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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照片(三)

我仔细的捏了捏那张用油黄色牛皮纸做的信封,信封中似乎是两块鼓鼓的东西,我心中好奇,我多年不曾回到这里了,许多认识我的朋友也都知道我已经定居在杭州了,难不成会是哪一个多久不联系的朋友所以把东西邮错了地方?

我微微的摇了摇头觉得似乎这也不太可能,我的记忆里似乎并不存着好长时间不联系却还能记得给我写信的朋友。

心中有着疑惑我便迫不及待的想将信封拆开,而且这本就是邮寄给我的,所以我自然是没有任何顾虑。

吹了吹信封表面上的灰,辨认了一下信纸的粘合处便用手将信封撕开了口,我把信封倒扣过来,有两个沉甸甸的东西落在我的手中,我仔细一看,这两个东西是两卷胶片,每一个都厚厚的卷了好几层,我打开了其中一卷胶片,然后对着天看了看,隐约能看到好多山峰,似乎是一卷风景的照片,我将胶片收拾好装进背包里,心里打定主意,等什么时候抽出空来就将这两卷胶片都給洗出来仔细看看。

收拾好信封里的东西之后,我便朝着老房子走去,家里的门都没有上锁,一家人在搬离甘肃之前就已经把值钱的东西全部处理掉了,要么换成细软要么就都送给亲戚邻居了,所以除了爷爷之前吩咐过的他那间屋子没有动过之外,其他的几个房间也都早已经不剩什么了。

对于我爷爷这个人,我对他的了解其实并不深,因为即使是住在一起我平时也只是有很少的时间才能见到爷爷一面的,大多数时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窝在他的小房间里,或者隔三差五的早早就扛着锄头去往他哪块偏僻的几亩地里下地干活,只有晚上吃饭的时候他才会回来,而且还很少说话,所以在我的印象里爷爷这个词并没有多少的亲近之感,而且我爷爷这个人的性格也是非常的古怪,他常年都会穿着比他身体还要大一号的长衣长裤,夏天也不例外,无论是出门还是在家,他从来都只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并且从来没有喊过热,如果说这些都不算什么的话,那么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情则是让我对我这个爷爷变得更加避讳了。

那一年我只有六七岁左右,还不到上学的年龄,因为我们家里不靠种地维持生计,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是一直在家里呆着,并没有像许多同龄的孩子一样帮着大人下地割割杂草,打打下手什么的,有一天我和爷爷两个人在家,因为爷爷之前刚下过地,所以那天他也只是在他自己的小屋子里呆着,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小的时候曾被我爹不止一次的警告,让我不要去爷爷的那间屋子,也让我不要去打扰到我爷爷休息,每当我爹说道此事的时候都是一脸的严厉,所以我每次都非常听话,不敢逾越雷池一步,生怕触怒了老爹而惹上无妄之灾。

但是那天我也的确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邪,干什么都觉得没劲,于是便突然好奇起爷爷的那间屋子,虽然心里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违背老爹的话,但越是这么想,我就越是好奇,就像是一只好奇的猫儿,明明闻到了鱼腥味却死活打不开罐头的那种焦灼而且心痒难耐的情绪。

最终我的理智并没有坚守好自己的岗位,莫大的好奇心驱使着我一步一步的走向爷爷的那间小屋子。

“都是一家人,不过是进个屋子而已没什么事的,大不了我动作轻点,不被发现就好了”我自己在心里这么样的安慰着我自己,爷爷的房屋的门就在眼前,我吞了吞唾沫,缓缓的把手伸了过去,想要把门悄悄地推开一条小缝好借此来观察。

吱呀~

我的手才刚触碰的上面,一阵尖锐刺耳的门轴摩擦的声音便是响起,我的心随着这一声响紧张到了极致,几乎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了,停下手中的动作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

大概过了好几分钟的时间,爷爷的屋子里并没有传来什么响动,所以便又大着胆子将门缝推大了一点,这一次由于我动作很快,而且一下子就把开门的趋势收住了,所以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

推开一条小缝之后,我把脑袋往前凑了一凑,眯起一只眼睛,让另一只眼睛透过门缝去观察。

这间小屋子里面没有窗户,所以在不开灯的情况下光线是非常暗的,我的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逐渐的能够看清房间里面的状况,爷爷的屋子里面十分的简洁,只有一张床和一只大黑箱子,大黑箱子靠着的那堵墙上还挂着爷爷平时下地干活时带的那顶草帽。

