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言把复印好的资料全都整理好才回到格子间，环视一周也没看见林晓的身影。她问了问身边的人：“小张，林助理去哪了？”
“好像来了客户，去谈事了。”
“哦，谢谢啊。”
厉少楚把扩音器打开，从里面传来林晓和叶国明的声音，不用过去也能知道会议室里发生了什么，装上了闭路电视和扩音器，一切都逃不掉他的眼睛和耳朵。
不知道小言看见叶国明了没有，如果看见的话应该是不小的反应，如果没看见也是暂时的。他想了想把闭路电视打开，里面清晰的出现两个男人的身影。
“林晓，这次全都交给你了。”厉少楚幽冷的目光中透露出他野心勃勃。
林晓盯着叶国明犹豫不决的神情，一板一眼地说：“叶先生你可要看清楚了，光是一边遣散费就足够让你吃不消了。就算在此之前有人辞职不用给遣散费，可是跟你一起奋斗到最后的员工，可不能不能他们。”
“我知道，这个我也清楚。”叶国明心里唏嘘不已，没想到厉少楚脸遣散费的数目都算个大概，真是不能小看。
“楚少做事喜欢想得长远，尤其是在收购一家公司的时候，肯定要考虑的面面俱到。叶先生你继续往下看吧，不明白的我解释给你听。”林晓语重心长地说着，真实的目的却不是为他考虑，而是想着楚少现在应该能看得清楚。
下意识地看着闭路电视的地方，林晓眨了一下眼睛，希望楚少现在看得清楚，这样叶国明的一举一动他都能了然于心。
厉少楚双手交叉靠在椅背上，淡淡的目光扫了过去，看得出来叶国明的背部很僵硬。自言自语道：“看来到现在他还没有死心，还以为公司能死而复活，在他手里根本不可能。”
如果小言知道叶氏集团被顺利收购，她的心情应该会变得很好。如果亲眼看见叶国明沮丧的样子，她心里肯定解恨。就在此时他看见叶国明从椅子上站起来，从闭路电视上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好。
会议室里，林晓翘着二郎腿看着叶国明，平静地说：“叶先生，稍安勿躁，你先坐下，我让秘书送咖啡进来。”
“我怎么能冷静，你们的条款就是霸王条款。”叶国明大声地说，脸上的青筋爆出，来之前还以为有不少油水可以捞，没想到收购案里面的条款这么苛刻。
“叶先生，换成是你，对于一个即将破产的公司，规模和业绩都达不到一个水平线上，还有多少的资本能说这些大话。”林晓倒是慢悠悠的说话，知道叶国明不会轻易妥协，知道在完成收购之前肯定有不少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他早就做好准备了，根本不必着急。
叶国明的脸上呈现出犹豫之色，他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他背对着门口站着，看到林晓站起来对着进来的人说话：“把咖啡放下出去吧。”
“是的林助理。”女秘书说完退了出去。
不少人睁着眼睛看着回来的秘书，窃窃私语地议论着。
“我也没看见客户的样子，应该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你们就不要好奇了。”
“不过林助理看起来很严肃，我们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客户。”
“就是，就是。”
秘书想了想：“不过我听见林助理叫他叶先生，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叶轻言本来不好奇的，可是身边的人一拥而上围着秘书说话，她也听见了不少。尤其说客户姓叶的时候，她的右眼不自觉地跳起来，心脏砰砰直跳。
“不可能的，怎么会是他呢。姓叶的很多，我怎么老是想到他呢。”
张秀把杯子递给她：“你的白开水，想什么呢？”
“谢谢……没想什么，是他们逮着秘书不放，都在问八卦。”叶轻言喝着水，感觉嗓子舒服多了，朝着张秀投以淡淡的笑容。
“八卦就算了，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还要修改部门的季度报表，想想都想疯。”张秀说着抱着没喝光的咖啡离开了议论纷纷的八卦之地。
叶轻言丝毫没有被其他人影响心情，可是对这个客户倒是好奇的很。林晓居然亲自接见，也不用直接去总裁办公室，厉少楚是不是知道这个人，所以才交给林晓去见。看来这个客户还不是一般人，说不定是公司的大客户。
“好奇也没用，等林晓出来就知道了。”
叶国明看着林晓，指出其中他觉得不合理的地方，但是看对方的眼神倒是很镇定。
“林助理，我说得都是从公司利益出发的，我也想为公司争取最大的价值。”
