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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番僧要人

“爹爹啊,你可是糊涂了,这都啥时辰了,你怎么能见到皇上?”可儿兄妹急忙提醒。

“唉,可怜的皇子殿下,这下遭难了!”武宁王彻彻秃颓然坐下,低声哀叹道:“都怪为父官微力薄,不能为殿下分忧啊!”

“王爷,不必焦虑,皇子殿下没有危险!”一个晴朗的声音传自门外,接着是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站在了门口。武宁王喜出望外,急忙站起来,将对方请进室内,亲自奉茶后问道:“先生可是来得太及时了,您说什么?皇子殿下不会有危险?”

“是的,据老夫了解,现在的文宗皇上正彷徨着,暂时还没有下决心扶立皇太子。也有人说,皇上和娘娘听了萨满和西域番僧的劝诫,最好把皇位传给其他近亲,以保住皇上唯一的血脉,二皇子陛下。”喝了一口茶水,来自江南水乡,学识丰富,胆气十足的师爷夏侯尚元继续说道:“尤其是,咱这皇爷可是非常惧内,既闻卜答失里皇后听信番僧和萨满的一致意见,坚决反对二皇子被立为太子,估计文宗皇上是没有坚持的可能了,在此情况之下,为了遮人耳目,文宗肯定会作表面文章,称要遵守和皇兄的约定,大行之后,甚至不久之后就会扶立自己的侄子继承大统,你说除了这位据说有些傻呆的妥懽帖木儿殿下,他也没大有别的选择了!”

“先生说的是,但是本王还是担心那个老贼会铤而走险!”武宁王彻彻秃还是不放心的说道。

说起来,这武宁王彻彻秃也是皇家正统。他是蒙哥大汗的曾孙,早在至治二年总兵北疆的时候,就因为有功被封为武宁王,赐驼纽金印。不久之后,又进封郯王,换兽纽金印。1332年,镇守辽阳重镇,多有建树。郯王彻彻秃在京城乃至江南都享有广泛威信,因为重儒生,远小人,正直果敢,直言不讳,精通汉学,深受南方儒士拥戴。现在面前的这位,就是很久以来,被彻彻秃十分尊重的南方儒士夏侯尚元。

真可谓以德报恩,彻彻秃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被害多年以后,最终使自己沉冤得以昭雪的正是这位夏侯尚元先生。

说来话长,元顺帝即位之初,彻彻秃还在草原边关统领军队,1338年得以调回京师,入朝为官,很快就招来了灾祸。当时把持朝中大权的丞相伯颜为其子向彻彻秃请婚。彻彻秃不屑于对方为人,自然不同意这门亲事,结果伯颜大怒,与知枢密院事者延不花,昌王实蓝朵儿只勾结,诬陷,郯王彻彻秃谋反,当时彻彻秃不在京师,而是在和林,结果糊里糊涂就被征下枢密院大狱。当逮捕了他的家人和仆人,审讯之后没得到任何证据,无法无天的伯颜仍然于1339年末,矫诏将他杀死于光熙门外,其子孙也被流散。

伯颜本来出身于蒙哥大汗的家奴,而郯王彻彻秃正是蒙哥汗的曾孙,所以伯颜冤杀彻彻秃的做法,在当时乃至后世都被认为是极其为不义的行为,奴才反噬,杀死主人吗。这一冤案在不久之后,伯颜被诛杀,其侄脱脱帖木儿接任右丞相之后,夏侯尚元冒险来到京城大都多次上书,为郯王彻彻秃鸣冤。但是在第一次上书之后,朝廷却没有回应,夏侯尚元于是第二次上书,并号哭于宫门之外。当时的大臣们得见之后都感叹说:夏侯尚元“古之义士也!”

也许是夏侯尚元的报恩之举感动了诸位大臣,大臣们竟联名上书元顺帝,在一片呼声之中,元顺帝被迫在1340年下诏为郯王雪冤,并且派遣使臣为郯王致祭,又恢复其后人爵位,归还被罚没的资产等,这些都是后话。

回头再说就在铁锅皇子殿下被带走的当天晚上,有两个番僧进入了寡妇村,避开守卫的哨兵,两人直接潜到了千户脱脱帖木儿的住所。轻轻敲几下窗棂,里面很快有了回音:“谁,请稍等!”很快地,房门从里面打开了,脱脱已经听出了是铁师父他们与自己约定的信号,但是依旧不放松警惕性,手里提着弯刀,另一只手将马灯伸到了前面,门口事物自然看得分明。的那是让他吃惊的是,来人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自己的身后,差点惊呼出声,对方开口了:“别喊,自己人!”

“你,你们吓死末将了!”脱脱回过身来,带着惊讶,看着坐在自己铺位上的两个几乎一模一样,光着脑袋,脸型稍长,嘴巴上翘,双眼细长的三十岁左右的番僧,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事,我们兄弟俩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其中一个番僧笑眯眯说道。

“说正事!”另一个却是拉着长脸,严肃简单地说。

“好来,我问你,你可是名叫脱脱帖木儿,是这个什么寡妇村的千户?咱们可是专程过来找你要人的!”笑眯眯的番僧说道。

“要皇子殿下!”另一个依然板着脸,惜字如金的样子。

脱脱没有马上回应他们,而是好奇的看了两兄弟一会,当看到严肃的那位像要发火的样子,这才说道:“殿下被人带走了!”

“谁带走的?去了哪儿?”笑眯眯的那位马上紧张起来,蹭一下子站了起来,差点就伸手捉住脱脱的衣领子。

“说!”另一位也有些紧张,但是好像比自己兄弟沉稳不少。

太平王府,因为白日里闹腾了很长时间,不仅是家主喝的醉醺醺不省人事,即便是那些下人们也累得够呛,这不,多少喝了几杯老爷们剩下的美酒,吃了一些残羹剩肴的管家,带着微醉,飘飘然出了燕家小孙子乳娘的卧房,向小院角落的茅房走去,忽然一阵春风拂面,一个黑糊糊的影子落在了自己身后,大惊之下,只喊了一个字:“啊!”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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