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和爷爷怎么来这了？”
潘婉清笑眯眯的，故作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
老夫人笑了笑，说：“还不是过来签合同。和这种年轻人合作，你爷爷呀，不放心，非要亲自过来看看。我说交给儿子他们派人来就好了，你爷爷就是事多！不过，你在这就好了。你跟奶奶说，这公司怎么样？”
潘婉清摇摇头，实话实说。
“我也是第一天上班。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这里的老板人不错，我也看过设计师的作品，是年轻人喜欢的风格。大约市场年龄段在18岁到25岁之间。但是具体销售情况我就不知道了。而且，设计师和我说，未来公司可能会开拓第二条生产线，年龄定位在25-35岁之间。”
顾老先生点点头，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道：“丫头啊，这样，刚才那个自称老板的小子和我们打了半天太极，你出去让他干脆点。我们顾氏，看的是成绩！个性化的设计师到处都是，我们不一定非要和他们合作！”
潘婉清说了声好，站起身便往外走。在门外，她将顾老先生的意思转达给洛雅岚和程嘉烨，吴大辉在这也没什么用，直接回了自己的地盘忙。
程嘉烨皱眉想了一会，这才同意让助理给送过来一份报表。
“在商言商，顾氏不是什么小企业，自然看中的是利益。一会你进去不只要给爷爷看这份报表，还要最大程度告诉他，如果你们合作，可以给顾氏带来多少利润。”
“得，原本还想树大好乘凉，让这顾氏带带我们。这要是赚钱了，那顾氏岂不是要赚大头？”洛雅岚撇撇嘴，有些不开心。
程嘉烨瞥她一眼，有些严肃的说：“一开始就告诉你了，和顾氏合作赚的是名气！钱什么的，名气打出去了，自然就来了！现在我们的牌子不过是本土品牌，想打进别的地方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是我们这是创业！做生意！像你刚才跟人家谈狗屁情怀，情怀能当饭吃吗？”洛雅岚一恼，直接和程嘉烨吵起来。
“程嘉烨！这公司不止是你的，我洛雅岚也有股份！你不要赚钱，我还要呢！”
潘婉清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伸出手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无奈道：“二位，要吵可不可以回家再吵？这里是公司！你们的客户就在里面等着，难不成你们想让客户听见你们吵架？”
程嘉烨说了声抱歉，不等洛雅岚开口，拿着报表就往会议室走。
潘婉清留在后面安慰一句洛雅岚，这才迈着大步，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稳重跟着程嘉烨走进会议室。
程嘉烨这次没和顾氏夫妇谈什么企业文化之类的东西，而是直接将那份报表呈现给顾氏夫妇。
“……以上，就是我们公司的业绩。如果顾氏肯和我们合作，我想就以‘顾氏’这个品牌，我们也能大赚一笔。”
顾老先生看着那份报表，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老爷子抬眼看着程嘉烨，和他对视几秒后，缓缓开口。
“这婉清丫头，在你这是什么职位？不会只是个端茶倒水的吧？”
程嘉烨干笑一下，摇摇头说：“不会，怎么会呢。婉……我是说，潘小姐应聘的是我们公司的文员。不过以潘小姐的资质，我觉得可以胜任我们公司的广告部经理。”
顾老先生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拍了拍夫人的手，算是给她一个交代。
“嗯，那还请程先生和广告部经理潘小姐带我们看看你们公司的成衣。”
顾老先生一句话，让程嘉烨一愣。没见过哪个来合作的还要看衣服。不过顾氏靠服装发家，据说到老爷子这边已经是第三代，想必这么做有这么做的道理。
他站起身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便和潘婉清一起带着顾氏夫妇前去设计部。
潘婉清站在顾老夫人身侧，搀扶着她。出了会议室，还不忘给洛雅岚使个眼色。
洛雅岚轻轻点头，脚底抹油飞快的从另一边先跑回办公室，换上一身乖巧的衣服。等着顾氏夫妇的到来。
顾氏夫妇和以往来签合同的人都不同。他们拿这里当成后花园，让程嘉烨和潘婉清陪着四处看，时不时的还提一提梁天麒。
