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岁两个月了，我回国的时候刚给他过的生日，就是圣诞节的前四天。他不想让我走，我就跟他说我去找他爸爸，他哇一声就哭了，我问他为什么？他就说，我好感动啊。大人永远不知道小孩子的无厘头，我也不明白他在感动什么，就是觉得我生的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最聪明的宝贝。”
“那......他在哪里啊？”
艾艺侬没理会，只顾说自己的：“因为我从小就觉得他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看最厉害的男人。”
项锦璨动容落泪，一遍遍抚着她的脸颊舍不得离去，他打过的地方醒目的可怕。
“他有时候会问我，我怎么老盯着他看，我说他长的很像他爸爸。他就会一本正经的告诉我，那为什么不直接生一个爸爸出来？”
“那你怎么说呢？”
“我说他爸爸不是好人，我不会生坏人。”这话是她现在胡邹的，她从来不跟小孩子讲没谱的事。
项锦璨笑出声：“对不起，侬儿......我......”
她赌气似的翻了个身，不愿听他继续说什么柔情蜜意的话语。他这回彻底没了脾气，做什么都小心翼翼：“侬儿？”
“你走吧，我不去送了。”
“不走。”
艾艺侬闭上眼睛睡了过去，项锦璨帮人盖上被子后轻轻退出了出去。去别的房间实在是没找到他能穿的衣服，只好硬着头皮下去客厅穿上了来时的裤子，然后裸着上身把其他衣服拿去她这的洗衣房丢了进去。趁这个时间自己收拾了被他弄乱的客厅，打扫完了之后又把洗净的衣服放进了烘干机，看了会电视后天亮了他才穿上被自己弄脏又自己洗干净的衣服，妥了。
外面悠悠绕绕飘起了雪花，马上要春天了，这该是送走冬季的最后一场大雪。他站在破碎的落地窗前赏雪，肚子饿得厉害，空有一腔情感，填不饱自己的五脏庙。
艾艺侬一直没有醒来，大概八点多钟的时候外面来了个美国老太太，他给开的门，本是他要开口的反倒被问是谁。
“我......”他找了个合理的措辞：“是她孩子的爸爸。”
老太太冲他笑着点头，看到落地玻璃一片狼藉很是惊讶但没有多问，她进里面的厨房准备早餐去了，某男跟着过去，想要和她多说些话。
“我在这里快三年了，艾小姐从布鲁克林搬过来我就一直照顾她。”
“布鲁克林住着什么人啊？”
“一个叫Amber的女孩子。”
也就是说她不是一来就住在这里：“她怀孕的时候您在吗？”
“我就是因为****y才被聘请的，认识艾小姐的时候孩子出生三个月了。”
“谢谢您的照顾。”
“不用客气。”
项锦璨在厨房转悠了一会发现这个老太太貌似嫌他碍事，他绕着绕着就出去了，去屋后面看了看，枯枝上的积雪已经两厘米厚了，加之本来就有没有融化的，天真是寒冷啊。
看他在这里无所事事般的瞎晃悠，但其实早就心乱如麻了，他能预感到艾艺侬且有一段日子过不来劲呢。冲动果然是魔鬼，现在才懂有点晚了。
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老太太出来叫了他一声：“这位先生，请你上去叫醒艾小姐吧。”
“您去吧。”
“她没有理会。”
项锦璨这才进屋：“好，我这就去。”
看这个老太太的一举一动总会令他想起一个人，当年希景山庄的管家不见了，离婚之后他也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了阿姨在那里。
他心里毛毛的，怕艾艺侬说出什么赶他走或是不想见到他的话，伤自尊无所谓了已经，现在他担心两个人好不容易有起色的感情半路夭折。经过这几年的弯弯绕绕，他确定自己没了她一定过不好。
“侬儿。”他蹲下身子摸着她的脸。
也许是疼了，姑娘醒来看见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有些逃避，转了个身继续睡：“出去。”
“你饿了吗？下去吃了饭再睡吧。”
“你赶紧走。”
看她这态度就是倔定了，与其在美国闹脾气，不如回家闹：“我带你回国。”
“你自己走吧。”
“你在梦里可以把这个实现。”说完他去了另一个房间翻找她的护照，当时就定了晚上回南桦的机票。
艾艺侬不知道他干嘛去了，找到他的时候看见他坐在他们昨晚睡得床上摆弄手机，他说：“机票我订好了，以后你必须跟着我，不许一个人了。”
她翻了个白眼，褪了身上的被单，打开衣柜给自己找衣服穿，洗漱好出来化妆的时候却发现妆容怎么也遮不住左脸的肿胀，有些泄气之后只好找了口罩戴上。
项锦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一直跟到她下楼，昨晚接他们回来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她上了后座，他一秒不耽搁地去了另一边，上车就抓着她的手说给她暖暖。
艾艺侬使劲抽走：“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说了不让你一个人。”
“我去工作。”
“看出来了。”今天穿职业装，他觉得很美，但还是不适合，她应该还是以前无忧无虑的样子才对。
