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红镜绝望的闭上自己的双眼,“她如此恨我是有原因的,你因为她恨我,我也能理解,但是风墨,你要知道,在组织的时候,你和叶采薇是什么举动,她总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你不过是因为发现我的身份,知道她是你亲妹妹,你才这么对她,如果她不是的话,你今天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吗?”
她还是在叶风墨的心头之上狠狠的扎了一刀,闭娜今天所有的情绪,真的是她一个人引起的吗?
叶老憋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够了,不要再说了,先看看孩子。”
“你不该生下她,你不过是想要看到我爸对你感到愧疚,可是,你今天什么都没得到,得不到我爸的原谅,得不到我们的谅解,你真的很可悲。”叶风墨冷冷的笑了出来,他知道自己的讽刺对邓红镜根本就是不痛不痒,但是自己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压力,只能宣泄。
“我说够了,你听不懂吗?我现在要见闭娜,什么事情,你们回家再解决。”叶老彻底没了耐心,抓着叶风墨就往墙上撞,让他闭嘴,“是个男人吗?为什么这么婆婆妈妈的,现在是你算账的时候吗?她就算是杀了你,她都是生你的人,你掂量一下自己是不是有资格怪她,你现在也是个父亲了,难道你不知道,谁都会有苦衷的吗?叶风墨,清醒点,她是你母亲。”
叶老不得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他,这个是事实,永远都割舍不掉的事实。
他们赶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让他来数落邓红镜的不好,而是能不能来得及,救救闭娜。
“我再问你一句,闭娜人在哪?太平间在哪?"叶老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重,眼皮子暴跳,嘴角抽搐不止,头顶上好像冒烟了。
“在手术!”他来凉凉的划过一抹杀意,“她永远都不会欠你的,这样也好。”
邓红镜的身体瞬间划过一个激灵,还在手术室里,那就说明,还有得救,她急忙握着叶风墨的手,整个人都在颤抖,”你既然还有心情在这和我浪费时间,是不是想她死!“
“她确实是已经断气了,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你觉得这样拿出孩子她能熬得过去吗?可是你不在乎她,世界上总有一个人视她为珍宝,何东阳来了,身受重伤,内脏都差点掉出来,他拼了命的逃来了医院,只为救你的女儿,你的解药现在对我们来说都是多余的了,所以我说,她永远都不会欠你的了。”
邓红镜后退了两步,看着叶风墨身上的血迹斑斑,她以为是闭娜的,但是更多的饿是何东阳的吧,她在飞机上的时候就收到了信息,反恐内讧的,何东阳背叛,正在搞大型活动,反恐的饿人都往这边来了,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抓到何东阳这个叛徒。
战争死伤无数,报道上的画面惨不忍睹,这件事情对一直平静的饿反恐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只怕全世界都在看他们的笑话,恐怖分子更加是恨不得他们消失。
可是说,何东阳这次的饿突袭事件,只是为了来医院救闭娜,她就觉得有些不真实。
闭娜的性子她了解,但是何东阳又是为了什么?
做到能不要命的程度。
“那就是说,她还有救了?”叶老的气息平稳了些,这叶风墨居然骗他说死了,他真的很想一巴掌给抽过去。
“何东阳没出来的时候,谁敢下定论。”邓红镜冷心一笑,居然笑出了眼泪。
叶老瞬间呆愣,这眼泪,这神态,他绝对是第一次见到,可是他们多年来已经没有了心疼的感觉,只是平静的问她,“你哭什么?现在知道哭了,早该干什么去了?”
“真不是我想哭,我觉得可笑。”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她再次退后了几步,“离开你的那年,我一滴眼泪都没掉过,可以说从我成为一个杀手以来,我就没哭过,叶治,我所承受的,你从来不过问,是,当年的绑架是我一手操作的,我骗了你,我隐藏了我的身份,我算计你,算计你的钱,可是后来我付出了真心了,你不是不知道,就仅仅因为我骗了你,所以你和黎相明将计就计,扼杀了我对你所有的感情,顾天遥的妈妈是她推下楼的没错吧,这点你能否认吗?可是死的那个人是她吗?你为什么要替她隐瞒,让她出国呢?你安的又是什么样的心,难道你说你对她没有动心吗?如果没有,叶采薇是怎么来的,她那样的女人你都可以接受,为什么我就不行?明明就是你动了心,用我的欺骗作为你变心的借口,叶治,三个孩子,都是你的孩子,可是你我都给不了他们完整的家,你指责我们你可有想过自己的问题?”
