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杏雨瞧他说的有趣,脸上表情更是让人忍俊不禁,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抬头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不好意思的小声嘟哝道:“讨厌……”
袁穆笙嘿嘿的笑,又恢复成一副以往的样子,暗中看向一旁的颜若舞,眉眼一挑。
见袁杏雨笑起来了,颜若舞心下一喜。见他这般忘来,冲着他嫣然一笑。袁穆笙不由得一愣,那笑容如月夜清兰,艳丽的耀人眼球。心里跳的飞快,又快速反应过来,得意的勾唇一笑,眼角眉梢邪魅尽显。
袁云鹤忽然低声道:“依依不舍……不若,就唤作依依吧。以后你们姐妹在一起,也算是相互有个依靠。小雨,你觉得了?”
袁杏雨嫣然一笑,道:“甚好!就听爹爹的啦!”说罢,看向颜若舞,二人相视一笑。
袁穆笙笑道:“依人似水,似水伊人。虽不同字,却也是同音,确实不错……”话音未落,就听不远处传来些许喧闹声,凝神细听,脸色微变,笑道:“爹,好像有人来了。”
袁云鹤握紧二女的手,慎重道:“你们快走吧,记住,万事小心!”袁杏雨眼眶一红,低声道:“爹爹……”
颜若舞从发间拔下一精致的白玉簪放到袁云鹤手中,微笑道:“爹爹,这洞箫你留着,若有急事就吹响它,那样不管相隔多远,我都能感应的到。”
袁云鹤看着手中温润细腻的玉箫,点了点头,催促道:“快走!”
两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交错着奔驰而来,颜若舞看着满脸不舍的袁杏雨,伸手拉住她的玉手,真气鼓舞,白衣翩翩,拉着她快速后退,准确的落在马背上。骏马嘶踢一声,掉头向东南方向飞奔而去。
急促的大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发丝凌乱,袁杏雨看着树下越来越远的身影,低喃道:“爹爹,哥哥,保重……”眼眶中,一滴清泪俏然落下,徐徐落在身下的草地上,阳光照射下来,越发晶莹剔透,模糊中还能见到她精致忧伤的眉眼。
天空蔚蓝如洗,白云叆叇旖旎。空气中飘荡着桃红淡淡的冷香,微风轻扬,远处的马蹄声已经听不清了,马背上的白衣紫衫身影渐渐的模糊成两个小点,再不可见。
袁云鹤眉头紧紧皱起,思绪万千,忖道:“不知小雨这丫头,何时才能回来。外面江湖险恶,她素来被我宠惯了,也不知能不能应付的了。”想了想,又道:“好在还有舞儿在她身边,只是……”
袁穆苼似乎知他心中所想,勾唇笑道:“爹,你就放心吧。小雨吧,也只有在你这才会这般的乖巧听话,千依百顺的。她呀,那心里鬼点子多着呢?估计惹到她的人才该求神拜佛啦!至于舞儿的性子嘛,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对小雨那是宠到家了。她的性子,谁若是惹到了,估计是连求佛拜神的机会都没有了,直接去拜阎王啦!”顿了顿,又道:“我看,我们还是先过去吧,来人好像是杨伯伯。”
闻言,袁云鹤回头见他笑的邪魅,似无奈的摇头一笑,转身翻上马背,道:“走吧。”袁穆苼笑的更是厉害,看了一眼远处已经消失不见的声影,转身跃上马背,双腿一夹马腹,电驰而去。
远远地,袁云鹤就见家丁们都站起身,正和一灰袍老者说着什么,不由得眉头微锁,马缰猛然抽下,骏马吃痛,嘶鸣一声向前奔去。
一家丁眼尖的看到袁云鹤的身影而来,冲着那灰袍老者道:“杨老爷,老爷和少爷回来了!”
灰袍老者回头望去,不消片刻,袁云鹤二人就到了跟前,利索的跃下马背,袁穆苼抱拳笑道:“杨伯伯,小侄这般有礼了。”
袁云鹤上前,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老杨,你怎么不回你杨家,改道来我们这了?”
灰袍老者正是杨家家主杨宇天,听到他的话,苦笑一声,反声问道:“老鹤头,你们这一路走来,可见着我家柳风了?”
袁云鹤一愣,摇头笑道:“没有。怎了,贤侄不是和你在一起的么?你怎生来我这寻了?”
