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果然不是很好,雾茫茫的朦胧一片,随行的还有他的几个邻家,就一起出海打渔了。
我们小心上了船,做好了一切准备,扬帆而行,向着东海疾驰远去,和段老爷子同行的还有邻家的小夏和他弟弟小金,还有就是我这个二愣子,四个人就一起出行了。
在还没出行到几海里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雾气愈来愈重,但是海面却是风平浪静,几个人都是打鱼好手,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就没放在心上,就继续仔细的打着鱼,只要风向标和指南针正常就不怕回不去,而且不大的渔船又不怕行驶的太远,我们就继续的忙活着。
不一会儿,雾气稍微小了一点儿,自然也为我们在海上航行的难度减少了不少压力,这时候小夏说:“老段老段,你看咱们左前方是什么东西啊?”
“是啊,那是什么啊?”我也注意到了。
段老爷子仔细看了一会儿,在十点钟的方向有几个小黑点,大概有两海里开外,他凝声道:“没事,我们继续我们的吧,那边是什么等离近点再说吧,说不定是别的地方过来的渔船呢!“
就这样,几人继续打鱼收网,可是几人时不时的抬头看了看,发现那几个黑点离他们越来越近,大概在离不到一海里的时候,我们看清楚了,原来是渔船,只不过是好几天,还不是一条,小夏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是七八条的样子,排成了一个U型状,最前方还有一个头船,向我们行驶了过来。
这时我们几个放下了网子,等待着这些船过来,由于我们这个渔船是由西向东而行,那些船是从我们十点钟方向由北向南行驶,按照我们这个速度,在几分钟之后,肯定会和这些渔船有所交点,于是我们就等候这些渔船经过。
这时候,小夏的弟弟小金开口了:“段老爷子,您这一身本事不给算一卦?看看这些船上有几个人!”
因为平日里他们经常和段老爷子玩游戏,一般是让段老爷子用玄学的领域猜算数字,这时候,老段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一言不发,周围几人也缄口不言,毕竟老神仙皱眉头,一定没有什么好事。
过了一会儿,老段蹲了下来说:“你们几个一会儿听我发令,谁也不许说话,你们必须听我的口令,如果你们有谁不听我口令,我就踹谁下海,都听见了吗?”
听到老神仙这样说,几人一下子就机灵了,过了一会儿,小夏的弟弟低沉的说:“哥,第一条船上怎么没有人呢?”
一听这话,小夏暗自打了个寒颤,皱着眉头道:“不是吧,怎么没有人呢,是不是躺下睡觉了?没人在上边操作吗?”
他弟弟紧张的说:“您看啊!”
这时候,双方相隔的已经很近了,小夏抬头一看,船上果然一个人都没有,而后边的几条船,人挤人的站在上头,只是动作僵硬显得无比诡异。
段老爷子发令了:“小夏,带着你弟弟躲在船里边,趴下,不准出声,一句话都不许说,而且绝对不能看,一点儿都不行,然后林笑,你站我身后就行了,我干嘛你干嘛,我趴下你就趴下,不许看不许说,你们几个听没听见?”
“听见了听见了!”
“听见了,不过老段你看见什么了啊,能不能给我们说说?”
话音还没落地,段老爷子一个虾米翻身,重重的趴在了船上,连昨天新镶上的假牙都磕碎了,见状我哪敢大意,使出一招漂亮的鲤鱼跃龙门,跟在老段的后边就趴下了,我不仅不看不说话,还把耳朵给堵上了。
就这样,几个人在船上,任由海风吹拂,小船飘荡,虽然船的载重量不是很大,但是质量非常好,只要不发生大的碰撞,都不会发生什么问题,就任它这么飘着。
四处云雾阴沉,海风疾吹,似乎有着“哗哗哗”的声音在向我们靠近,不用多言,这是那些船已经靠近了,已经快产生交点了!
其实这天的天气比较舒爽,虽然有雾,但是海风微凉,拂面而过很爽的,突然有一种阴冷的感觉向我们袭来,同时空气中夹杂着腐臭的味道。
“真特么邪门,出门怎么就忘带护法的念珠了,最起码带上一件法器也行,一包朱砂粉又有什么用!”段老爷子看上去很是懊恼,他也不知道朱砂能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起作用,但只要那三位别出事就行,尤其是小夏和他弟弟。
怕什么来什么。
闻到味道之后,小夏也觉得事情不太妙,他又想知道为什么,就忘了刚才段老爷子说的话了,因为船上的避雨棚是用竹子和木头等一些材料堆积而成的,中间必然会有缝隙,小夏按捺不住了,把脑袋一歪悄悄的向前方看去。
“哎呀!”