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随即我便向我爷爷看去,只不过这一看我身上的汗毛就全部都竖了起来。

他右腿上的长裤被高高的拉起,我这才看到那是怎样的一条腿,细长黝黑,如同一根烧火棍一般,那条腿上的骨头已经发黑,只有骨头上连这的一些枯缩的肌肉连接着关节等一些重要的部位以能够保持了他的站立。

然而更让我惊恐的是,我爷爷他此时此刻正坐在靠近门边的床头之上,瞪着眼睛朝着我这边看,那只完好的左腿踩着炕沿,而那只如同木炭般的右腿则随着炕边耷拉下来。

之前因为屋子里太暗所以没能看见,所以冷不丁的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被盯着看,当时就被吓得摔了一个跟头哇的就哭出来了,而我的爷爷却并没有出来看我一眼,只是房间里面传来了插销插门的声音。

后来爸妈晚上回来见我眼睛红肿问我怎么回事我死咬着也没敢说,一连着做了大半个月的噩梦才渐渐的缓了过来,只不过从此之后这间屋子就成为了我童年的一个极大的阴影,直到现在偶尔想起来也是感觉后背发凉,如果不是要找地契田地的收据的话,我恐怕是不会再进到这间屋子里的。

我收回了思绪,迈步往屋子里面走,因为这两年都没有过人来打扫,所以地上都是厚厚的一层灰,墙壁上也都结的到处都是蜘蛛网,我皱着眉头往里屋走去,爷爷临终前把家里的一些事情都交代给了我爸,其中也就说过房屋地契等一些东西就让他收在他屋子内的那口大黑箱子中。

我打开那扇房间的门,厚厚的灰土簌簌的往下落,我被呛得咳嗽了几声,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用力的扇了扇,然后朝着房间里望去,这间屋子几乎就是没有什么变化,除了一张床之外就是一口大黑箱子,大黑箱子上有一把生了绿锈的锁头,虽然仅仅只是扣上去的并没有锁上,但我还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已经报废的锁头从箱子上给掰下来。

我用力推了推箱子,箱子纹丝不动,里面的东西似乎很重,我双手把箱子盖打开,上面的那一层叠的都是一些爷爷平时穿的衣服,和被扎成一捆捆的布条脚料,我将这些没用的东西统统都搬到床上去,在搬了一多半的时候,翻出了一些证件之类的东西,它们都被装在一个布包里,外面还严严实实的套了好几层塑料袋,只不过因为年头太多,那些塑料袋早都已经失去了韧性,拿出来的时候稍稍一用力就撕出了几个口子,我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果然是找到了房屋地契等一些合同和证件,我先把他们放进背包里,心里也松懈下来,东西都已经找到了,任务也就完成了一多半了。

把东西装好之后,我又随手扒楞了一下布包里的东西,除了一些已经没有用处的废纸收据和证件以外,我又摸到了一个本子,上面还用钢笔写着许建国的名字(这是我爷爷的名字),这个本子仅从外观上来看都是能够看出来经历的不少的岁月,如果是我爷爷用的话,估计到现在少说也要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小的时候我也能听到我爹提及我爷爷的一些往事,他是一九二九年生人,是经历过抗日战争的,只不过我爷爷并没有参军,但是工作性质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自由平等而努力嘛,到了新中国成立后,我爷爷的工作性质终于是有了一个明确的定义——科考队,具体的工作内容早都已经不可考究,但是我爷爷却是所在的那一批科考队据说是第一批登上西藏的科考队先驱,只不过后来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爷爷并没有继续的给政府工作,而是早早的就选择了退休,他退休的时候也就才刚刚五十岁左右的样子。

因为我对我爷爷大致有着这样的了解,所以我并不惊讶于他有着记笔记的习惯,毕竟在我的逻辑里做这样的工作的人大多都会有着一本整理的非常到位的工作笔记,其实我对这个还是非常感兴趣的,我把日记本拿到屋子外面就着窗户透进来的光亮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上只有潦草了的几行字,我仔细辨认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不应该接触的东西。

“那个东西还是跟回来了...”

第一页纸上如此简单的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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