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侣装,八折优惠,一件才九百六,多划算啊!”
“问题是你不该为我付钱!”
“等你有钱了可以还我啊,只要你想起来了,就来还钱,我又不怕你赖账。”
“我会尽快还你的!”
一件小事就在雪停时落幕了,不过还真别说,羽绒服穿在身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浑身都是暖融融的,这钱花的也值了,反正不是我的钱。
我带着白熙月去了中医院,径直上了三楼,晓鸥在值班台前玩着连连看。
“小美女……”
“找人请报出病人姓名和身份证号,护士房在走廊尽头!”
“你倒是抬头看一眼啊!”
晓鸥不耐烦的抬起了头,看到是我,嘴巴张成了一个圈,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刚出院吗?”
我老脸一红,笑道:“杨医生在吗?我找他有点事!”
“他今天请假了,你要找他估计要登门拜访了!”晓鸥笑了笑,又看向一旁的白熙月,眼睛一亮道,“你小子真厉害,女友天天换,个个是美女,我劝你还是对女生好一点……”
白熙月走上前来,敲了敲值班台的大理石,笑着道:“你是什么时候见过他的?上次跟他来的美女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咱们下次探讨!”晓鸥感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道,“杨医生的家在中州大道76号,我这还上班呢,就不和你们唠嗑了!”
出了医院大门,白熙月掐了掐我的胳膊道:“你跟江牡月就是在医院认识的吧?你让我帮你请两天假,那两天你也是在医院度过的吧?究竟出了什么事?教务主任为何突发心脏病?是不是跟你有关系?你快快从实招来!”
我脸色一滞,这问题也忒多了,咬了咬牙道:“那我长话短说,不过说来话长。”
“捡重点!”白熙月冷哼一声,似乎有些生气了。
于是,我就把纸人事件的始末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至于如何跟江牡月认识,就一笔带过了。
“你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白熙月嘟着小嘴,眼神有些飘忽的道。
“朋友啊!”我笑了笑道,“你以为是情侣啊?”
“也不是不可能!”白熙月撇撇嘴道,“我表姐说她就是一个特能折磨人的小妖精,以前见了她,我都是绕着她走,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你也是一个迷人的小妖精!”我打趣道。
“可你我之间终究心存芥蒂,你对我也始终不能像对她一般亲切!”白熙月默默道,声音却小的可怜,所以我听得并不是很清楚。
中州大道76号是一独立院落,二层小楼,宛如别墅,杨医生正在院子里铲雪,累得直喘粗气,见到我们来了,放下手中的活慌忙踏雪走了过来。
“你怎么摸到这来了?”杨医生问道。
“我有事找您!”我恭敬道。
“外边冷,快快进屋暖和些!”杨医生热情的道。
屋内陈设杂然,看来是许久没有收拾了,杨医生将堆满衣物的沙发给腾了出来,尴尬的笑了笑道:“太乱了,你们可别介意啊,你们先坐下歇会儿,我去给你们接杯热水!”
我和白熙月并排坐在沙发上,屋内透出一种发霉的味道,估计是经久没有清扫了。
杨医生拿了两杯水走了过来,并将杯子放到我们身前的茶几上,看了看白熙月,又看了看我道:“我第一眼看你,就知道你小子有点贼,以后谁若是跟了你,保准受苦,不能独享夫妻二人世界。”
“我不介意!”白熙月突然开口道,“林笑在外边的事,我都知道,只是现在我们还是学生,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啊,只要他心里有我,我便不在乎他爱多少女人!”
闻言,我和杨医生皆是吃了一惊,这丫头到底想要干什么。
杨医生: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身为花童,到现在我都没谈过恋爱,谁料今日,竟然背了这么大一口锅。
“谈正事,谈正事!”我干笑两声,哭笑不得的看了白熙月一眼,我的一世英名,全让她这句话给毁了。
“到底是什么事会让你不辞辛苦屈来寒舍呢?”杨医生问道。
“是这样的,您之前给我讲过医院的小故事,就是那个老黄,你还记得吧?”我问道。
“当然记得!”杨医生点了点头。
“之前您跟老黄是同事吗?”我疑声问道。
“老黄比我大十几岁,当时我只是那家医院的实习生,跟老黄也不是一个科室,他都死了好几年了,你问这些干什么啊?”杨医生看着我道。
我淡淡笑了笑,继续问道:“那您知不知道,跟老黄搭档过的人都有哪些,不需要记住全名,您简单回忆一下!”
