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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齐王要回来了。皇后娘娘是个很会造势的人。她事先就放出了消息过去,所以这个刚从军营中历练结束,其实在民间并未有多少影响的儿子受到了空前的关注。杨继业带着一队亲卫兵进城,受到了夹道欢迎——因为皇子殿下从老鹰山回来的时候,顺手剿灭了一伙山贼。据说还有被强抢的民女当场感动的心花怒放,表示要以身相许。被六皇子非常具有侠义风范的拒绝了“本王岂可乘人之危?”

大家都赞六皇子高风亮节,但内心险恶如暖香者便忍不住暗搓搓的猜测,那姑娘可能长得不尽如人意。

暖香也站在茶楼上观望,从那竹帘子里看到一队黑衣劲装的骑士骑着高头大马沿着御道哒哒而来。蓝底金龙的旗帜迎风飞舞,当先两组人马开道,雄赳赳气昂昂,当中一人骑一匹通体乌黑,没有一根杂毛的骊驹。黑红二色箭袖。墨缎劲服包裹住了强健的腰背,朱红色的腰带,双蛇挂钩盘扣,脚蹬皂色鹿皮靴。背上还背着箭筒,腰间挂着短刀,肤如古铜,浓眉挺鼻,浑身偷着杀伐果决之气。挺直腰杆坐在马背上,昂藏身躯仿佛一杆标枪,暖香心中小小的惊讶了一番:军队果然是座熔炉,多少真金被这样练出来了。

糖儿面上未愈,暖香这次出门带着饼儿糕儿。她俩在荣泽堂打转,对六皇子并不陌生,今日一见,大为诧异,嘴巴长得半天都没合上。“这,这真的是齐王殿下?那猫嫌狗不理,吊儿郎当的齐王殿下?”

暖香笑了:“对啊,所以有句话叫好男儿都去当兵了。其实是当兵了,就变好男儿啊。男人嘛,气质形象很重要。齐王殿下原本可以勉强划入俊美行列,但现在,这男儿味儿强的,恐怕要让一帮小姑娘喘不过气来。”

同样与她在一起的还有余好月,言慧绣,秦荣圆,齐明珠这几个。这些女孩子也是在皇后娘娘有意无意的指点下,特意过来助阵的。目睹此景,也是全场静默。直到响起一声娇呼,众人这才回神,却是余好月茶盏倾斜了都不知道,一个不慎,就烫到了手。

其他几个女孩倒也罢了,唯有这余好月,书香门第,书生之家,还不曾见过如此英武悍气外漏的男子。她当即就羞红了脸,忙忙用手帕去擦。其他几个也是心中又罕异又震惊,见此情景怎肯放过?言慧绣当先打趣:“月姐姐这是看傻了眼了?我这表哥原本就是龙章凤姿,如今历练归来愈

发不凡了。”

暖香尚且未说话,齐明珠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是张氏生的,又不是许夫人生的。要说表兄弟,那也是我们齐府的表兄弟,哪里轮得到你?

余好月并不擅长与人吵嘴,只红着脸解释一句:“我太不小心了。”她迫不及待要转移话题,因为暖香厚道,便引着暖香说好话:“小夫人,言侯经营齐王府已久,事半功倍,卓有成效,现在齐王回来了,定然十分喜悦。”

暖香知她用意,便笑道:“为人臣子,不就是为主上尽心竭力?有了这个借口,三天两头往外跑,我都不好拦着了。”

秦荣圆不耐烦跟她们圈圈绕,直接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齐王殿下也十六了吧?宋王殿下都已经给陛下添两个孙子了。吴王殿下已经二十出头。这两位殿下都还未婚配呢。昭仪娘娘性子迟缓也就罢了,不晓得皇后娘娘怎么想的。”

这话问的太直接,也是在场诸位的心声,一下子没人吭声,就冷场了。暖香心知答案,小六子娶了他的华表姐。小皇后要亲上作亲,那许飞鱼的母亲就是山东名门陈家之女。从模样到性情到才华小皇后都十分满意。而齐王这个人,身体上的好色并没有口头上挂着的那么严重。至少上辈子她和言景行玩完的时候,许华盈还是椒房独宠——当然,朝斗太激烈,顾不上后院也是一个主要原因。后来怎么样,那就不知道了。

秦荣圆因为自幼娇宠,说话鲜少顾忌,看看暖香直接问道:“我那表哥与齐王殿下感情甚好,想必知道些底细。”

这话说得硬,倒像是逼着暖香给点信息出来。暖香偏不如她的意,笑道:“齐王殿下有四方之志,怎么可能惑于女色。不过青春年少,哪个不慕少艾,动心的姑娘肯定有的,比如宁和郡主?”

