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墨虽然已经知道了始末,但是也耐心的听桃夭说着,等她说完了,他才慢慢道:“清落,你今日做的是对的,只是这一点朕也无力,辛者库中多数都是罪臣之女,若不送到辛者库就要被送到官窑那里,唉!”
凌非墨皱起了眉头,桃夭也知他心中苦闷,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凌非墨,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我都没见过你这么英明睿智的皇帝。”
凌非墨哭笑不得的看着她,道:“说的你好像看过很多皇帝似的。”
桃夭吐了吐舌头,她确实在历史书上看过许多皇帝,当然她不能告诉凌非墨,凌非墨也无意于她多谈国家大事,转移了话题,道:“朕为你准备了午膳,苏公公,传膳。”
“对了。”桃夭抬起了头,她想了一会儿,才轻声道:“你可以去其他宫里走动走动。”
“嗯?”凌非墨一怔,前几****还因为他要去其他妃嫔那里和他闹脾气呢,怎么转眼又让她去其他妃嫔宫中。
桃夭也知道自己转变的太快了,打了个哈哈,道:“没事啦没事啦,走吧吃饭吃饭。”
凌非墨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眼中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是不是母后对你说什么了?”
凌非墨发现桃夭自从那次从昭阳殿出来就怪怪的,现在再也忍不住问了出来,桃夭啊了一声,想搪塞过去,但是凌非墨却紧逼着她,桃夭没有办法只好将那日太后对她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凌非墨听后久久不语,直到苏公公将菜都端了上来,他才拉着桃夭坐在了饭桌上,桃夭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只能默默的吃着饭,不知道过了多久,凌非墨突然叹了口气,道:“母后说的对,这件事是朕疏忽了,朕不知不觉中就将你推到了浪尖上。”
“你别这么说!”桃夭抬起了头道:“我早就准备好了,不就是一群女人吗!我才不怕呢!”
她要是斗不过这些女人,白看了那么多宫斗小说了,她其实最怕的就是如果哪一天凌非墨不爱她了,那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她不能告诉凌非墨。
帝王的爱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多少女人都是被宠幸了一段时间后,就过去了一辈子。
桃夭在心里叹气,凌非墨放下了筷子,对一旁的苏公公道:“苏公公,去拿牌子。”
苏公公怔了一下,皇上有多久没让敬事房拿牌子了,几乎每次都是甘露宫,敬事房的人也都习惯了每天百无聊赖的在本子上记下,甘露宫锦瑟贵妃,没想到皇上居然当着锦瑟贵妃的面就要掀牌子,苏公公看了桃夭一眼,见她也没有说话,就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苏公公就带着敬事房的人进来了,敬事房恭恭敬敬的将多少天都没拿上来的牌子呈了上来,凌非墨看也没看一眼,随手翻了一个,道:“今晚就去这里吧。”
“是,皇上。”苏公公看了一眼,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就去通知那个妃子了。
“清落……”凌非墨喊她的名,桃夭抬起头,但是却重新笑了起来,眼泪却流了下来,她是感动的眼泪,没想到,凌非墨会为了保护她,做到这个地步。
“好了好了,别哭了,吃饭吃饭。”凌非墨匆匆的扒了口饭,只是在心里无奈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保护她。
这天阳光正好,桃夭又是睡到了日上三才醒来,西太后见她大病初愈,就干脆免了她每天三次的请安,桃夭就更爽了,每天都要去太后那里请安,一天三次,一次也不能落,她都快烦死了,还好宫中还没有皇后,不然又要一天三次,累都累死了。
桃夭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立刻有人将帷帐拉了起来,来人声音轻柔:“贵妃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桃夭眼前一亮,眼前这个收拾的很干净的宫女果然是自己那天从辛者库救出来的彩衣,她道:“彩衣,你的伤都好了?”
