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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斗转星移

第二天早晨,孙谷香醒的迟了一些,想到不知还能不能见到自己的师父,不禁叹了口气。这时,婆婆刚好端着米粥进来,看到孙谷香眼圈泛红,已揣摩出这小姑娘的心思七八分。婆婆靠近床沿,对孙谷香说道:“孩子,是不是想家了。”孙谷香听到家这个字,忍不住抱住婆婆哭了出来。婆婆抚了抚孙谷香的背,说道:“我们就是你们的家人,以后你们也会慢慢适应的。”孙谷香说道:“婆婆,在这里,真的就出不去了吗。”婆婆缓缓说道:“从我记事起,谷中就没有人出去过,之前误入谷中的倒是有五六人,除了两个想私自爬悬崖出去摔死的,其余三四人都已在谷中安家了。我们也知道你们想念谷外的亲人,但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我们也不能违背先祖的遗训。”孙谷香含泪点了点头。婆婆笑着说:“傻姑娘,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来。”

孙谷香出了院子,见史不改和胡凤阳正在外面晃悠,便迎了过去。史不改望了望天,也是想不出什么主意,看着两人,说道:“天无绝人之路,咱们再去看看那个小胖子练功如何。”胡凤阳和孙谷香点了点头。三人来到练武场,木桩前并没有看到人,三人正四处观望,这时从对面山林里传出一阵笑声,正是王二。只听树顶一阵喧嚣,不知名的鸟儿受惊四散逃开,王二出现在树顶之上,树顶的枝条在风吹之下上下起伏的摆动,王二如踏在云端之上,竟然在树顶上跑了起来,看似在追赶鸟儿。三人哈哈一笑,看着王二在树顶上闹腾,史不改不禁拍起手来。孙谷香大喊:“小胖子,你在干啥呢!”王二回头望了望,喊道:“你们等我一下。”

这时从树林底下探出个头来,扎着两条马尾辫,扑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他们三个人。三人都是不由自主的赞叹,多么可爱的小女孩呀。孙谷香反应过来,这肯定就是王二的小妹妹,于是向她招手,笑着说道:“小妹妹不要害怕,过来姐姐这边。”小女孩迟疑了下,向三人这边跑了过来。小女孩约莫八九岁的模样,正如王二所说,真是人见人爱。孙谷香早起时见婆婆做的糕点精致又好吃,便带了些在身上,想着出外时间太长可充充饥,看到小妹妹便从怀中拿了出来,伸手递给小女孩。小女孩露出甜美的笑容,天真地看着孙谷香,这时,王二已到了四人身边,一个机灵冲在小女孩前面把糕点抢到了手。王二拿着糕点,做欲放入口中之状,急的小女孩追着他跑。两个人在胡凤阳和史不改二人中穿梭嬉闹。孙谷香笑着帮小女孩拦住了王二,王二哈哈一笑,转身将糕点放入小女孩的口中。小女孩咬了一口,觉得香甜可口,对王二说:“爹爹说了,你再吃,再长胖点就飞不动了,所以你要少吃东西。”王二吐出舌头向她做了一个鬼脸。小女孩接着说道:“不过这个糕点真的太好吃了,你快尝尝,午饭少吃点不迟,哈哈。”说着已把糕点举到王二面前,王二伸口咬了一口,连连称赞。这两个小孩看似互相争抢,实际又互相推让,让人觉得倍感温馨。

史不改看着小女孩,笑着问道:“小妹妹,还想吃吗?”小女孩点了点头,说:“还想吃。”史不改说道:“那我们回去就让婆婆再做一些,给你们送去。”王二和小女孩都拍手叫好。史不改看向王二,说:“王二,不过你得先跟我玩个小游戏,赢了我,我才能给你们,怎么样。”王二兴致勃勃地说道:“好啊,什么游戏?”史不改说:“这个游戏很简单,就是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当猫,你当老鼠,我们绕着这个桩跑,我如果抓住了你,你就输了。”王二显得信心十足,说道:“好啊。”