小夏发出了一个让他后悔一辈子的声音,他看到一条条船上占满了人,都是面无表情,有的没有胳膊,有的没有腿,没有腿的就飘着还有的脸已经血肉模糊,好像是被鱼咬过一样,男女老少都有,衣服也都湿漉漉的,通过穿着大抵能够辨别出这些人比他们还要早十几年,小夏赶忙闭上了眼,低下头来继续趴着!
听到哥哥的惊呼声,小金也想看看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抬起头看了一眼他哥哥,这时候一艘渔船正好从他们眼前驶过,哥哥小夏就又睁开了眼,就拉住了弟弟,示意他不要再看了,这时候他们已经感觉到己方这艘船跟随着那些船黑船漂流而去了,就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推着他们一样。
最关键的是,黑船上的所有人,都在看向那个小金,小夏感觉到弟弟打了一个哆嗦,紧接着嘴里就开始发出糊涂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说:“不要拉我,不要拉我了,我不想跟你们走!”
听到声音,小夏就睁开了眼睛,结果就看见弟弟正不由自主的往前爬,他没敢抬眼,死死的抓住弟弟的衣服,但是弟弟仍旧在慢慢的往前爬,似乎要爬到那个船上一样,小夏扒开竹条的缝隙,看到那些水鬼都在对着他弟弟笑,他终于明白,在这条船的周围都是这些东西了,他居然还在船上发现村里一个姓周的男子,那个男子三十年前出海以后再也没有回来,他一定不能让弟弟跟着这些人走,因为这些都是曾经在海上死去的人。
现在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回来干嘛来了?谁也说不清楚,有一条是逃脱不了的,他们可以找替死鬼投胎,谁沾上谁倒霉。
这时候,一直在船尾默念咒语的段老爷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躲着其他船的视野通过障碍爬到了棚子里,拽起小金,用仅存的朱砂粉在他脸上划了几道子,但还是没有什么用。
最后,小金还是爬到了船尾,一个漂亮的鱼跃,跳进了深不可测的大海里,当时的小夏已经泣不成声了,这时候段老爷子赶紧用手蘸了一下朱砂粉,在船尾的尾处划了几下,嘴里念了几句话,用火柴点燃了一张破纸,放在了船尾。
哗哗哗!
浪花拍打着小船,不多时,小船便慢慢的停住了,而雾气陡然也变得不像早晨那么大了,那些船就渐渐的消失了。
小夏像疯了一样,要跳下海去救他弟弟,我和段老爷子一直拉着他,段老爷子说:“你弟没了,不要再下去了,你弟已经走了,如果你下去的话,跟你弟弟的结果是一样的,那就是两条命了!”
说完,段老爷子看了看我,拿起一个桶盛了半桶海水,又转向了小夏,对他说:“回头回去,用纸人做下葬的时候,别忘了把这半桶水倒进棺材里再埋,你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这个了,只能让你弟弟别再向船上的那些一样,起码能找到家,你做到这就行了,剩余的我来做!”
说完,段老爷子拍了拍他,然后就驾驶着船,向着码头就返回了,之后就回到了村里。
怪事很快传遍了附近的沿海地区,有一段时间,渔民都不敢再向那片海域打捞了,都觉得非常邪乎,非常恐怖,然而关于鬼船的传说,却一直流传了下来。
而有一些因出海失去亲人的家庭,也因此特意出了海,目的就是想看看自己失踪的亲人,总之做什么的都有。
后来下葬的时候,亲友们准备了埋棺材,却发现不管多少土填进去都装不满,这时候小夏想起了那桶水来了,赶紧把水倒了进去,才把弟弟安葬了。
而从此以后,段老爷子不管去哪,也都会戴着身上的法器和辟邪之物。
我觉得此事非常蹊跷,为何段老爷子偏偏那天要出海呢?凭他的能力,应该很容易测出这些事的,却又为何带上我呢?
对此,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没有主动去问段老爷子,毕竟要说些怀疑之类的话,也是十分的不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