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汉扬声叫道:“他奶奶的,这些个小虫子竟然害的我们如此,老子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众人一愣,瞬间反应过来,纷纷叫道:“他奶奶的,要不是幽然仙子灵丹妙药,我们岂不是都要死在这些个小虫子手上!”“老子前几日上山打虎,没被老虎吃了,倒险些被这些虫子死了,这要传出来还不叫人笑掉大牙!真他奶奶的窝囊!”“奶奶个狗屁虫子,老子将你们扔到炼剑炉里,看不将你们烧个魂飞魄丧,烧的稀巴烂!连祖宗八代都认不出来!看还能出来害人不!”“……”
众人被这些飞蚯蚁青虫折腾的浑身乏力、死伤无数,此番蛊毒已祛除,连身体虚弱都没注意上,只觉得满身都是力气,痛骂之后心中一阵痛快,登时满身舒畅。
骂声越来越浅,颜若舞见众人似乎已经出完气了,从袖中拿出一个通体碧绿的瓷瓶递给烈阳,淡淡道:“这是百花清灵丹,有助于恢复气血,若想他们恢复的快一些,可以在姜汤中放一点。此药对你和令尊的伤势恢复大有好处,但不可服用过勤,一日一颗便可。”
烈阳恭敬的接过,微笑道:“是!多谢仙子!”
蝶儿咬牙切齿的猛然站起身,狠狠踢了黑衣人一脚,黑衣人猛然大口的又吐出一口鲜血,声音有些沙哑,却依旧大笑不已。
蝶儿愤愤吐出一口气,胸脯剧烈起伏。翩然冲到颜若舞身旁,低声道:“舞儿,池念他会不会……”
颜若舞看着手中的如意袋,一拂袖,翩然飞进马车内。蝶儿冷冷的瞪了那黑衣人一眼,紧跟其后。
纤手将如意袋翻过来一抖,两道雪白、鹅黄的身影陡然掉下,蝶儿将那两人翻过身来,惊“咦”了一声,叫道:“逸风,云儿,怎么是你们?”
那两人少年俊秀儒雅,少女娇小玲珑,赫然正是钟逸风和钟素云兄妹俩。
被蝶儿这般一声惊呼,二人缓缓睁开双眸,看到颜若舞、蝶儿二女后也是惊诧不已,钟素云猛然扑进蝶儿怀中,泣声道:“蝶儿姐姐!”
蝶儿轻轻拍着她的肩背安慰着,凤眼抬起,看向钟逸风,皱眉道:“逸风,你们怎么会在这如意袋中?”
钟逸风喘了喘气,道:“是枭护法让我们躲进这袋子里的……”
“什么?”蝶儿失声惊叫出声,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钟逸风见她神色紧张,心知不妙,沉声道:“夕若宫主派枭护法过来,让我们兄妹去夕舞宫,途中却突然遇到一群黑衣人的埋伏,枭护法让我们躲进这袋子里。打斗中,这如意袋不小心被那群黑衣人拽下,后来那群埋伏枭护法的黑衣人全部死了,枭护法走的匆忙没有注意到。袋口被扎的严实,我们出不去,后来过了不久又来了一个黑衣人,看到这袋子就带在身边,一直到这里。”
颜若舞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松了一口气,淡淡道:“你是说埋伏枭护法的那群黑衣人都死了,那枭护法呢?可有事?”
钟逸风皱眉道:“枭护法受了些伤,不然也不会走的那么匆忙,连如意袋被那些人拽走了都没有留意到。只是不知道伤的如何?”
蝶儿浑身一颤,转过头看向颜若舞。颜若舞垂下头,半晌后才淡淡抬起头来,道:“钟公子,你和令妹就先去我幽冥宫吧,姐姐那边我去说下看有什么事。蝶儿,你带着如意袋去找他。丢了如意袋,他一定会回去找的,现在又受了伤,万一再遇到那些人就麻烦了。”
蝶儿点了点头,轻轻推开钟素云,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柔声道:“云儿,我先走一步,你们在幽冥宫好生待着,知道么?”
钟素云点了点头,抽泣道:“蝶儿姐姐,你要小心。”
蝶儿微笑的点了点头,伸手将如意袋拿过放入袖中,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安全,又拿出去塞进怀中,这才跳下马车,翩然朝依依飞去。
依依一直在暗中看着马车,见蝶儿下来,神色一松。
冷冷的看了一眼黑衣人,蝶儿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猛然捏着他的嘴巴塞进去,那黑衣人神色惶恐,满脸痛苦,不由得痛呼一声,怒道:“妖女,你给我吃的什么!”
蝶儿心中担忧稍减,拍手笑道:“肠穿肚烂丸,本护法闲着没事练得。放心,会让你肠穿肚烂了再让你断气的。”说罢,不理会他的惨叫哀嚎,凤眼一转,看向烈阳,格格笑道:“俊小子,这老鬼蛤蟆可就交给你啦!啥时候用他的血肉筋骨铸出一把宝剑来,可别忘了送过来给本姑娘。”
烈阳见她心情好转过来,抱拳笑道:“一定,一定!”