这回答了也等于没回答。众人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宁和郡主嘛,哪个男人不喜欢?话说回来,好久没见过宁和郡主,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上辈子她也是在选女官一事结束之后,就出京游历。这辈子也不例外,不过据说直接原因是言景行订婚?她卧床三天后,就出门了,游览名山大川却专往庵堂道观里去,吓得老王妃以为她想不开要削发出家。

暖香回忆一番,上辈子她双十而终,宁和郡主当时二十三,依旧待字闺中,红鸾未动。不知道她是执念什么。言景行根本不曾给她过希望,所以谈不上“曾经沧海难为水”她固执着不愿嫁人,大约是性子高傲,不愿意伺候丈夫,看公婆脸色吧。毕竟再大的郡主,嫁人了也是人家家媳妇——暖香是个俗人,忍不住往俗的方面想。

齐明珠看看余好月,这余家当初也是列侯,后来过了承爵的辈数,改走文职十分成功,她的爷爷探花及第,一直做到了阁老,父亲也当着户部侍郎,兄弟也极为出息。算是权贵顺利转型的好例子。她想到母亲曾经有过攀亲之念,要跟二哥明光说个清贵人家的女儿,便有意拉拢余好月:“大家都夸宁和郡主如何有才华,依我看来,月姐姐一点儿不比宁和郡主差,我上次看到您写得字儿,跟我二哥一样好呢,我二哥是文星书院的士子。”

余好月忙道不敢。言慧绣也是个伶俐的,她原本奉承宁和郡主,听齐明珠这么说,便要故意坏他算盘:“余姑娘家世清贵,底蕴非常,一般人家哪里高攀的上?虽说不是郡主,却也是无封号的贵人。怕是当个王妃县君都使得。”

这话仿佛戳中了余好月的心病,她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骤变:“我,我身体不大舒服,先走一步了。”

瞧着她扶着丫鬟仓皇而去,众人相顾愕然。连暖香都有些诧异。她记得上辈子余好月挺快就嫁人了,刚及笄,嫁给了自己某个表哥。

楼下长长的骑兵和仪仗队终于全部走完,暖香站在望着齐王府方向,深呼吸。她的相公也在那里。她有点怀念许华盈了,这个姑娘早点嫁进去,她就可以接着看好友的名号,往齐王府去,现在她一个人妇却是不好往单身男人家里跑的。

齐王终于回到自己阔别近两年的齐王府。远远的就看到那九龙壁,大门楼,言景行披着银线舞鹤丹朱披风在那里等他。“真是俊朗”言景行不由得感慨,他哈哈一笑,肤色加深,愈发显得牙白,长腿一迈,从马背上跳下来。

伸出手臂给言景行一个大大的拥抱。“表哥,你有没有想我?”

太忙了,顾不上。这答案说出来伤人。言景行点头:“有,一点点。”

“你刚才是不是夸我变帅了?”笑起来的时候,肃穆的气息全都不见,还是当初调皮的样子。

言景行霎了霎眼,随即挣脱他的手,转身去抚摸走到身边的骏马,长身高足十分神武“我夸的是它。”言景行轻轻顺着鬃毛。

齐王大呼不甘,本殿下竟然被一匹马抢了风头。

烹牛宰羊,添酒开宴,欢笑声响起一片。齐王马步扎起,甩开膀子,迫不及待要跟言景行交手,证明自己现在打赢他绝对不用靠耍诈。“瞎胡闹!”言景行嗔一句,帮他衣襟整好:“先办正事。”

