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午后带着说不出来的沉闷,鬼谷一身颓废的坐在被划的不成样子的沙发上。魏肖似乎已经指责的累了,叉着腰站在漏洞的窗子边看风景。
因为鬼谷太过于蛮横,落轩似乎终于忍受不了他的拷打迫不得已走开了。具体到了哪里,却不得而知。就像是魏肖所说的,没有了七歧图的守护,即便是再强大的阴人,也会变成一堆没有用的废品。
“你现在这样子毫无防备,被人盯上也是迟早的事情。没有了落轩,你就是挣扎在死亡线边缘的跳瘙,随时都会死的。”魏肖皱皱眉头,随即叹了口气。
“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虽说把七歧图平白送人确实有错,不过像你这样的处理方法也太过于粗暴了,简直是无可救药的人。”
鬼谷狠命拍了拍沙发,突然站了起来。眼睛里带着一丝怒火,“我教训我的小鬼有什么错误,现在出现这种事情才站出来对我说三道四,你这家伙有什么资格!你这个畏首畏尾的胆小鬼,根本没有资格这样指责我!”
“鬼谷,你这样实在是太过火了。”罗舒然是在看不下去了,迫不得已站出来说话,“当务之急是找到落轩,在这里顶嘴对于你来说没有一点好处不是?落轩这样做也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你拔刀相向明显是把他逼上了绝路。”
“什么也不懂就不要在这里教训我!“鬼谷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那眼神似乎可以把罗舒然整个吞掉。
“关于七歧图的下落,久哀似乎找到了。”魏肖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打算告诉你,谁知道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毕竟谁也不会想到落轩会这样逃走,现在可好了,就算是想去也无能为力了。”
鬼谷盯着魏肖看了半天,随后才说道,“虽说我对于小孩子玩的游戏已经无所谓了,不过即便没有了落轩,那七歧图我也依旧要夺过来。七鬼出自这图,既然他想走,我就应该让他走的彻底一点。”
“就算是你对落轩心怀怨恨,也不至于到了这种程度吧。”魏肖在一般叹气,“都一把年纪了,也该改改你现在的脾气,偶尔大度一些,也不会总是重蹈覆辙。”
“所以,这才需要你出场啊。”鬼谷一下拍住了魏肖的肩膀说道,“如果你更看重兄弟情义的话,在找到落轩那个小鬼之前,就来保护我吧。”
“你说什么?要我过来保护你?”魏肖对于鬼谷的突然请求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管怎么看,我都不具备可以保全你的能力吧,自己气走了落轩,现在又来打久哀的主意,我怎么能轻易让你得逞呢?”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这一回,鬼谷却并没有反驳,“毕竟这七歧图只是我想得到,像你这样的胆小鬼,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它的一角也算是荣幸了。”他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这话里没有一句不是在责怪魏肖的。
“不过,即使你自己不想得到那图纸,你旁边的小鬼,可不一定这样想呢。”鬼谷站了起来,满身的伤痕让他走起来有些摇摇晃晃,“算了,你这小鬼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让一个只会吃饭的人做饭,这样的事情确实比登天还难。本来就是自己要出面办理的事情,果然依赖别人都不靠谱。”
他扶着墙一点点走出了家门,罗舒然在后面看的却胆战心惊。也许鬼谷确实有自己的错误,可是这份骨子里的孤傲却几千年都不曾有过变化。
也许,他为了七歧图付出了太多,将原本的真实想法全部藏在了心里。因为太想得到了,所以才作出这样的事情。就好像是舞台上的小丑,特意在众人面前摔倒被人耻笑。
早已经身经百战,可是现在想起来还依旧会钝瑟的疼。
“我想,和鬼谷一块去。”罗舒然低着头,嗓子沙哑着,似乎来自一个陌生的人。
魏肖看着罗舒然说道,“这本来就不是你参与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至今经历过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你……”他不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罗舒然的眼睛里不知何时填满了泪水。
“如果我没有雨瞳的话,说不定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可是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就不可能会认识你们。每个人都在挣扎,也在纠结,可是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一味的选择逃避,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她看着魏肖,冰冷的眸子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柔情。
“既然我的死亡是注定的,那么我为什么不在仅剩的时间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正是因为你有无穷的生命,所以你才不知道人类是如何在这几十年之中挣扎的,也不知道有些看似疯狂的愿望,到底饱含了多少遥不可及的渴望。”
她转身跟着鬼谷跑了出去,她明白,鬼谷现在只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傀儡,如果茶森在这个时候出手,鬼谷根本没有一点胜算。可是如果自己留在鬼谷身边,鬼谷或许可以因为自己是雨瞳的携带者而获得逃走的机会。
“鬼谷!”她猛足了力气向着鬼谷的背影跑着,那一刻她才明白,也许正是因为鬼谷的存在,她的追寻才会有价值,要是有一天连这个影子都看不到了,自己即便再猛足了力气奔跑,也什么都失去意义了。
“怎么?过来劝我回去?我是不会上当的。”鬼谷转过身看着罗舒然说,“那东西就是我的,我取回来有什么不妥,只不过那图纸抓的人多了,太脏了就失去了最初的样子了。”
“请你,一定要把那图纸夺回来。”罗舒然仰着头看着鬼谷说道,“我是过来,给你助威的。”
“小姑娘能想明白这一点可真是难得。”鬼谷撇嘴笑笑,“不过我现在可是个拖后腿的累赘啊,到时候不但连短信都碰不到,自己的命也有可能就这样丢掉了。”
“有什么关系呢?至少自己做过了。”罗舒然轻轻的说道,脚下的步伐却更加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