两人随即进了木桩圈内,站在两头相对而立。史不改放开脚步奔向王二,王二借着木桩的掩护,闪转腾挪,左闪右避,不让史不改近身。史不改使出了全力,两人越跑越快,只听呼呼风声在木桩间飘荡。绕了十几圈,史不改依然不能碰到王二,史不改喊道:“孙姑娘,胡兄弟一起进来帮忙捉老鼠了。”两人玩心也起来了,想看看王二到底有多快,于是也跳进了木桩圈内。三人围追堵截,好几次似乎要抓到他了,又被王二溜了,特别是胡凤阳,好几次已经在手掌之下了,王二一个发力又拉开了距离。三人跑了半个时辰,史不改最先跳了出来,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弯着腰,手扶着膝盖,说道:“罢了,罢了,我认输了。”引得小女孩“咯咯”直笑。孙谷香第二个跳了出来,也是气喘吁吁。最后胡凤阳也跳了出来,虽然还算气定神闲,但也知道自己也是抓不住王二,不禁赞道:“小兄弟,身形够快的。”王二笑着跳了出来,大喊:“我赢了,我也跑不动了,太累了,太累了。”史不改此时已稍微调整过来,抱了抱拳,说道:“欠王二小兄弟一包糕点,真是见了鬼了,输的心悦诚服,佩服,佩服。”小女孩高兴的看着王二说:“哥哥,那个糕点你一半,我也一半。”王二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两人蹦蹦跳跳地去溪边找水去了。

王二走后,史不改说道:“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我看也没几个人能追的上他,想必这就是斗转星移大法。”胡凤阳点了点头,说道:“移形换位速度之快确实见所未见。”史不改略加思索,接着说:“鬼谷中除了谷主和推磨四鬼外,我看就他的轻功最好,不知道...不知道他能不能助我们出谷。”孙谷香领悟到史不改刚才玩游戏的用意想必是试探王二的身法和轻功,顺着思路说道:“就算小胖子轻功可以出谷,但是谷中规矩如此严厉,小胖子也不敢帮助咱们的。”史不改看了看远处,也想不出好方法。三人陷入了片刻沉默,史不改说道:“今天总算找到点线索、机会,大家不要泄气。”

回到村里,孙谷香缠着婆婆要学做早上的糕点,她要做多一些去分给孩子们吃。婆婆听到他们夸东西好吃也是喜不自禁,很高兴的教孙谷香。胡凤阳想找个空旷的地方,舒展下拳脚,于是独自走了出来。到了村边山林,胡凤阳先端坐在一石头上,凝神运气,让真气在体内游走,疏通经络。半个时辰后,胡凤阳腾空而起,双手握拳,落地后在地上画了个圈,使出自己所创的无名拳,这套拳是胡凤阳前年偶遇一打虎英雄,根据他所说理念,两强相争,遇强则强,不可退却半分,寸步不让,只要稍有犹豫,必成虎口之食;再加上与虎搏斗中应用的招式领悟而成。胡凤阳将全部劲力运用于双拳之上,拳一出,拳风呼呼做响,树叶纷纷掉落;脚下运转,砂石翻滚,竟有飞沙走石之感。胡凤阳使得尽兴,见对面一方形巨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拳打在石上,拳没入石中,胡凤阳稍一停顿,抽出手,巨石便四分五裂坍塌了下来,这是所谓以硬碰硬,以强克强。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掌声,胡凤阳转过身来,见谷主正微笑着鼓着掌,谷主说道:“好功夫,刚强之劲力透山石。”胡凤阳向谷主抱了抱拳,稍微调整了下气息。谷主看着胡凤阳,说道:“世间人总为名为利,能心无旁念,专心修武的不多,你算一个。以后在武学上必有大成。”胡凤阳微微欠了下身,说道:“前辈过奖了。”谷主哈哈一笑,说道:“不必谦虚,不过我还有一话想对你说。”胡凤阳拱了拱手,说道:“前辈请讲。”谷主附身,拿起了两块石头,一手一块,一对敲,两块石头都变的粉碎,说道:“刚强者易折,伤敌一千,自伤八百。你须有所顾忌。”胡凤阳点了点头,已明白其中意思,说道:“多谢谷主提醒。”