就在这时,一堆堆人蜂拥而至,参拜自己的主子。门客有,幕僚有,乃至管家,厨师,采买,兵器吏,弼马温应有尽有。齐王被人团团拜了一圈,敬酒一个个轮过。瞧着他俱怀逸兴壮思飞,一杯接着一杯越喝越嗨,丝毫不醉,言景行往一边躲了躲,心道,看来在军中提升的不止是身高还是酒量。

看着他熟练的和众人攀谈,间隙潇洒抬腿上桌,手腕一转,匕首准确射掉树上一只夜宵。引得人纷纷喝彩,大声夸笑。言景行一股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油然而生。到底老成多了啊,有长进!

但这点赞美很快消失殆尽——酒过三巡,整治鼓舞士气的时候,言景行表示这个时候主公归来,应该拉拢人心鼓舞士气,赶紧给大家说两句。齐王豪气冲天,一拍桌子:“哥哥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了。大家跟着我,我有肉吃,也保证你们有肉吃!我有酒喝,就绝对不会让大家喝白水!大家跟着我,骑最烈的马,睡最美的人!”

好——呐喊声山呼海啸。言景行蓦然转头,无法直视,好好的皇子聚会,搞得像土匪结义拜山头。无论如何,我都会喝白水的。言景行优雅的晃晃手里的青花瓷。

接下来他想趁着时机良好,給这个不靠谱皇子分析分析当下情况,了解自己的处境,制定下一步目标。一二三四,几大条几小点,根本不用他操心,自己列得清楚明白,结果那瓜娃子,听着听着就开始眼神朦胧。那表情又迷茫又感慨,仿佛带着哲人般的困惑和诗人般的惆怅,这一瞬间的他,豁然到了忧国忧民的境界——不,言景行拒绝用这么文艺又高深的句子来形容他,所以姑且将那表情称为,踩到了不该踩到的东西。

顿时兴致全无!言景行随手把文稿塞到他的怀里,慢悠悠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齐王当即伸手把文稿掏出来,随后扔进了烤羊腿的火盆里。

“你——”言景行豁然作色,起身走人,却不料齐王随后就树袋熊一样攀上来:“兄弟,我不耐烦看字儿,你有打算就行了。”

言景行叹了口气:“你是主公,该知道的,你总得知道。”

“必须知道的时候,你只管说给我听。”齐王乜斜着醉眼:“毕竟装在你脑子里,比放在纸上安全多了。”

言景行再叹一声,拍拍他的手:“快松开,你勒得我想吐。”

齐王悻悻然丢开,打发走一众门客,仰身躺在草地上,仰望漫天星河:“表哥,你知道我在细柳营里的时候,最常想的是什么?”

“如画江山?如花美眷?”言景行把衣服整好,随口敷衍。

齐王的神色难得认真:“我想,踏踏实实的睡觉!我想让我大周,每一个子民,都能踏踏实实的睡觉。那样的环境下,财狼虎豹,毒烟突袭,暴雨沼泽,你不知道,酣眠透彻,是多么的幸福。”他唏嘘中带着自豪,要跟言景行回忆一番自己的军营生活。可惜这位主儿一点都不捧场。

“我知道”。言景行随口道,“我被失眠症困扰很久了”。

“难怪”齐王咂咂嘴:“身体素质有点下降啊。我刚才摸到你的腹肌,手感都不像以前那么好了。”

“你给我起来!”言景行把人从草地上拽起来,一路拖回房间:“我今天晚上把事情给你分析清楚,你给我牢牢记住了,否则就别想到你床上睡觉!”言景行教训他一如幼时跟他补课。明天,后天,大后天,我都要休假,不过来了。

“哦。”齐王毫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推开了言景行所居客室:“那我上你的床。”

看来提升的不仅是身高,武力值,酒量,还有脸皮厚度!言景行默然无语,齐王伸开手臂,十分无赖:“你要一起?”

