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怎么不点烟啊？”大队长吞云吐雾一番，缓过神来见我们不抽，他有点错愕。
“这有点不好吧？”队长说。
“这次例外，我批准。”大队长说道。
队长笑笑，马上右手比划了个打火的手势。大队长马上意识到，赶紧把手中的打火机扔了过来，说道：“你这个家伙，原来不是不想抽，而是缺少火种。”队长接过打火机给我把烟点着，然后再给自己点上。
“你俩坐下。”见我们坐下，大队长抽了一口烟，吐出，接着说道：“黑云。”——我“嗖”地站了起来要喊到，他马上伸手制止，让我坐下，继续说道：“黑云，你是我的爱将，你的离开是我们突击队和我们大队的损失，也是我们军队的损失。如果没有这次意外，两个月后你将是一名人民解放军军官。只是万没有想到敌人这么狡猾——这是他们的阴谋，也是他们对我们的报复，他们就是要打击我们的士气。可是，尽管我们知道这是阴谋，是敌人使出的诈，但民众不知道啊。这个事件被发布到了网络上，造成了很大的社会舆论，所以迫使我们不得不这样做。佥云，我要你知道，战争就会有牺牲，然而牺牲不只代表死亡，有时为了国家的荣誉和军队的荣誉我们不得不牺牲，而这种牺牲更加神圣更加伟大，因为这种牺牲没有荣誉没有掌声往往还背负着处分！”
我默默地抽着烟，吞进去，吐出来——我静静地听着，我知道的，军人两个字就是“牺牲”！就像在某国的那次击杀任务，死了两个兄弟，我们拼命把他的尸体抢了回来。那次行动，国家把我们的资料全部销毁，这意味着，死了得不到国家的承认，死了也不能盖上国旗，这就是“牺牲”，为了国家的利益而作出的牺牲，所以有时“牺牲”本来就是一种荣誉。
“我们已经跟地方打过招呼了，佥云你回去到入伍地民政部门报到，是大金湾吧，你把这封推荐信交给刘局长，看他能不能给你物色个好工作。”大队长边说边从衣兜里掏出信交给我。
我赶紧站起来接过信，说了声谢谢，差点没哭出来，我一直在平复着心情。
“不用谢啊，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大队长接着说：“振宇，给你一个任务。”一听到任务，队长马上站了起来。
“你安排一个兄弟开车把佥云送回去。”大队长说：“你让谁送跟我说一声，我给他批三天假。”
一听有三天假，三天，在我们这可是很少有的，平时我们除了战备就还是战备，哪有什么假不假期的，于是队长说道：“大队长，我看这样吧，这差事就不麻烦其他兄弟了，我领下了，您看怎样？”队长陪笑道。
“好，那就你吧。”
没想到大队长这么好说话，队长激动了，本来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大队长真同意了。当他正在得意的时候，大队长一脸认真地说：“等你这个分队主官走了，我看我应该想想找谁来顶替你这队长的职务？”听大队长这样一说，队长满脸尴尬，没想到大队长这么不懂幽默，竟然一点听不出人家这是句玩笑话。
大队长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开玩笑也不分时候，你看现在都什么时候，部队现在都什么状态，你不想想怎么给队员做做思想工作，还要丢下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啊！”
“大队长，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啊，我看你就是那意思，我告诉你，这次发生这样的事，你这个当队长的有首当其冲的责任。”大队长说着说着突然生起气来。
“是，发生这样的事我有责任，我接受组织对我的处分。”队长说。
“必须得处分！”大队长说。
我和陈李生都穿着常服，只是我的领章已经被卸下，没有标识的军装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军车驶上高速路，时速一百，匀速前进。这是我最后一次开野战军车。一路狂奔，身边一辆辆汽车超越，很多人都好奇地看我们，在他们眼里，有敬仰，也有向往，更多的是好奇，他们一定在想我们去哪里，去干什么？还有一些孩子，看到军车兴奋不已，一个劲地喊：军车军车，看，解放军叔叔解放军叔叔。
“白毛兔，你说我回去了能干什么？”我问陈李生。
“黑云，这你问对人了，你回去能做的事多了去了。你看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样样技能集一身的啊，回去了随便干点什么都行，什么爆破呀，狙击呀，攀爬呀，潜水啊，对了，还有开车，开坦克。”他说。
“你这不是成心逗人吗，我看回到地方也就只有开车这事靠谱，别的什么爆破、狙击、攀爬全是扯蛋，还开坦克呢！”我有点伤心，还有点担心，想想自己除了开车以外还真不知道能干什么。
“要不你去公安局问问，看他们招不招人，当个警察也不错，一样为人民服务。”他说。
“净瞎说，你以为警察谁都能当的啊，先不说我没关系，再说我又不是转业，你难道让我去自荐，说我是某某某部突击队队员，我能上天下地入海无人能挡，百步穿扬弹无虚发，当你们一名警察绰绰有余是吧？”说着说着我们笑了，笑得如此开心，笑得如此孩子气。
“是啊，你就得那样说，给他们讲我们的战斗故事，等你把故事讲完你也不用愁工作的事了，哈哈哈哈。”他说。
“是啊，到时涉露国家机密直接坐牢房，欣许到了里面还能当个老大玩玩，哈哈哈哈。”我说。
“那不叫老大，叫牢霸。”他说。
“牢霸不好听，就叫老大。”我说。沉思了一会，我一本正经地问：“你说监狱的高墙能不能把我关住？”
“喂喂喂，思想有点过了啊，记住，我们是军人，永远都是军人，哪怕不当兵了违法的事也不能做，什么歹心坏心通通不能有！”陈李生教诲道。
“是是是，我知道。”说完我白了他一眼，唱起了《八荣八耻》歌：“什么是荣，什么是耻，”他也跟着唱了起来：“八荣八耻人人须知。讲道德，树新风，从我做起，用行动落实。以热爱祖国为荣，以危害祖国为耻，以服务人民为荣，以背离人民为耻，以崇尚科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以辛勤劳动为荣，以好逸恶劳为耻。什么是荣，什么是耻，八荣八耻人人须知。讲道德，树新风，从我做起，用行动落实。以团结互助为荣，以损人利已为耻，以诚实守信为荣，以背信弃义为耻，以遵纪守法为荣，以违法乱纪为耻，以艰苦奋斗为荣，以骄奢淫逸为耻。”
军车从山里开来，穿越了一座座城市一片片山林，最后驰骋在滨海大道上。六个钟，七百公里，一路上我们尽唱军歌，心情畅快淋漓。
“这就是渔女市，很漂亮吧。这条路叫情侣路，是一条特色路，沿海而建。看那边，那条水泥大船是家五星级酒楼，漂亮吧，里面喝一瓶矿泉水要37块。”
“不会吧，一瓶矿泉水37块，这也太暴利了吧，你在里面吃过饭啊？”他惊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