彩衣福了福身,道:“有劳娘娘挂念了,彩衣的身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桃夭道:“那就好。”
彩衣扶着桃夭起来,麻利的给她更衣,桃夭心里感慨,她佩服每一个能把这么繁琐的衣服穿好的人,彩衣道:“娘娘,请坐下,奴婢给您梳发吧。”
桃夭坐在了梳妆台上,彩衣垂着眼帘给她梳发,她边梳边装作随意的问道:“彩衣听喜儿姐姐说,娘娘在宫中可受宠了。”
桃夭的脸一红,嗔道:“这喜儿,就知道乱说。”
彩衣见她脸红也能猜出来七八分,打趣道:“看来喜儿姐姐说的真的呢,彩衣真是跟对了好主子,只有皇上宠幸我们才不会被欺负。”
桃夭知道彩衣是受欺负受怕了,她抬起头对上镜中彩衣的眼睛,认真道:“彩衣,你放心,本宫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受欺负了。”
“呦,贵妃娘娘当英雄当上瘾了啊!”外面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彩衣一怔,然后又听见外面跪倒一片:“皇上吉祥。”
是皇上。
彩衣拿着梳子的手猛地抖了一下,不过桃夭没有发现,她站了起来欣喜的看着外面,昨天凌非墨又宿在了荷花宫,但是他每天早晨下过早朝后都会来甘露宫看她,桃夭笑道:“皇上您今天来的有点迟了。”
凌非墨大笑,掀开了珠帘走了进来,彩衣迟疑了一下,回过了头跪了下来道:“皇上吉祥。”
“嗯。”凌非墨淡淡的应了一声,靠在了梳妆台旁,看着彩衣却是对桃夭说道:“这就是你前几日从辛者库救回来的宫女。”
桃夭点点头,然后得意的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道:“怎么样怎么样,穿的比喜儿好多了吧。”
“贵妃娘娘。”一旁的喜儿听着伤心死了,忍不住插嘴道,桃夭吐了吐舌,一脸俏皮。
“你啊!”凌非墨宠溺的说着她,又看向还在跪着的彩衣,道:“你也别跪着了,万一跪坏了,贵妃娘娘又要说朕了,抬起头让朕瞧瞧。”
彩衣顺从的站了起来,然后微微抬起了脸,凌非墨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彩衣,彩衣却始终没有直视他,只是低垂着眼帘。
“你……”凌非墨只说出了一个字,这个人不正是他念念不忘的祁霜吗!
可是她却并没有认出他,甚至还改名叫了彩衣,她怎么会在这里?
凌非墨很惊讶,桃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了?你认识彩衣?”
凌非墨自知自己失态,他摇了摇头,有些失魂落魄的回答道:“只是你这个彩衣,长得很朕一位故人。”
“什么故人?”桃夭来了兴趣,心里也在猜测着,不会长得像祁霜吧,不过这怎么可能呢,桃夭也没想到自己一猜居然就猜对了,不过凌非墨说什么也不肯说了,桃夭问的没了兴致,哼了一声了。
凌非墨小声的哄着她,但是总是想着彩衣,彩衣现在应该在外面,他必须当面问问她才知道,但是他敢肯定那一定是祁霜,她回来了!
午时的时候,凌非墨走出了门,看见彩衣正在院中给花剪着树枝,他不再迟疑走到了彩衣的面前,彩衣吓了一跳,跪了下来道:“皇上吉祥。”
凌非墨却不没空跟她讲什么礼节,趁其他人不注意一把拉过彩衣,彩衣想要反抗但是忍住了,凌非墨将她拉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握住她的手腕,喊道:“祁霜!”
彩衣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过了半天才呐呐道:“皇上,您认错人了,奴婢的名字叫彩衣。”
“祁霜,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凌非墨的表情很痛苦,没想到等到了伊人,伊人却再也不记得他了,彩衣尴尬的摇了摇头。
凌非墨猜一定是那件事情之后祁霜失了记忆,他放开了彩衣的手道:“你走吧,今日之事不要告诉清落。”
“是。”彩衣点头,在转过头的那一瞬间,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凌非墨走在回龙乾宫的路上,脑海里却总是回想起祁霜的一颦一笑,还有刚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彩衣,这就是命运,他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祁霜了没想到她又回来了,又回到他的身边了,虽然她不记得他了,但是没关系,他会让她想起他的!
“苏公公。”凌非墨道。
“奴才在。”
“去给朕调查这个彩衣在辛者库的事情,还有在来辛者库之前做了些什么事情。”凌非墨心里想着,先调查清楚再说,不然万一认错了人,反倒不好了。
苏公公领了命,走远了。
凌非墨却看着天空长叹了一口气,他原本以为他已经很爱桃夭了,可是现在祁霜回来了他又动摇了,可是祁霜毕竟是他爱过的第一个人,他没有办法忘记。
凌非墨在这里很惆怅,桃夭在宫中也翻来覆去的,刚刚的凌非墨太奇怪了,就在他看到彩衣的脸的时候!
难道他看彩衣长得好看所以就心动了?
可是搭讪说的话也太没创意了吗,长得像一位故人,他以为他是贾宝玉啊,这位妹妹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是不可能啊,桃夭能感觉的到,凌非墨是爱她的,不会再为别的人动心,除非他口中的故人,是祁霜。
桃夭一直很羡慕祁霜,因为她是凌非墨第一个爱的女人,凌非墨一定很爱她,不然也不会在他看到她戴着祁霜的步摇的时候那么的生气。
一想到这里桃夭就冒酸气,这个死凌非墨,怎么那么花心!
就不能好好的不喜欢一个人然后等她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