“老王和老黄是老搭档!”杨医生想了想道,“老王之前是老张,再往前就是老李了!”
我面色微微一变,小蔓梦中,给她母亲做手术的就是老黄和老李。
“约莫十八年前,有个虬髯大汉拉着一辆架子车去医院,车中躺的是他身患重病的爱人,车旁站着他的大女儿,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天上下着如今日般的鹅毛大雪,为了给妻子看病,他卖掉了二女儿,可是钱依然没凑够,医院让他签了协议书后,老李和老黄开始给她妻子动手术,手术进行了大半夜,却依然失败了,按照惯例,患方应当赔偿医院的手术费,可是医院却没有追究,还给他大女儿一份稳定的工作……”我慢慢的说道,眼睛一直盯着老杨的脸色,希望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那个冬天,比往常更加的寒冷,隔着迷茫的雪花,我却一眼看到了她,如同一枝梅花般,傲然绽放!”老杨陷入久远的回忆之中,他叹了口气道,“那时,我刚刚参加工作,不懂人情冷暖,老李私下和她父亲商量,只要她陪睡一晚,他就会救那个女的,她父亲痛苦的答应了,那天晚上,我在值班室里打着瞌睡,突然,一阵阴风刮来,抬头便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站在我的面前。她问我手术室在哪里?她想看看病人!”
“我看着她穿了身深红色的旧棉袄,白而发黄的面庞,臃肿的大腿棉裤上有着深黄的颜色,空气间也似乎弥漫着一种浓郁的尿骚味,就不太想搭理她,冲她指了指手术室的方向,然而透过窗,却看到她推门而入,我赶紧跑了过去,结果就遭遇停电了,没过五分钟,走廊里传来家属痛哭之声,虬髯大汉走了,她女儿却留了下来,我比她大不了几岁,而她聪明伶俐,医术上学的也有模有样。”
“数月的交往,我们之间产生了爱情!”老杨突然抱住了头,“然而我却没想到,她跟老李之间一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我和她大吵了一架后,就一个人躺在家不去上班了,两天后我重回医院才发现了异常,大家似乎都在谈论着什么……”
老杨冷笑一声道:“这个人性扭曲的世界,毫无仁慈的人心,大家关注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还是老李的,而我也成为了医院最大的笑柄,那天她也不在医院,据说是去了她爸所在的工厂,里边还有她妹妹,可就在当天,老李突发心脏病不治身亡,那天夜里,她希望能跟我一起远走高飞,可是我和她向来清清白白,怎么会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离开了我,我没想到,这一走就是永别!”
“之后呢?”我连忙问道。
“她死了!”老杨叹了口气道,“这件事一直使我耿耿于怀,她离开后我便和一个我不爱的人结了婚,自因种自果,结婚十年,我都没有碰我老婆,还是她趁我喝醉才怀上了孩子,她生下孩子后便离开了,这世上,我最对不起的人,便是我的妻子。”
说着,老杨痛苦的哽咽起来,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触发你心中的痛苦!”我摇了摇头,“她怎么样?她是怎么死的?”
“她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姑娘,善于伪装和隐藏,她根本就是假怀孕,却骗了老李大份遗嘱,老李的堂弟姓白,道上也有些朋友,就找人把她做了,就在当晚,工厂发生了严重的火灾,大部分人都没有逃出来,全部死在了里边,你看工厂后边土山上的野坟就能明白,那是一场多么严重的事故了!”老杨凝声道。
“火灾和小蔓没关系,那这么说,纵火的人不是小玉就是虬髯大汉了!”我揉了揉眉心,恍然大悟道,“小玉进工厂那天,皑皑白雪,她失踪这天,亦然风雪纷飞,天时对应,人物对应,那么……我知道她在哪里了!”
“她在哪里?”白熙月凝声道。
“废弃工厂!”我凛然道,“没错,一定是这里!”
杨医生疑惑的问道:“你在说什么啊?还有这件事毕竟非常隐秘,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拉着白熙月站起身来,冲着杨医生行了一礼,然后慌忙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