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夜灵雪的眼泪滴了下来，委屈地看着夜桓，有些口不择言，“她说她早早地到了榆州，一个女人长途跋涉，谁知道她背着四哥都做了些什么！”
“住口！”夜桓猛地一拍桌子，沉声喝道，“雪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夜灵雪被斥喝得愣住，一双泪眼更是不停地掉眼泪，但看到一向对她温和宠溺的五哥因为她讨厌的女人对她发脾气，更是气急：“五哥，难道你也被她迷惑了吗？”
“你说什么？”夜桓皱眉。
夜灵雪抹了一把眼泪，质问道：“你也喜欢她是不是？你对她的态度和对别的女人不一样！”
夜桓一怔，心中一惊，有些迷茫地看着夜灵雪，面上的神色却是淡然的，只一瞬，他的声音恢复平静：“雪儿，她是我们的四嫂。”
“可是四哥不正常！她只是我们名义上的四嫂啊！”
夜桓面沉如水，目光垂了下来，眼睛里好像有了什么在一点点地凝聚，一点点地加深。
夜灵雪咬唇，难过地看着夜桓，轻声道：“她如果安心待在四哥身边，我怎会针对于她？四哥已经很苦了，我不容许她背叛四哥！”
夜桓的眉头锁在一起，声音不高地道：“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我相信她。”
“相信她？误会？”夜灵雪嘲讽地看着夜桓，讥诮一笑，“五哥，我不明白她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药，一个个对她都是那般特殊，连华哥哥那样的人，也……”夜灵雪意识到自己多言了，立即止住了话。
“华世子？”夜桓盯着夜灵雪，“这里面与华世子有什么关系？”
夜灵雪低下头，咬着嘴唇不说话，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
“到底怎么回事？”夜桓脸色发沉，意识到事情也许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想到夜墨华对她不一样的态度，心底有一个不敢去想的想法。
夜灵雪低着头，见瞒不住，抽抽噎噎哽咽道：“五哥……华哥哥喜欢她……”
明明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可听夜灵雪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是不相信吗？还是有一点痛？
“那次我出宫，与华哥哥赈济百姓，我亲耳听见他对冯音音说的，还……给了她玲珑玉做定情信物……”夜灵雪吞吞吐吐地说完，泪水越掉越多，很快就湿了前襟。
玲珑玉，那是夜墨华随身佩戴的玉佩，对他的重要性，不必言说。夜墨华竟然将贴身玉佩给了她，这里面的缘由，不管是不是如夜灵雪所说那样，都是意义非凡，关系斐然的。
“后来，我找了她问清楚，她承认了……”夜灵雪一把抓住夜桓的手，迫切地说，“五哥，她承认了你知道吗？冯音音她人前人后，根本就是心口不一，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她的魅惑手段可厉害了，不仅将四哥哄得团团转，连华哥哥和你，也对她心动，如今连楚轻舟他……”
夜桓听不下去了，一口打断了夜灵雪的话：“雪儿！此话不要再说了！且不论这件事情是否属实，若是传出去，你置皇家颜面何地？置四哥于何地？”
夜灵雪震惊地看着夜桓疾言厉色的脸，不可置信道：“五哥，做出不要脸事情的人是她，你为什么将一切错推在我身上？”
“你对华世子的感情我看在眼里，还是趁早死了那份心吧！”夜桓起身，冷着脸看夜灵雪，“以后这种话不要再对人说了，事实如何，我会想办法弄清楚，你就好好当你的公主。楚轻舟很不错，如果你能得到他的心，将来定会幸福。五哥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话落，拂袖而去。
“五哥！”夜灵雪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夜桓盛满怒火的远去身影，一把将桌上的茶茶水水摔落在地，双眼满是恨意，“冯音音……我不会发过你的……”
出了前厅的夜桓心烦意乱，他知道夜灵雪不会说那些空穴来风的话，可潜意识里又不愿相信她会与人……
她在他的心里，是一个娴静恬淡、清贵有才华的女子，自从嫁给四哥，他看得清楚，她是真心对四哥好，让他对她心生敬意的同时又不由自主的倾慕，想要时常能见到她。他知道他们没有可能，所以也从未有过奢望，可是如今听到这样一个消息，要他如何再坦然地面对她？
“夜桓？你怎么在这儿？”苏湮的声音忽然传来，夜桓心里一惊，抬头看见她独自在院子里，手里端着一壶茶。
夜桓皱了皱眉，他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四嫂。”
苏湮将茶壶放在一旁，走到了他面前，见他脸色似是有些不对，问道：“怎么了？”
夜桓没回答她的话，看了眼正屋，淡淡问道：“四哥睡下了？”
“还没有，他说有点渴，我出来端一壶茶。”
“为何不喊下人？”夜桓问。
苏湮笑了笑：“我让云桑去休息了，再说端茶这种小事，我自己可以做。”
她就是这么淡然随性，为何会如灵雪所说那样？夜桓看着她，满腹疑问却不知如何启齿，他多想听她亲口否认，说那只是误会。
“夜桓，你没事吧？”苏湮偏头看着有些失魂的夜桓，笑容清雅，“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现在有时间吗？”夜桓收敛心神，正色看着苏湮。
苏湮看着夜桓这样的正经模样，让她脸上的笑僵住了，木然点头：“嗯。”
“我……有一些话想问你。”夜桓迟疑说道。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都要单独跟她说话？苏湮微微点了点头，指了指房间，说：“我去和夜璟说一声，马上出来。”说完转身走了，端起茶壶进了屋。
夜桓也转身，仰头看着天上的清月，一股怅然与希冀同时浮上心头。
片刻后，苏湮重新出来了，见夜桓一袭白衣立在桂树下，慢步走了过去。
“我们走走吧。”夜桓道。
苏湮点了点头，慢步行在他的身边，他不说话，她也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