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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美人毫

琇文不解道:“一株金珊瑚而已,娘亲又不是没见过。我们黄翎族人何时对这金器上起心来。”

母亲却满腹狐疑,并不多做解释,只是勉强笑道:“那锦澜一家也是好意。我这就让家人把他放到连简屋中罢。”说罢,她对琇文道:“女儿,到我房中来看看这几个绣花枕头的样子,是否中意。”

那琇文来到母亲房中,便对娘亲道:“娘,有何话不能当着连简的面说?”

娘亲道:“丫头,你和连简的亲事,并没有告知其他族人。所以,珊瑚树,连简收不得。”

琇文不解道:“这东西能值几何,我们家虽说不是大富,但是随便一件文玩古董也比这劳什子值钱!”

娘亲道:“你可能不知道,这锦澜的父亲正在为锦澜招赘女婿。他曾放出话来,他有一宝物金珊瑚树,将其赠与谁,就是要选谁为婿!”

琇文一定,心底暗暗吃了一惊道:“难道说这锦澜……不会罢,这连简只去了一次,怎么可能就被选为佳婿呢?我看此事多半是误会。”

娘亲摇头道:“锦澜的父亲也与我们相熟,我素知他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如此看来,这就是对连简颇为欣赏了。”

琇文着急道:“那可如何是好。我们已经与连简的双亲有所约定,而连简又收了这金珊瑚树!”

娘亲抚摸着琇文的头发道:“此事也不打紧。我可以去锦澜家,将这前因后果一一说与锦澜父母。看他们的反应,再做定夺。”

琇文想了想,也只好如此。

此时,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有要事未和连简商量,便急忙来到连简的居室。

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在诵读诗书,或者研习书法。

可是没想到,这连简竟然一反常态,在仔细地玩赏那棵珊瑚树。

他神态专注,就连琇文进来都没有发现。

此时琇文看到,连简看那珊瑚树的眼神,是那么向往和痴迷。

他从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琇文突然感觉一阵恍惚,好像自己从来都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如此熟悉的连简,此时变得无比陌生。

可是琇文连忙说服自己,也许是他真的只是为这珊瑚树的工艺所震撼。

毕竟这金器也是一门技艺,有的甚至比绘画更加复杂。

也许他只是沉湎在这巧夺天工的技法中罢了。

琇文想到这里,马上就释然了,她俏皮地对连简道:“连大画家!您欣赏够了没有!”

连简被琇文吓了一跳,感觉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打圆场道:“琇文啊,我刚才看着珊瑚树的工艺,真是巧妙啊,简直是浑然天成,没有一丝人工穿凿的痕迹。”

琇文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找到了和书法绘画的相通之处。这样吧,我问你一个问题,为何你们地界的仕女图,人物容貌都如此相似?我若想画出一位不一样的美人来,可否由甚么参照?”

连简笑道:“山水圣手,为何突然想画仕女了呢?”

琇文刚想回答,突然耳畔响起了赛扁鹊的嘱咐,还有那姑娘痛苦的眼神。说好了保守秘密,就是谁也不能告诉。

想到这里,琇文便找了一个事由道:“今天你去给锦澜画像,你怎么就知道我们黄翎族的其他姑娘就不找你画像呢?不瞒你说,今天还有好几个姐妹来找你,可是你不在,就让我帮忙去画,可是你也知道,我并不擅长人物,所以,你还是教授我一些诀窍吧。”

连简听此话大近情理,便道:“教你容易,只是我们一开始要画一些美人,就类似做样本一样。画好了,便可以出去给人画像。”

琇文好奇道:“这便是我不懂之处。你们地界之人,以什么为尺度,去衡量女子是否为美人呢?”

连简笑道:“这个便是见仁见智了。所谓燕瘦环肥,各花入各眼。杨玉环虽胖,却美在丰腴,赵飞燕很瘦,却妙在轻盈。”

琇文点头道:“那我们便把这些美女都画上一遍,不就能找到她们的相似之处了么?”

连简点头称是道:“我这就去磨墨。”

画人物不比山水,最难的就是“传情”。

连简的功底十分扎实,不久,他就画出了很多女子的画像。

琇文在一幅幅美丽的女子脸上,不仅仅看到了幸福、期望、还看到了痛苦与不甘。

她们有的丰腴端丽,有的风流妩媚。

她们的五官或者浓丽,或者疏朗,但是看起来都十分舒服。

那琇文不解道:“我看你画美人的笔,和画山水的笔大不相同。是不是此中有什么奥秘?”

连简笑道:“琇文,你果然聪明。看来世间没有什么能瞒得住你。我这笔上有刻度,它可以衡量美人五官之间的距离。我这笔还有一个雅称,叫做‘美人毫’!”

“‘美人毫’?”琇文十分惊讶:“看来地界之人确实聪明。如果我给人画像的话,是否也能用上这美人毫呢?”

连简道:“这美人毫本来就是取自人的五官距离。有时候,它可以帮助你迅速地抓住此人的神韵,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琇文十分欣喜道:“那便是简单多了。阿简,你且把美人毫借我用用,我自去书房练习。”

说罢,琇文还收拾走了刚才连简画的那些美人。

那连简的心思还在珊瑚树上,自然很爽快地将笔借与琇文。

琇文来到书房,又找出了很多陈年的古画。

她把这些画和连简的画放在一起,呆呆地望着它们。

一个命运多舛的女子,如果再没有一副姣好的容颜,她以后的道路会更加艰难。

什么叫花容月貌,沉鱼落雁?什么样的长相,才能令英雄冲冠一怒为红颜?

