谢,谢谢医生。”
司徒南一坐在路医生用来招待客人的沙发上,我则坐在上次的按摩椅上。路医生一边弄开关,一边对我说:“可淇,尽量放轻松一点儿。”我点点头说:“知道。”
路医生轻声对我说:“可淇,你最近还有在做恶梦吗?”我闭着眼睛说:“没有。”
路医生对我说:“你现在想象一下,你去到了只有你一个人的地方,那天天气很好。天空很蓝,云朵很白,你一个人坐在公园的秋千上。
突然后面出现了一个人拍你的肩膀……那个人会是谁你?你转过头去看一下是谁来的?”我想象着,荡着秋千,一上一下……
听着路医生的话,空气中弥漫着很淡很淡的花香,我闻到了一阵很淡很淡的味道,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味道,但是它很熟悉。
随即一个人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缓缓的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宽大的手掌,是一个男生的手掌。
我慢慢抬起头往上看,黑色的西装裤,浅绿色的衬衫,乌黑色的短头发,他的笑容两边有两个小酒窝。是司徒南一!
原来那个淡淡的味道是司徒南一身上的烟草味儿。我叫了他一声“南一。”司徒南一没有回应我,我继续的叫他“司徒南一,司徒南一?”
慢慢地,我看到司徒南一忽然不见了,像烟一样消失了。忽然我听到一个响指的声音,我睁开了眼睛,看到路医生在对我微笑。
我问她“怎么了?”路医生笑着对我说:“测试结束啦。”我说:“真的吗?那我有什么问题吗?”路医生说:“你也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写完报告就能告诉你了。”
我来到司徒南一身边坐下,他问我“可淇,刚刚闭上眼睛看到什么了?”我想了想,看了看司徒南一说:“没,没什么……”
我们等待了半个小时吧,路医生路医生扶了扶眼镜,手拿着一份报告给我们,走到我们面前,对我说:“你的心理已经基本没事儿了,你以后就算再做梦的话,也会是好梦。”
我笑着对路医生说:“真的吗?为什么呢。”路医生说:“刚刚在帮你做了下轻微催眠,你梦里那个人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了,而且你的表情很开心,脉搏很平静。”
我怀疑着问她“那,那我梦见的是什么?”路医生笑着说:“司徒南一,我就听到这个名字。”我的脸刷的一下整个红了,红的像红苹果一样。
路医生看见了问我“你怎么了?可淇。”司徒南一也看了看我说:“对呀,你的脸好红哦。”路医生看了看司徒南一,对他说:“难道,你就是司徒南一?”
司徒南一笑了笑,路医生看了看我们两,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点点头说:“哦!明白。告诉你们吧,有些东西你们表面连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潜意识里还是会知道的。
有时候醉酒的人潜意识里会很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这就是他们心底所想而表面不敢说出来的。”说完就笑了笑。
走出医院的时候,一路上我都感觉非常尴尬,我又怕司徒南一会胡思乱想,况且我也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正准备向他解释什么的,忽然他说:“可淇,我送你回学校吧。”我看了看他,他好像没什么不妥呀?会不会是他觉得只是一个小测验,不代表什么?
我吞吞吐吐的说:“好,好的……”我们路过医院的小花园时,我看到了两边盛开的百合花,和上次司徒南一送给我的那一束不是同一个品种,但是也很好看。
看着看着,我就突然想起了笑笑,我立刻停下来站着,跟司徒南一说:“南一,我们去看看笑笑吧。”司徒南一点头说好。
我们回到医院的儿童病房处,司徒南一很快就找到了上次笑笑住的那间病房,我们往里面一看,发现床铺的整整齐齐的。
我们跑去问护士姐姐,我说:“护士姐姐,之前睡那个病房的小女孩儿笑笑呢?出院了吗?”
护士看了看病床,帮我翻查着资料,对我们说:“不好意思哦,我是新来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现在帮你们查查吧。”我和司徒南一都点点头。
护士姐姐忽然开心的说:“找到了。”我们认真的听着,只听护士姐姐说:“病人最后的资料,日期是昨天上午,做手术时失败,过,世,了。”
护士姐姐念“过世了”三个字时念得特别清楚,生怕自己时看错了或者念错了。我嘴巴张开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护士姐姐说:“唔,这么小就走了,真可惜。”
我听着听着,泪水就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司徒南一的手搭在我肩膀上说:“可淇,别想太多了。”
护士姐姐连忙拿纸巾给我,说:“同学,你也别难过了,擦擦眼泪吧。”司徒南一替我接过纸巾说:“谢谢。”
然后把我带到后面墙壁那的凳子坐下,我流着眼泪说:“我还没带她去游乐园呢,怎么可以失约的她?”司徒南一没有回应我。
我又继续说着“笑笑,笑笑,她这么可爱,这么开朗,她还要等她妈妈回来呢,南一……”司徒南一抓着我的手说:“可淇,你要坚强一点儿。”
说着,把我抱在他怀里,我一边哭一边对他说:“为……什么……什么……生命这么……脆弱呀……”司徒南一说:“你说什么?可淇。”我在他怀里拼命摇头。
送我回学校的过程中,司徒南一一句话也没有说,好像在想什么东西似的。我也实在没有心思说话,一想起笑笑,一想起她叫我“笨姐姐”,我的心就会隐隐作痛。
我看着车窗外面,好多好多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好美。就像是笑笑那天穿着大红色的裙子,在我面前蹦蹦跳跳一样。
可能是为了打破这可怕的沉默,又或许是他不想我再继续想着笑笑吧。司徒南一忽然对我说:“可淇,露营的事儿……”
他看着我,我看着车窗外面的风景,擦掉泪水回过头来看着他说:“嗯?我到时候电话联系你吧。”他点点头。
到达校园的时候,他还不忘摸摸我的头发对我说:“以后不要想那么多,就不会睡不着了,知道吗?”我乖乖的点点头。
我在想,是不是上天看到笑笑有着这么美丽的笑容,以及这么可爱的性格,所以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了呢?我心情惆怅的走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