谁要跟你这个混蛋一起?!言景行连夜赶回家找暖香。

水漏续断,银箭显示已经过了亥时。暖香已经沐浴过,钻进了被子里。荣泽堂灯火已寂。言景行连夜快马归来,拢着披风回到小院,却见到屋檐上的灯笼也收了起来。鸟雀不闻。二门已关,上夜的婆子看到他吓了一跳。言景行并不答话,一直走到荣泽堂门下,才略微平静了点,华美的房间只有隐约的夜灯。他默默站了片刻,肩上一沉,却是草莓从阴影里无声地跳了出来。

还有你在等我。言景行摸摸它顺滑的皮毛,草莓低声喵呜了一下。他转头望望卧室,还是算了。把草莓抱进怀里:“跟我去书房睡吧。”

双成在外书房值夜,看到主子抱着猫过来,也吃了一惊,披衣坐起,把灯芯拨亮。趿拉着鞋子过来,一边给言景行解开披风,一边招呼九久准备热水,又问是否要点夜宵。言景行心中气恼,背风赶回来,秋天寒气上涌,这会儿手臂发凉,洗了手,用了杯热水,才略微好了点。脑袋发沉,脑壳里像住了窝虫子爬来爬去,言景行皱着眉掐了掐额头:“不要点心,去把那白芍甘草饮热一热。”

双成微微一怔:“加菊花枸杞子?”

“两种都熬了吧。”

双成依命行事。十真已经在书房的梨花木香草榻上铺好了细绒珊瑚锦的棉褥子,又抱了一卷玉白色蜻蜓点水碧莲图的被子过来。言景行攒拳打了个哈欠,仰面躺倒,任由小丫头给自己盖好被子。

他并没有睡着,后脑嗡嗡作痛,思维却清晰的很。想到宋王府最近忙着结交的那些阁老,想到吴王最近出使北胡。任城王的消息,小皇后的暗示。宁远侯府的庄园,自己手下的产业,帝王新出的纳贤政策——一桩桩一件件,连同老杜的诗,介甫的文,太公的兵法,管子的谋略,一个个熟透了的炸包豆子一样,不断往外蹦。

言景行痛苦的翻了个身,轻轻抱住了头。

暖香跟着双成一起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他身体微微蜷曲,被子都拖到地上。说实话,她并没有太意外。有病弱的母亲这个例子在,言景行挺注意保养身体。这么晚了,他会在齐王府过夜。眼下这种情况只说明一件事,他跟齐王生气了。

言景行鲜少动怒,但一物降一物,齐王总能三两下撩拨起他的邪火。这种事情太多了,以至于暖香连询问原因的欲望都没有。

堵着气,是睡不安稳的。暖香叹了口气,把他的手掰开:“何必呢?你也不嫌难受。”

言景行刚睁眼,又立即闭上,用手挡了片刻,才指缝里看着她,微微露出点讶色,慢慢得道:“我以为你睡了。”

暖香拉拉身上宽大的珊瑚红细兔绒鸳鸯袍:“我是睡了的,后来双成去那边拿东西被我发现了。你惯用的安神香。我就知道你回来了。”她散着一窝丝,踩着红红的长毛睡鞋。言景行勉力撑起身体,任由她把被子重新堆上来。“手心是燥热的,脚心想来也是,这样子怎么睡得着?”

言景行轻轻叹了口气,“确实划不来,若是这样就生气,那以后还不得气死。”他拉了拉银灰色的丝绸睡袍,宽大的领口拢起来,人靠在扶手上。

暖香看看那双份的安神茶,忽然笑道:“其实嘛,这个时候不用喝茶,发泄出来就好了。要不你弹个曲子?”

“何苦来,半夜扰民。”

“那练套剑法?我记得你早起晨读之前,都会把剑法过一遍。”

“那样我会更兴奋,练一遍,再泡个澡,大半个晚上过去了。”言景行摸着她的头发,又滑又软,比草莓的手感还要好。

从自己在他身边坐下,他就开始摸了,暖香不禁好奇:“我的头发真的很好玩吗?”