她有些反感，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没什么怕给他知道了，去就去吧，给他看看她现在经营着怎样的一家跨国公司。
19T.C早些年就跟深水有合作，项锦璨当然知道它在美国不容小觑的地位，只是当他跟着去了办公室亲眼看见帮她拿包的秘书汇报工作后，整个人像是被人给了一记闷棍。
她是北美区的总裁？这怎么可能......按年龄，论资历，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姑娘啊。
“侬儿你......”他满脸疑惑外加吃惊已经不可置信。
艾艺侬料到他是这副神情，本想好好解释一番，可实在是精神不到位，随口应付了句：“你看到了就不要再问我了。”
“所以呢？”
“所以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就算我们有爱情一切也都不一样了，项锦璨我很讨厌你这样缠着我不放。我以为我都跟你说清楚了！”
“我不管这些，我只要你。”
“可我不只想要你，还想要这一切！”
这贪婪的样子不像是她，项锦璨不信：“如果不能兼顾呢？”
“那对不起。”
他终于忍无可忍，走近人握住她的手腕：“因为我给不了你这一切吗？我不明白为什么年前在一起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说？我以为我们达成了共识。我以为你和以前一样，没有在乎过这些。名和利你真的喜欢吗？”
“不好意思，我是今天早上才想明白的。”
“因为我打了你吗？”
“因为你已经不是我想象当中那么美好了。”艾艺侬当即就把话说了个明白：“我不想把自己的以后这么突然地断送掉。”
项锦璨觉得这些年他挺老实的呀，应该比以前好才对啊，怎么会反了：“你回到我身边，我改。”
“如果前半句是条件的话，那还不如不改。”
“为了你有错吗？”
“有！”
行，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那你说，我怎样你才甘愿？”
“我要工作了，你快走吧。”艾艺侬撒开他的手绕过办公桌坐在了椅子上。
项锦璨隔着一张桌子眼神悲痛：“到底为什么？”
“就当我神经病好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他气笑了：“我不愿意这样不清不楚，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结婚，也会再和你结婚，你给我时间，我给你你所有想要的。好吗？”说完这话他已经很失落了，如果不成这会是他今天最后一次挽留：“深水够吗？我回到以前可以吗？”
她果然没有回答。但是回到从前是她喜欢听的，以前，他多傲气啊，即便混蛋，也是高贵的不得了。
他心想这事先算了，想了想又说：“告诉我****y在哪里。”
艾艺侬一顿，这才想起儿子失踪的事，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和娄誉在一起，不担心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但她害怕娄誉给小孩子灌输一些不太好的思想。
想到这里，她胸口有些堵，手掌抚着额头甚是疲惫。项锦璨紧张靠近：“侬儿？”
“他丢了。”姑娘声音有些颤抖：“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项锦璨觉得人生如戏这句话果真没错，几个小时前心爱的女人告诉他给他生了孩子，长这么大没见上一面暂且不论，二次提及的时候再告诉他孩子丢了。这是什么戏？他有点懵。
“侬儿，你......别这样......”
“我把你儿子弄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就是我这么久还没有回南桦的原因。”现在说这个已经无关紧要了，但她还是脱口而出。
他实在找不到话接茬：“报警了吗？”
姑娘抬起头又摇了摇头，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心疼之后，才大着胆子说：“但我知道他和娄誉在一起。”
“娄誉？”这好几年没出来的人，怎么这时候冒了出来。不过也不奇怪，那孩子在这里深造：“怎么会和他扯到一起呢？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不，你们不是在一起过吗？”
“没有没有没有！”艾艺侬死命摇头：“我从头到尾都是骗你的，我从来没有和他在一起过！”
这一夜的冲击有点大，项锦璨尚不能完全消化，所以一时拿不出好主意来。稳住了神情之后，拉着她就往外走：“赶紧走，孩子丢了这么大事你还上班呢？我看你真是神经病！”
艾艺侬这次没反抗主要是因为他绝对有办法找到****y，比她在这各种猜测干着急强。
因为儿子这事，项锦璨轻易就把姑娘带上了飞机，乘坐最早的航班回南桦。早上还没过七点，他俩就来到了庄隽栖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