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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下山

告别师傅,孤城便顺着山路回家了,行走在山路间,看着山间的一草一木,平时这些看厌的景物,此时竟有些生动起来了。

行到山脚,回头再次望了一眼山门,红霞满天,像是为山门涂抹了一层红色胭脂,小草散着红烟,茵茵晕晕间,仿佛仙境一般,看着看着,孤城神情有些恍惚,心神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抓住。

清风徐来,孤城终于从恍惚间回过神来,回想起师傅往日的教导,明白了自己刚才是在顿悟,孤城不禁有点小得意,离别的愁绪也冲淡了不少。

山顶亭台中,老人望到刚才的一幕,嘴角不禁意间露出一丝笑意。老人慢慢踱进晚霞中,背影逐渐消失在天地间……

晚上,孤城躺在山间的大树上,第一次真正的行走,孤城有些兴奋的睡不着,抬头仰望星空,漫天星辰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孤城的脑海中忽然想到了这个世界最最神奇的一种职业,他们叫做知事。

相传在远古间,世人称他们为占星师,可以根据天上星辰推测出世间万物。随着上古的覆灭,这一职业也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直到近古年间,有人在远古遗迹中发现了占星师的传承,但因为传承不是特别完整,所以今人更愿意称呼他们为知事。

即使传承有缺,知事在今世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仍然是最令人敬重的职业,大陆的《上下五千年》中对知事的描述是:知天命,成其业,上穷碧落下黄泉,古来第一算是他!

谚语说得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用在知事身上在恰当不过了。知事一途,不像修炼界定的那么复杂,他们只有四个等阶:黑袍大师,白袍宗师,还有就是至高无上的天师,据说五千年以来,只出了三位天师,第一代为星火天师,此人推出上古覆灭的原因。轰动了修炼界,但仅限于上层修炼者,据说可知道的最低是王者。第二位是星云天师,此人更是逆天算出十大神兵排行第一破晓的下落,震惊天下。

要知道,在兵中世界中,等级森严,从最低级别的宝器,到次上的法器,再上一级的灵器,更上一层的神器,每件神器的诞生,无一不伴随着天地雷劫的洗礼,当然这是人所能练器达到最高的境界,至于十大神兵,虽称为神,然则已经跳出了人的范畴,十大神兵属于天成,而这样的神兵叫做圣器,上古至今,天地间有且只有十大神兵,而至于传说中的祖器,古代神话传说中到是有过记载,好像叫什么灵鉴。

可惜这件唯一的祖器也在上古最后一战中化为了碎片。对于顶级的炼器师而言,不能亲眼目睹至高无上的祖器,这也成了后世所有顶级炼器师的遗憾。

话又说回来,今世知事的集大成者当属星魂天师。有人说,星魂天师一梦三千界,天地万物无不在掐指一算间。作为知事历史上迄今为止最高的一座大山,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各方势力的礼待!

想到这里,孤城不禁有些飘飘然,仿佛自身化为知事,享受万千敬仰!又是一阵清风过,孤城从幻境中清醒了过来。他不由得有点小泄气,自知自己没有这个前途,孤城自从第一次听师傅说起这个伟大的职业,就问师傅自己是否有成为知事的潜能,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孤城大闹了三天三夜,最后只能无奈的接受了现实。

想到年少时的顽皮,孤城心里有些得意,在外人眼里德高望重的所谓的世外高人也能被自己气的直跳脚。

躺在树叉上坐久了,孤城的屁股也有些发麻,站起身来,低头望着脚下嶙峋的古枝,孤城跺跺脚,纹丝不动,还是无奈的换了个稍微舒适的姿势。

漫天的星辰对孤城仿佛失去了吸引力,孤城现在想的是人间的另外的一个伟大的职业——炼器师!

上古覆灭,却也没有断了炼器师的传承,毕竟,相对于知事的稀少,炼器一道已经能够算得是繁荣昌盛了。炼器一道相比于知事,等阶也复杂了很多,炼器分为三个大境界,分别是大师,宗师,天师。大师和宗师各包含四个小境界,至于天师,只有一个境界,所以天师又称为九五至尊!炼器师等级森严,各级别都有自己专属的印记。大师的境界由低到高是黑袍大师、绿袍大师、灰袍大师、蓝袍大师;至于宗师,分别为红袍宗师、紫袍宗师、白袍宗师、黄袍宗师;而作为天师,身披的自然是最高级别的龙纹紫金袍!