言景行微微停顿了一下,他只是习惯用这种方法来舒缓情绪,所以草莓才会时不时出现在他榻上。其实有点效果,摸着摸着,脑海里闹哄哄的旋转的场景就渐渐慢下来了。现在看来,这个角色大约以后可以由暖香充当。言景行觉得不要告诉她真相比较好,于是随口道:“对啊,青丝鸦羽,像绸缎一样。”

暖香听到这样的夸奖还是很开心的,不过她拿下言景行的手放在他发上“摸你自己的。”紧接着从双成手里把那一盏安神汤端过来,送到他嘴边:“来。”她自觉把主动原则践行的很彻底。

“我自己就可以了。”言景行端起茶碗一饮而尽,被人喂养的姿势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残废。药碗丢进托盘里,言景行的手又摸向了暖香的头,草莓在一边看着,圆圆的眼睛炯炯有神。暖香注意到了,心里打个突。其实她挺愿意跟这只猫和睦相处的,但小家伙怎么总是对她有点敌意呢?

言景行放松身体靠在大靠枕上,见暖香斜着身子坐在榻边的姿势不大舒服,一伸手臂把她揽到了榻上。暖香为这个举动心脏砰砰直跳,却不料言景行只是将她放在了身边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他闭眼养神,但暖香从气息判断,他并未睡着,神智依然很清醒。

言景行轻轻摇了摇头,最后靠在了她身上。

“暖暖?”

“嗯?”暖香不得不正襟危坐,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

言景行已经平复下来了。脑海里一片沉静,那种疲惫而无法停止的,超负荷运转的感觉没有了。他忽然觉得这个小妻子是个宝,以后可以用她来做安眠药。

他拉住了暖香的手,伸进被子里,缓缓往下抹去。暖香微微瞠目,心脏跳动愈发激烈。自己还在月事期,难道他是需要,所以??言景行已经握着她的手,从睡袍里轻轻滑了进去,暖香咕咚咽了口吐沫,嗓子都发干——大灯已经熄灭了,只剩下昏黄的夜灯,这气氛怎么看,怎么暧昧。

然而对方只是在腰上就停住了。轻轻一压,按在了小腹上。

暖香微微一怔,“你——肚子痛吗?”她自己小日子的时候,也喜欢用掌心这么捂着。

“不。”言景行简短的否认,又把她的手拿出来:“你觉得有区别吗?”

暖香沉默,根本不知道他问地什么。言景行轻轻叹了口气:“我已经两个月没有到校场去过了。自从跟父亲战个平手,我就懒怠练武了。”

他是想说自己肉松了吗?没有啊。暖香愕然,还是精瘦而劲健的骨肉。难道是被操练出一幅钢筋铁骨的齐王给刺激到了?

幸而这个问题并没有纠结太久。昏暗的气氛,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放宽底线,做些平日里不好做的事情,言景行轻轻抱住暖香,合上眼睛。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暖香低声问他:“头痛吗?”

“不痛,从来都不痛。”言景行轻叹,只是烦躁,昏沉沉的。

这是一张单人榻,两人并卧十分拥挤,身体不可避免的贴合在一起。暖香还穿着不算薄的睡袍,却能感觉到对方身体上的热量。她缩了缩脖子,要往被子里钻,不提防言景行一侧脸就吻了过来,温柔却强势的,轻轻的贴上了她的唇。

“睡吧!”

暖香一直都挺佩服这个人的,各种意义上。说停就能停。她自己都还火烧火燎的。谁让她刚好卡在特殊情况上呢?暖香也是无语。

言景行已经转过身去合眼而卧,除了腮上微赤没有任何异样,留下暖香看着天花板内心翻滚着一只暴躁的草莓。她咬了咬牙,一转身面朝里窝了,默念三声:我旁边是枕头,我旁边是枕头,我旁边是枕头,酣然而睡,一觉天明,伸手一摸,旁边又是凉的。

双成来伺候她穿衣,看到那询问的神色立即道:“主子不到五更天就出门了。他换了箭袖劲装,带了箭筒。应该是到校场去了。”

暖香默默点头,一垂眼却发现被子换掉了,她明明记得昨晚是玉色的,怎么睡了一脚就变绿柳色了?双成目光闪躲,低声道:“昨夜被子掉地上弄脏了,重新换过。”

暖香抽了抽嘴角:“——啊,榻太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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