琇文几乎一夜未眠。那一张张曾经鲜活的脸庞,却变成了纸上的风姿。难道,就没有一张脸,能让所有人都感觉美艳不可方物么?

长河渐落晓星沉。琇文无奈地看了看天边,竟然有一颗流星灿然划过天际。

这流星宛如一盏灯,照亮了琇文的心!

这世间最美的,原来就是光和热,就是让人感动的那种感觉!

她连忙拿起来比来,将所有的美人都放在心里。她想着她们的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她们的言语传情,一颦一笑,都幻化在了美人毫的笔端。

对了,就是这样一个女子。

明媚,鲜艳,笑起来有一种温暖的感动。

她下笔如有神,一起呵成。能感动女子的美人,肯定是天下绝色了。

太阳升起,琇文竟然伏案而睡。这一夜,她似乎是走过了几千年的历史。

琇文的母亲也是彻夜难眠。

次日,她便来到了锦澜的家中。

她与锦澜的父亲是族中同辈,锦澜亦要尊称她为姑姑。

还未等她开口,锦澜的父亲便先敬上上好的老君眉。

用过茶后,琇文母亲有些拘谨地说道:“本来亲戚之间也该经常走动,只是小女琇文近来定亲,我们一家有些忙碌,所以疏远了您,这也是我的不应该。”

锦澜之母欢喜道:“此等喜事,妹妹为何不早说,我们也好准备贺喜的礼物呵。只是不知道,这谁家儿郎能有此等福分,能娶得我们黄翎族第一才女!真是祖上积德啊!”

这一番话说得琇文母亲心里十分熨帖,索性也就不再客套,直接道:“便是那来自地界的连简,连公子。他前几月便回家告知双亲,要与我家琇文结为连理。眼下地界那边已经提亲,我们正在为他们准备婚事。对了,这孩子你们见过,就是道府上为锦澜画肖像的年轻人,也是咱们黄翎族的私塾先生。”

这话一出来,锦澜的脸色就开始变化。

本来是一副微笑中带着矜持的雍容深情,后来慢慢笑容僵住,眼睛中也开始流露出怨怼。

可是,这种神色只是一瞬间。锦澜马上恢复了往常的淡然,依旧带着微笑,陪着琇文的母亲说话。

锦澜的父母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们略微尴尬地互相对视了一眼,锦澜父亲随即说道:“妹妹想是为我那珊瑚树而来。老夫之前确实是颇为欣赏这连公子,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过这也无妨,我想琇文乃是女中夫子,她和连简更加般配。至于那棵珊瑚树么,就当我送给琇文的贺礼了,哈哈,你看这样如何呢?”

那琇文之母长长地送了一口气道:“哥哥如此仗义,真是让我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那珊瑚树太过贵重,我们受之有愧……”

锦澜道:“姑姑不必谦让了。这珊瑚树有两层意思,一是恭祝琇文姐姐新婚大喜,而是也拜托姑姑,为我锦澜也谋划一下!”

说罢,白净的脸上飞起了两朵红晕。

锦澜的娘亲赶紧喝道:“丫头还没出阁,怎么说话这么没轻重!”

众人大笑起来,一句话就化解了尴尬的氛围。

琇文之母有些感动,这锦澜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不惜自嘲来给自己解围。

琇文之母仅仅握住了锦澜的手道:“孩子,姑姑懂得你的心。”

就当皆大欢喜,锦澜要起身送走姑姑的时候,一位家人突然来到了锦澜面前。

他有些支支吾吾地道:“小姐,这里有您的一封信。”

锦澜感觉奇怪道:“谁让你给我的?”

那家人道:“就是一个小孩子送来的,还说不要告诉你他是谁。”

那琇文母亲见此情状,自是知道自己不便多留,连忙道:“即是锦澜姑娘有事,那我就告辞了。”

锦澜一家连忙施礼。

这琇文母亲出门的时候,却见远远的有一小童跑走,看那背影甚是熟悉。

她仔细回想,立刻醒悟到,那小童本是自己家私塾的学生。而且非常贪玩,少不了受连简的训斥。

可是,这时辰,孩子们本来应该是在上课的,他为何独自跑来呢?

琇文母亲心下有些疑虑,便回去装作不知道此事。

等到那小童放学,琇文的母亲便截住了这个孩子。

那孩子似乎是做了什么错事,神色有些闪烁。

琇文母亲摸着他胖嘟嘟的小脸,故意生气道:“你这孩子,今天是不是又惹夫子生气了?”

那孩子怯怯地说道:“婆婆,我不小心把香儿绊倒了,她哭了一个早上。但是我已经知道错了。希望香儿能原谅我。”

琇文母亲笑眯眯地看着孩子,往他手里塞了一个果子道:“一会你赶上香儿,把这个送给她,她就不生你的气了。不过,我还知道你一个错事。告诉婆婆,为什么上学的时候,跑到锦澜姐姐家门口玩?夫子不管你了吗?”

没想到一说到这里,那孩子竟然委屈地摇摇头,想说什么但是又好像说不出来。

母亲爱怜地抚摸着孩子的头道:“夫子没告诉你么,要做个诚实的孩子。你要是整天这样旷课,我可是要告诉你爹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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