“价值？叶先生，我们谈到现在你还没意识到一件事，你的公司即将破产，你认为还会有什么价值？”林晓的话步步紧逼，见叶国明恼火的样子，他站起来给楚少打电话。
厉少楚坐在办公室里，一切都看得清楚，听的清楚，他握着电话机说：“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说清楚，我稍后就过去。”
没想到叶国明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自己失败了，经营公司他没有天分，后天又自大，看不清楚手底下的人，让人趁火打劫，管理不好公司是他自己的问题。现在想要为破产的公司增加价值，还真是讽刺。
办公室又引起了不少的声音，看着总裁离开办公室去了会议室，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又变得安静起来了。
叶轻言好奇地看着厉少楚离开去了会议室，她平淡地看着手头上的阿拉伯数字，每一个数字多看一眼都觉得头晕，无奈她只好揉揉眼睛继续了。
“楚少，叶先生一直在等你。”林晓看见楚少进来，走过去压低了声音说。
“知道了，我来。”厉少楚说着来到了叶国明的面前，看清了他脸上的迷茫之色。
叶国明站起来，跟厉少楚握握手，相继坐下的两个人看着彼此，最后还是他先打破了沉默。拿着收购案的文件，尽量平静地说：“厉先生，我是第一次来厉氏集团的会议室，的确让我惊讶，我的公司的确没法跟你的集团比，可是公司也是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像林助理说得，就算宣布破产，我也要有个不难堪的台子下，要不然我的面子往哪摆。”
厉少楚笑吟吟地看着他，一个中年男人，事业失败，家庭复杂，对私生女苛刻，为人自私自利，到最后都不肯承认最近错在哪里。这样一个算不上对手的人，还要多费唇舌浪费时间，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见厉少楚不说话，叶国明有些尴尬，他忍不住叹气，希望对方能修改其中的条件，让他能说出自己的想法。
“叶先生，我知道你一开始来找我是因为小言的缘故。她是你的私生女，在我眼里她还没有重要到影响我的决定，你的如意算盘一开始就打错了。现在你之所以想通了是因为权衡再三，不过我发觉你到想还没有认清楚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叶国明疑问。
厉少楚站起来，挺直了脊背，用淡淡的语气回答：“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才是真正的主宰者，这些条件是综合了几例收购案做出来的，别人都没有反驳，是因为他们看清楚了事实。而你到现在还以为你的公司很值钱，我早上已经看过叶氏贸易的股票了，一路在跌，跌的太不忍心看了。”
叶国明恼火地站起来：“厉少楚！”
“不要生气，你不是年轻人，万一气坏了在会议室晕倒了，还是我们的责任。”厉少楚悠哉地说着，看得出来他不能被人激，一激他，就跟一盘散沙一样。
林晓看见叶国明被气得够呛，不过他实在不会做事，这里是厉氏集团，还以为自己在这里有说话的权利，真是一点都不清楚自己的定位。被楚少呛声还算是好的，换成别人应该早就被轰出去了。
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叶国明知道自己没有多说话的权利。他的脑子思考着，或许转变想法才是对的，不用大改，从小细节入手说不定有其他的可能性。
厉少楚看穿了他的想法，把收购案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数字说：“我已经是看在小言的面子上给你多加了一点，这是我的估算，你最好看清楚现状。”
叶国明的情绪破坏的很厉害，看着厉少楚和林晓两个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一时难以开口。只听见林晓突然说了一句话让他大吃一惊。
“听说叶先生手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昨天还有人上门要账，连窗户都被砸烂了。啧啧，换成其他人还真要多考虑要不要收购。”
厉少楚邪气地笑笑：“那就要看叶先生是怎么想的了。”
叶国明心里纠结万分，他看着咖啡喝了一口，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许久他说：“厉先生，能让我单独考虑考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