“你说天麒那孩子要是知道你在这里受苦，得多心疼。你在天麒那，哪有这么小的办公室。”老夫人摇着头叹着气，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可潘婉清还是认认真真的回着：“奶奶，这里挺好的。天麒那是大，但是压力也大。要不是有天麒在，没准我早就辞职了。”
程嘉烨在一旁听着，认认真真的记住换大办公室的要求。又记住‘天麒’这个名字。
天麒天麒，怎么这么耳熟。该不会是……梁氏的那个梁天麒？
他不着痕迹的打量潘婉清，默默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怎么会呢？传闻那个梁天麒不近女色，唯一的女友也因为受不了他走了。虽说去年好像有人在一个酒会上看见她，可也不一定就是这个潘婉清。那种生性暴戾的男人，估计只有受虐狂才会喜欢吧！要么，得多拜金的女人才会留在他身边，忍他的臭脾气！
潘婉清有能力，会三种外语，到哪里都不是缺钱花的女人。怎么可能和那个梁天麒有关系，想多了想多了！
程嘉烨给自己喂下一个又一个定心丸，脸上表情一会皱眉一会放松。紧紧抿住的嘴唇最后总算放松的露出一个笑。
他走在顾氏夫妇和潘婉清的身后，等回过神，那三人已经走在自己很前面的位置。
他迈着大步向前跟过去，直到再次回到会议室，顾老先生才提笔签下这份合约。
“我希望这个项目，由婉清丫头负责。别人，我不放心。”顾老先生临走前特意叮嘱，程嘉烨也跟着许诺，会亲自陪着潘婉清完成这个项目。
顾老先生没说话，倒是顾夫人笑眯眯的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伙子人还不错，就是比我孙女婿矮了一点。不过没事，我还有个孙女呢，配你呀，绰绰有余！”
顾老夫人一句话，似乎在提点程嘉烨‘潘婉清有男朋友，还比你高，你就不要想了！’
程嘉烨现在一门心思想要讨好“爷爷”“奶奶”，智商直线下降，哪里听出来画外音。
他伸出手学潘婉清的样子想要搀扶顾老先生，却被一把甩开。
“我自己能走，老爷子我没残疾！”
潘婉清有些抱歉的看着程嘉烨，扶着顾老夫人的胳膊，送他们二老出去，直到坐上顾家的车才回去。
会议室里，程嘉烨沮丧的坐在那等潘婉清回来，像个泄气皮球。
潘婉清推开玻璃门，笑吟吟的说：“祝贺程董事长，签下顾氏这份大合约。”
程嘉烨有些无力的笑了笑，说：“嗯，多亏有你在。否则，顾氏的单子我是不会这么容易拿下的。我以为，用我们的梦想点能打动顾老先生。毕竟，顾氏是顾老先生的爷爷白手起家，一代代传下来的。谁知道，没用。”
潘婉清走过去，拉开一张简约白色硬质地的椅子坐下，淡淡的说：“商业社会，和他们谈梦想，真不如谈收益来的快。不过，还是恭喜你！刚刚奶奶说了，他们参观这里，也是为了看看员工的工作状态，还有成品的质量。顾氏不会和一个不认真的公司签约。”
程嘉烨似乎看到一团希望之光，他抬起头，透过金丝边眼镜紧盯着潘婉清问：“真的吗？看来顾老先生还是很满意我们公司的！”
潘婉清点点头，又想起之前爷爷奶奶用话提点程嘉烨，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来这也不用做什么经理。从文员开始就好了，爷爷奶奶他们疼我，所以才那么说，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程嘉烨忙摇头，他有些急切的推了推眼镜，忙说：“怎么会，你有才华，婉清，你真的可以做我们的经理！刚刚说的办公室，我也给你换了！就在我办公室的隔壁，那里都是玻璃，你一抬头就能看见我。”
一抬头就能看见你……岂不是压力很大？何况要让洛雅岚知道了，不又要找程嘉烨闹了。
洛雅岚这点是真好，从不找自己麻烦。有什么直接找程嘉烨。也许是因为过度自信吧，总比那些以为是因为自己勾引了她喜欢的人，才导致人家不喜欢她，要来的好。
潘婉清觉得有些尴尬，并没明白程嘉烨说着话时，激动个什么劲。
她笑眯眯的摇摇头，说：“谢谢程董事长，不过……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喜欢有隐私的办公室。”
程嘉烨见她有些为难，不禁有些失落道：“哦，我明白了。”
潘婉清以为，他要让自己去之前看那间封闭性比较好的办公室，谁知，这人下一秒又说：“我找人给你装上百叶窗帘。”
程嘉烨放下这句话，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潘婉清见状，忙跟着站起来说：“程董事长，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距离产生美。我觉得你原来分配给我的那间不错。”
程嘉烨背对着潘婉清，心里泛起一股酸涩。
他听说过这句话，也听说过另一个版本。
距离有了，美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