杨宇天叹了一声,仰头看向天空,沉声道:“出了钟府,柳风就不见了,我本也以为他先回了,可府里那边来人说没有见到,一想到这小子这几天情绪不对劲,我就心里发憷呀!这不,就来问问你见到没了?”末了,自顾自的骂道:“这混小子,也不知跑哪去了。”
袁穆苼毫不为意的笑道:“杨兄向来做事稳重,武功高强,杨伯伯不必太过担忧。或许只是出去散散心了吧。”
杨宇天又叹了一声,回头看向笑的邪魅的袁穆苼,叹道:“穆苼啊,柳风这小子平常做事稳重,可这一次,可这一次……哎……”
欧阳家和袁家联姻之事,袁云鹤也深感对不住杨家,此刻听闻向来有分寸的杨柳风竟不知所踪,也不禁眉头微皱,道:“老杨,贤侄最近,可是有什么事?在钟府时,我就见他脸色不太好,情绪也不太好。”
杨宇天回头看向袁云鹤,神色古怪,点头道:“杏雨丫头逃婚走了之后,柳风啊就没好过。上次去钟府回来后更是明显,也不说话,族中之事也不上心了,只是叫人出去打探。我也向灵儿问过了,她说是上次钟府遇到有人刺杀,虽然被人发觉避开,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可我家那小子我还不清楚,如果说这么点事就能吓到他,那这么些年他也不用活了。后来,我又问了下府里同行的下人,你猜,我问到了什么?”说到最后,杨宇天神色一改,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道。
袁云鹤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他奶奶的西瓜烂菜,老杨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来说哑谜,打这马虎眼!”
杨宇天和袁云鹤向来交情匪浅,年轻时更是铁杆兄弟,向来便是这般说话惯了,在外人耳中或许听到这话是有些别扭,可在杨宇天看来,这就是他和袁云鹤之间特殊的说话方式,丝毫不以为意。杨宇天嘿嘿笑道:“那几个小子说,柳风在钟府遇刺不假,但是有惊无险,在场的有个黑衣少年在千钧一发之际猛然推开了柳风,他没受伤,倒是那黑衣少年被毒针射到,离得最近的一小子说,模糊中似乎听到柳风激动的对着那少年喊了一声‘小雨’,那少年听到后就猛然推开柳风,一个人走了。”想了想,又道:“据他们所说,当时太过慌乱,谁也没有去在意,直到听我问起才想起来说的。”
袁云鹤眉头微锁,下意识问道:“难道,老杨你的意思是说,那受伤的黑衣少年是我家宝贝小雨女扮男装的?”心下一紧,又想到方才见到袁杏雨时的样子,她的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了,他本以为只是今日奔波劳累所致,可细一想,确实像是重伤初愈的样子,一想到这,不禁眉头皱的更紧。
杨宇天瞥了他一眼,嘿嘿一笑,又叹了口气,缓缓摇头道:“谁知道呀!我问的时候,他们说当时太乱,谁也没有注意到。”顿了顿,猛然一拍头,懊恼道:“都怪我!上次跟柳风去的人都是以前我身边的人,一直跟着我做事,几乎都不认识杏雨丫头。我原想柳风现在精神和情绪不对,也没以前那般小心谨慎了,万一要是有什么事发生,我身边的这些人也能保护他。没想到却是出了这事!”
袁云鹤忽然看向袁穆苼,道:“穆苼,当日你也去了钟府,那少年你可见过,是小雨么?”
袁穆苼摇头,摊手笑道:“倒是没见过。那时我正在陪龙寻兄,听到外面声响后才和龙寻兄一起走出来,不过那时,已经什么都结束了,那几个刺客都已经被抓住了。”
忽然,旁边一家丁垂头想了片刻,抬头小跑上前几步,喜道:“老爷,少爷,杨老爷,我想起来了。方才杨老爷说的那个黑衣少年之前见过杨少爷和三小姐。就是杨少爷和三小姐说话的时候,在钟府后院的那片竹林里见过。”
此言一出,几人齐齐看向他,袁穆苼笑道:“阿胜你倒记得清楚,快说说,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被称为阿胜的家丁神色一喜,道:“当时少爷让我去找三小姐,我刚去到后院,就见到一个黑衣少年捂着嘴巴哭着跑出来,他低着头,又跑的极快,看不清样子,但是身形背影看起来,确实像是二小姐。”
袁穆苼“哦”了一声,笑道:“阿胜,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去的时候,三小姐和杨少爷在做什么?”
阿胜低头细想了一会,道:“三小姐的脚扭了,杨少爷很细心的扶着她。”顿了顿,似乎还在想象当时的情况,不由的脱口道:“三小姐和杨少爷当时站在一起很亲密,杨少爷近乎是半抱着三小姐了,从远处看起来,真像是一对璧人……”说到这,阿胜猛然停住,连忙抬头来,果然,见袁云鹤的脸色瞬间变了,赶忙改口道:“不是,不是,是…是,三小姐脚扭到了,杨少爷才会扶她的……”阿胜越说越发心虚,不由得垂下头。
袁穆苼忽然道:“阿胜,你说那时候看到那少年是哭着跑出去的?”
阿胜抬头点头道:“是的。一边跑一边哭,跑的很厉害,一阵风似的就不见了。”
袁云鹤沉思了一会,问道:“阿胜,你认识二小姐,那少年果真像是二小姐?”
阿胜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从背影和身形看起来,确实像是二小姐,只是他跑的极快,又低着头,我没有看清楚他的样子,不敢保证真的是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