邓红镜说的这些陈年账,叶老已经不想再提,他甚至不记得了,或者说根本就不愿意提起。
邓红镜撕心裂肺,却还能自己隐忍下来,这辈子都在水深火热的生活度过,唯一看不清楚的就是和叶治的事情,她一生没放下,也没想放下。
她只要动了断了所有的念想,就会身体抽空,失去了支撑力。
叶老紧闭的双唇不曾想要开口说一句话,始终还是凉透了邓红镜的心,叶风墨看着自己的父母,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更多的是失望。是心酸。
“你也不配做一个父亲。”她瞬间笑得极度张狂。
叶老的手抖了抖,也不愿意开口说话。
邓红镜把带来的药箱放在了凳子上面,不用说,叶风墨也知道,这是医治闭娜的解药。
何东阳这么久都没有被抬出来,说明闭娜还是有回天之力。
邓红镜一步一步的退离了他们父子,叶老不会开口拦下,叶风墨也不会,蔷薇已被毁了大半势力,邓红镜就算回去了,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了。
她就这样离开了医院,叶老的双腿突然一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坐在地上,仿佛是被重锤猛击,口中一阵腥甜,忍不住气血翻涌,一口血喷了出来,眼前模糊一片,血液似乎要流干了,不清自己是生是死,叶风墨急忙扶住他的身子,“爸,爸。”
叶风墨慌乱的声音惊动了所有的护士。
谁说他不爱这个女人呢,就是因为太爱,所以容不下一点点的瑕疵,可是她做的事情,确实是让他心寒,让她无法原谅。
她这次回来,他也没有要赶她走,他想不复婚也罢,他最后还是留不住邓红镜的。
这么多年了,他的心结未结,她的怨恨未消。
谁也不会低头,谁都不会认错。
同时也明白,她这么一走,便不会回来了,因为这里再也没有她留恋的东西,孩子,家,感情,都没了。
现实摆在她眼前一清二楚,她的女儿,儿子都在恨她。
叶老的心也好痛,他喘不过气来,眼前更是一片模糊。
何东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易南歌的医院里,这里的装饰他都记得,碧眸闪着微弱的光,终于看清了屋子里的摆设,可是坐在沙发上正在悠哉的看着杂志的人,为什么会是程素雅。
他动了动身子,便感觉到全身都在疼,程素雅不经意的瞟过他,“肠子都掉出来了,刚缝针两天,悠着点,帮你塞回去也是要技术的。”
何东阳“……”
他果然就没敢动,这是抽肉的疼,缝针两天,那么说来,他睡了两天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睁着眼说瞎话。
“难道把你扔在岛上让反恐的人再抓回去,不瞒你说,风墨还真的有这个打算,可是又觉得你好歹是孩子他爹,还是救你一命,顺道把你带回来了,你们刚走,反恐的人把医院都包围了,算是有惊无险了,怎么样,讲义气吧?”
何东阳的碧眸闪过一抹精光,想问什么欲言又止。
“想知道闭娜的情况?”程素雅阴险一笑。
何东阳诚实的点点头。
“她的身体这么虚弱,你还给她解毒,病毒冲撞性太强,几乎没缓过来,何东阳,你是怎么狠下这个心的?”
“不解毒,她我会死,解毒还有一线希望,你说我该怎么做?”
“嗯,这个问题问得好,你知道她在医院生孩子以后就和反恐的三百多号人血拼逃了出来,你说你只是为了见她最后一面还是为了救她一命?”
何东阳的眼神瞟向了她,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很明白吗?明显是毫无疑问。
“何东阳,我从来不知道,你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既然能逃出反恐的包围圈,你都隐瞒了我什么?”
“不该你知道的,你永远不会知道!”何东阳冷了声音。
“行啊,想知道闭娜的消息,或者是想见她,就归顺我们暗门,这是风墨说的。”程素雅觉得自己手上的筹码更大一些不是吗?何东阳不合作直接把他丢出去给反恐的收拾。
“不可能。”他断然拒绝。
“你现在已经不是反恐的何警官了,你别想太多了,我们能收留你已经不错了。”程素雅咬牙切齿,这根本就是完全不看局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