当然,说了那么多,真正让孤城心动的还是炼器,比如现在,若是他为炼器师,就不会坐到屁股发麻,至少他可以把这个古树炼成一张舒适的床。传闻每个炼器师身上都配有空间灵戒,里边自带洞府,洞府里面堆满了仙露琼浆……

孤城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的确实有点多,但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是对的,师傅曾经对自己说过,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孤城想到师傅当时说那句话时,摇头晃脑的,很是滑稽。其实对于他的师傅而言,孤城小的时候简直不能用淘气来形容。因为这倒霉孩子,想法实在是太多了。

孤城第一天听说修行功法时,就问能不能打过虎大叔,师傅自然说是,可是当师傅为孤城洗髓筏骨的时候,发现这小子明显在走神,师傅好奇下用神念感知了一下,结果气的浑身发抖。原来这小子想的是一学完就下山,打败虎大叔,然后过上“欺男霸女”的美好生活!在师傅神念的感知下,还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所有的鸟窝不复存在,所有的鱼塘鱼儿乱窜!所有的小姑娘陪他玩过家家,所有的男孩听命与他!

再到后来,孤城每学到新的东西,就问师傅自己能不能怎样怎样,最后师傅实在是被问烦了,随口答了句: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没想到在此后的日子里,孤城真的把这句话当成人生的信条!当然这些事,孤城的师傅是永远不会说出来的!

孤城抬头又看了看天上的星辰,看到了皎白如玉盘的圆月,想到自己已经离家十年了,也不知道远方的小伙伴现在怎么样了。当年陪他玩过家家的文文现在是否已经嫁人了。想到这里,孤城的心里还是有点小紧张,万一自己回去了,文文成了别人的媳妇,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难道是一对一单挑?孤城立刻否决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万一自己把人打伤了,文文会不会怪自己呢?孤城陷入了苦恼之中,最后他面向古树,深情的大树说,文文,你是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我可是仙人!这样想着,孤城抱着大树渐渐睡着了……

日上三竿,孤城还在睡着,他的姿势异常高超,双手已从睡前的抱树干改成了抓树枝,身躺在旁侧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上,双脚翘在主干上,远远望去,可谓是“艺高人胆大”!

太阳暖烘烘的,孤城睡得正自在,随意的翻了个身,远远的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惊起了一滩鸥鹭。孤城瘪着小嘴,揉了揉跌疼的屁股,慢慢站起身来,恨恨的盯着大树看,觉得不解恨,走上前来照着大树踹了几脚,才一瘸一拐的离开。

日照当头,孤城被晒的额头发烫,汗水成股流下,半晌,走到一片竹林,孤城到了竹林就找了个凉快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又是一阵惨叫,孤城的眉毛都快皱到了一起,满脸痛苦之色,又迅速站起来,然后双手撑着地,才把屁股慢慢贴在地上。

孤城靠在一根粗壮的竹子上,透过浓密的绿荫看着天上炙热的烈阳!心里想的是自己要是一个伟大的炼丹师那该有多好啊!

炼丹师也是这片大陆上极其伟大的一种职业,地位与炼器师位置相同,实力划分等级也许炼器师相同,孤城想象着,自己要是个炼丹师,随便拿点东西就能给自己炼颗疗伤圣药。然后屁股就可以好了。

要是真正的炼丹师知道他这个想法的话,保不齐一巴掌把他拍死,随便拿点东西就能炼出丹药,他当炼丹药材都是随便捡的啊!

孤城转念又一想,要是自己是阵法师就更好了,随便在地上刻点东西,然后就可以直接传送到家。他有点羡慕那些可以随便走的阵法师,不过,若阵法师真在这里话,保不准会和炼丹师一样,直接一巴掌把这大逆不道的小子拍死!

孤城忽然有些埋怨起师傅了,师傅说什么要多磨练自己,临行前果断把自己灵力封印了,说到目的地才能解封,正因为如此,自己才落的如此下场!他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师傅的“漫画像”,遥远的小山上,一个老道默默看着这一切,直到看到这幅漫画像上画的是自己时,他的脸瞬间黑了,觉得自己再跟下去难免会气的失心疯。老道望着天边的烈日,看到逐渐散去的云朵,又看了看那个还在埋怨的少年,叹了一口气,自语道:“终归还是要离去了,不知道下次相见这个小家伙会成长到那一步呢?”