蝶儿闻言心情大好,拿出那个白玉青花瓷瓶递给他:“这里还有千颗冰雪凝霜丸,你拿去救人吧,我们就不去啦。还有,你爹的伤势我逗你的,放心吧,没大碍,好生休养,那百花清灵丹连服三天就能恢复啦!”
烈阳脸上一喜,伸手接过瓷瓶,恭声应下。
转过头看向依依,微微一叹,笑道:“依依,宫主在车上等你,快过去吧。”
依依低“恩”了一声,蹙眉道:“你不回宫么?”
蝶儿点点头看向远方,凤眼轻然眯起,笑道:“我有点事,先不回宫啦。宫主可就交给你照顾了,若她瘦了,回来我可得找你算账!”
依依不客气的横了她一眼,冷冷道:“你道你是什么香花蜜草么?宫主会那般惦记着你。”轻一拂袖,朝着马车翩然飞去,惹得蝶儿格格脆笑不止。
马车掉转过头,快速朝前方奔去。众人齐齐高声道:“恭送幽然仙子!”
骏马嘶鸣,白影茫茫,不消一会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蝶儿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目送她们远去,凤眼迷茫,带着些许担忧。大风刮来,衣衫猎猎起伏,脸上的纱巾忽地翩然被风刮落,姣美的容颜倒影在烈阳眼眶内,心中忽然一振,“噗通”的跳个不停。
半晌,蝶儿回过神来,见他愣愣的看着自己,朝着他嫣然一笑。
霎时间,笑靥直如百花齐放般,让烈阳陡然呼吸一止,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耳旁嗡嗡作响。
忽听她银铃般的声音脆笑道:“俊小子,后会有期啦!”香风鼓舞,蝶儿足下一顿,御风破空而去。
白衣翩翩飞扬,不消一会就已到百里之外,逐渐消失在天际边。
烈阳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内,心想:“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呢?”念头方起,不由得脸色一烫,恍惚间,只觉得所有人都发现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无数只眼睛似笑非笑的在盯着自己,赶忙低下头,心中“砰砰”跳的厉害。
他自小就在烈家庄长大,锦衣玉食,备受宠爱,一直都是竭力跟爹学习铸剑之事,一心想着长大以后能像爹一样,做个顶天地理的男子汉,不辱没了烈家儿郎的威名,无心顾及其他。除了胭脂,几乎没有其他女子能靠近他。
而他的眼里,除了铸剑,也近乎没有其他,更是无心去关注那些对他秋波暗传的少女,心中对于男女之事知之甚少。
这是他第一次出门,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近一个女子,还是这般俏丽绝艳的女子,登时一阵面红心跳,仓促不安。
大风吹在耳边,黑发迎风飞舞,遮盖住眼眸。
半晌后,忽听胭脂叫道:“少庄主,庄主醒了!”烈阳连忙整理好思绪,回头一看,烈庄主虚弱的坐在地上,费力喘息。胭脂朝着他兴奋的使劲招手,脸上笑容灿烂。
晨光微露,太阳缓缓升起,暖光乍现。蝶儿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红日,俏脸上升起些许倦意,缓缓落在地上。
出了烈家庄,蝶儿就一路向西方飞去,一夜御风赶路,已经过了钟府,正从钟府往夕舞宫追去。
晨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这才发觉腹中有些饥饿,赶了一夜的路,确有些疲倦了,索性停下来歇息一会。凤眸随意一转,憋见不远处一颗粗壮的大树,足下一顿便坐上不远处的树梢之上,随便摘了些许树上结着的红彤彤的野果充饥。
伸手从怀中掏出如意袋,心中更是担忧焦急,酸甜的野果在口中如同嚼蜡般,心想:“这小子这么宝贝这如意袋,这会丢了,还不得急死,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有没有再遇到那群人。”想到这,心中怒气更盛,愤愤将野果丢下。
若不是急着去找他,她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让那黑衣人死了。
忽然,隐隐感觉到些许杀气传来,蝶儿回过神来,定睛望去。只见不远处急速飞过来几人,速度快如闪电,以至几人都已经到身前站定了,残影还留在十丈开外。身形是有五人,均是一身黑色夜行衣,带头人身披宽大的披风,完完全全的遮住身形相貌。细一看,只见带头人浑身杀气凛冽,后面跟着的四人均是低头惶恐的神色。
蝶儿看着带头的神秘人,俏眉微皱,心道:“这人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双手合十,花唇嗡动,默念隐身法,周围蓦地如水波晃动般,形成一个透明光罩将她罩住。
带头人大手一掀,将披风掀开,露出里面的黑色锦袍,双手背后,徐徐转过身来,正好面对着蝶儿所在的大树。
蝶儿心中微惊,忽地又无声的咧开嘴角,冷冷一笑,心道:“原来是欧阳家的这小子,难怪。”
那四名黑衣人的穿着和气息,都和先前在烈家庄抓住的那家伙极为类似,应当是一伙的,只是那带头人先前掩住身形相貌她看不请,此刻一看,那男子竟然是曾经在欧阳府上见过一面的欧阳家大少爷欧阳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