两人并排而回,谷主说道:“你可知为何谷中不允许村民出谷。”胡凤阳说道:“想是怕出谷之人向外界透露了谷中的情况,引得外人进来,打乱谷中的生活。”谷主说道:“这是其一,其二是先圣鬼谷子看透人性,外界名利权色诱惑太多,一旦接触,人心浮动,将谷外躁动之气带入谷中,谷中生活便不再平静。推选出的四鬼,不仅是武功资质好,还必须是心性淳厚之人,从小修习先圣养性修心之术。”胡凤阳点了点头,心中甚是感谢,原来如此,心里明白:谷主此番话是提醒自己不要因为追求武功而迷了心性。

孙谷香做好糕点,用布包了起来,正要走出院子,这时史不改叫住了她。孙谷香回头,笑着说道:“我正要给王二他们送糕点去呢。”史不改说道:“哈哈,那两小鬼要高兴坏了,刚好我也有件事要托你办一下。”孙谷香说道:“好啊。”史不改轻声说道:“现在咱们还不知道王二的功夫能不能上到崖顶呢,我想让你从旁问看看,若是可以就太好了,我们再想下一步办法。”平时史不改整天嘻嘻哈哈的模样,说到这个事神情也是略微有些凝重。孙谷香点了点头,这个也是无奈之举。

转了几个弯,孙谷香到了王二家门前,王小妞跟几个同龄的孩子在门前玩跳格子,见到孙谷香都围了过来。她们仿佛都已嗅到了布包里糕点香甜的味道,各个都蠢蠢欲动起来。孙谷香用手指扣了下王小妞的鼻子,说:“看你,口水都滴下来了。”王小妞咧开了嘴笑,说:“姐姐你真好。”孙谷香将布包打开,一个个地将糕点分给孩子们,孩子们个个欢声雀跃,好不欢喜。孙谷香问:“你那小胖子哥哥呢。”王小妞回头指了指,说:“在屋里呢。”这时王二也到了门口,迫不及待地轻轻一跃跳到了孙谷香跟前,冲着孙谷香喊着:“我来了,给我留一点。”孙谷香笑着说道:“还有呢。”

众人吃的差不多了,孙谷香对王二说:“时间还早,带姐姐边上走一走怎么样。”王二用袖子擦了擦嘴,说:“好。”屋后便是一条小溪流,王二带着孙谷香沿溪边走去。孙谷香打趣道:“小胖子,你爹爹说你再胖就飞不动了,飞不动就出不了谷了。”王二说:“反正我也不想出去。”孙谷香说道:“为什么啊。”王二讶异地看着她,说:“在谷里挺好的,为什么要出去呢。”孙谷香意识到自己把王二也当成跟自己处境一样了,不禁哑然失笑。王二说:“虽然说守护鬼谷是非常光荣的事,但要是像我爹爹一样守护谷顶,就不能经常看到妹妹、妈妈了,还有谷主、婆婆。”孙谷香点了点头,想到:要不是想念师父,我也想永远呆在谷里呢。看着王二,说道:“原来你爹爹是四鬼之一。”王二说:“是的,他们要轮流守护在谷顶,十多天才回来一次。”

走了一段路,孙谷香想起史不改的吩咐,于是问王二道:“你什么时候可以飞上谷顶呢。”王二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高山,骄傲地说:“我已经是同龄人跑的最快,飞的最高的了,谷主经常单独教我,不过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爬上谷顶。”孙谷香笑着说道:“我料你也还没到那个功夫。”王二说:“那可不一定。”凑到孙谷香的耳边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曾经沿着父亲上山的路,自己试了一下,虽然我没能爬到上面,但是我已经看到顶了。”孙谷香做出惊叹的神色,说:“那说明你已经快能爬上去了。”王二点了点头。孙谷香拍了拍王二的肩膀,说道:“弟弟,你真是太厉害了。”

孙谷香回到住处后,将情况跟史不改和胡凤阳说了,他们也是赞叹不已。史不改摇了摇酒葫芦,缓缓说道:“虽如此,不过要想让小胖子帮我们出谷那是难上加难啊。”孙谷香点了点头,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史大哥不是经常说天无绝人之路吗,这一路走来,我们遇到的凶险也不少,不是都过来了吗,会有办法的。”胡凤阳拍了拍史不改的肩膀,说道:“孙姑娘说的是,史大哥先放宽心。”史不改哈哈一笑,说道:“日子再难熬,咱们也得苦中作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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