老道最后望了他一眼,身形逐渐隐于虚空中……不远处的少年,忽然觉得屁股不疼了,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哈哈大笑,忽然觉得天空阴沉了下来,不知何时,天上的白云多了很多,太阳藏进了厚厚的白云中。

孤城又继续踏上了回家的路,这一次他中途没有耽搁,终于在第八天临近傍晚,看到了儿时小山村的一角,远远望去,村东头土路旁,一颗古树参天,那是小山村的标记,曾几何时,自己的梦境里永远驻扎着这颗古树,仿佛那一角,就该驻扎着这么一颗雄伟的树!

孤城来到树下,仰望这颗古树,儿时,这里是他游戏的天堂,他和一群小伙伴们一起爬树,掏鸟窝,捉迷藏,丢手绢,过家家……这里承载太多太多儿时的印记,今天,他终于来到了魂牵梦萦的地方,远望着村里整齐的房屋,一时间竟有些恍惚……那丝若有若无的感觉又萦绕心头,他沉思着,体内的灵气越转越快,那道似乎不存在的枷锁终于被冲破了。

时隔两年,他终于来到了化元境第五重!两年跨越四个境界,只能说,孤城的资质确实不错。孤城突破了一层,距离他的梦想更近了一步。他信步走进了村子里,问了一个老丈,终于摸到了文文家,站在门口,他不断的调整呼吸,最后轻轻的敲了下门,忽然又觉得叩门声太轻,又加重了点力道,门刚敲几下,里面就传来咳嗽的声音。

“哎,等一下啊,马上就到,马上就到。”里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半晌,门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佝偻着背抬头望着门口的少年,好奇的问:“孩子,你找谁啊,快,里面坐,到里边来。”

孤城看着已经苍老的爷爷,心里很不是一般滋味,他走进屋,发现家里的生活很是拮据。

窗棂还和小时候的一样,但历经十年之久,早已破旧不堪,一张褪了色的八仙桌上放着还未吃完的剩菜,孤城粗略的看了一眼,几乎看不到什么肉色,环顾家中,发现也没什么摆设,倒是有一面墙上贴满了针线活的小玩意,底下放着一张床,床不大不小,花红色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不用想,这应该是文文的床。空气中也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味道,平淡中微微带点苦涩……

孤城回过头来,望着这可怜的老人,试探道:“爷爷,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大壮啊,就是那个被人带去学武功的大壮啊!”

老人低着头仔细的想了一下,终于像是记起了什么,惊讶道:“啊,你……你就是大壮?”老人急促的喘了几口气,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孩子,真是你吗?这都多少年了,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呢!”可能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老人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孤城走近去,不停的拍着老人的背,为他顺气,如此弄了好一会儿,老人才平静下来。

老人摸了摸孤城的头,关切的问:“孩子你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去。”

孤城连忙拉住老人的手,道:“爷爷,我不饿,身上还有干粮呢!”

老人也没有强求,忽然兴奋的对里面喊道:“老婆子,你看谁来了?哈哈,大壮回来看你了!”老人边拉着孤城的手,边高兴的说:“孩子,走,去看看你的奶奶,她肯定很高兴。”

孤城随着老人来到里屋,一进门,就被浓浓的药味包裹住了。孤城这才明白原来外屋的味道是这么来的,里屋的光线有点灰暗,孤城借着微光终于看到床上的老人。

孤城快步走上前去,蹲在老人的床前,慢慢握住老人的手,轻轻的呼唤着:“奶奶,大壮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爷爷走到跟前,又摸了摸孤城的头,宽慰的说:“孩子,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你奶奶没事的。”

孤城不语,脑子里忽然想到自己身上的灵药,那是师傅平时栽种的,闲时用来泡茶喝,想到这里,孤城站起身来,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包酷似晒干的茶叶的东西,这是他从师傅制成的成品那里随手拿的,因为泡茶味道确实不错,孤城也就随身带着。

孤城让爷爷拿过一个陶碗,将晒干的灵药放在里面,然后用热水泡上,爷爷好奇的问:“孩子,你这是干嘛呢?”

孤城指着还在泡着的灵药神秘兮兮说:“这是我师傅经常喝的,说具有养生的功能,他还说若是给凡人喝了,能治百病!”

老人听后自然很高兴,欣慰道:“真是难为你有这份心了。”

孤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然后问到:“爷爷,文文去哪儿了?”

老人的表情一下子尴尬了起来,道:“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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