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越来越艰难的处境,源于理想无法实现的苦闷,终日折磨着我,无法消除。
游戏人生的苦果,抵消了对另一种洒脱的妄想,到现实中去,去决斗,方成为生活真正的主宰。
放纵自己,不加分辨地生活,那是危险的开始,我终于认识清楚了。
放弃文学的追求和自我的坚守,我便会更加痛苦无望。
我曾一度努力去忘记我曾经的打算,那些伟大抱负实现的可能,但这种忘记不是让幻想着陆的办法,而是让我坠入深渊。
生活中,谁是我真正的朋友,谁告诉我不要暗自流泪?
站立起来,从血与火的揪心中,站立起来。做自己的主人。纵然一无所有。
2
送走她,我的心不知如何面对自己。
她是柔顺而圣洁的,她为梦想的幸福牺牲着一切。
她是让我从恶劣的性情中解救出来的灵丹妙药。
我怎能去伤害她,我怎能伤害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梦?
我也不能欺骗她,她是无邪的莲花座上的仙女。
我爱她,她的品格和美丽。
3
我在心境难耐的时刻,再次奔向她。
我长久地等待着,在一片暮色夕晖中,她的女伴在她常出现的四楼窗台上,友善而热情地向下喊道:她不在!
回家的路顿时显得孤独,难道这种错失预示着整个感情的结局?我不愿让心境与黄昏一起下沉。
我发现在世事的羁绊下,我不是经验丰富了,不是由一个幼稚的少年变成一个智者,而是多了安于现状的懦弱。这难道还不悲哀吗?
难道她的美丽不够动人,难道她的温柔不具杀伤力,难道她的忧伤和宁静不是更加激动人心?
我难以否定这一切天赐的良缘!因而,我无法回避这真实的忧伤!
是为爱情而活着,还是为善良和恩德而殉身?
我真想变得无情一些,敢于决断。因为我想选择的只是应当选择和拥有的真爱。
失去了真爱,也便失去了一切呀!
4
我还从来没有被这样迷惑过。
她是我心中最美最纯最真的女孩。
她是一朵最纯最美最可人的小花。
她应活在希望的春天里。
带着露,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当我拥着她,在萨克斯舒缓有致的节奏中舞蹈,我就想起相识之初的美好时光,她低头的羞涩,像在早晨阳光中低头的花朵……
而现在,我想她定然满腹心事,有许多话要对我讲,但做了千种努力,却无从讲起,只把一双大眼睛宁静地盯着我,我一下感到那是幽深的湖。突然,有两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悄悄涌出,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为爱情而落泪的姑娘呀,我怎样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中也是那样的渴望……
5
其实,只要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我就不会顾虑。
其实,只要你稍稍坚持,我就会欣然承诺。
其实,只要你大声地告诉我,你给我春天,也给我秋天。我就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你的身旁,不再离去……
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说,只为自己的心灵活着。
只要你让我确信,真爱的存在。
我就有十足的勇气,摆脱过去的黑暗和未来的恐惧。
从昨天走到今天,从今天走向未来。
纵然满身伤痕,也步履坚定。
6
纵然表白得已经太多,面对着你,我依然渴望表白。
因为,在内心我已否定了过去的我。
你让我新生了。
我要向你展示我的新生,那样蓬勃的生命力,那样顽强。
因为有你的陪伴,有你的滋润。
7
永远怕你受到伤害。
怕我自己酿的苦酒,却要你来品尝。
怎样给你一个毫无缺损的承诺,堪配你的爱情?
小花,把你栽在我的苦命里。
你会一样美丽地生长吗?
8
我承认,我并没有石头样的专一。
但感情不是石头,它只是一种复杂而动荡的液体,必须用心的器皿好好盛着。
我的心中装着整个的你。
“小花,在夜色中摇曳的小花……”
我这样吟诵着你。想象着你。守望着你。
而你总是用一双又大又明亮的眼睛仰视着我,让我浮动在梦幻的迷雾中。
我不知道谁在谁的海洋里……
但微笑总是明亮的,泪水是咸的。
我们始终都怀着同样的心境穿过夜晚……
9
我内心存在一些障碍,我担心破坏内心的平静,尽管这平静,只是大痛长痛之后所特有的那种死寂。
这是一种秩序,它总是被重新涌起的痛感所冲决,我不要这无望的心痛……
当我想真正把阳光引进我的生活时,我已不再惧怕头顶的阴暗。
我知道重新选择会意味着什么?
但我已不再需要同情,也不想去浪费自己的同情。
因为,面对感情,有时,付与同情和接受同情都会是痛苦的。
但我们追求的只是幸福,不是其它。
10
我今天看了她的日记,才发现,她的内心竟承受了那样多的委屈。我心疼了。
我必须明确地告诉她,告诉身前身后的风:我也那样的爱她。我心中的真爱,为她而存在。
让我承担起这爱的责任吧!
如果,生命不能拥有生命本身的力量,我们就会从早晨开始凋落。
让我告诉世界吧,这是我心中被爱激起的火焰。
让我静心期待吧,我的声音为爱趋于宁静。
1996.8于湖北恩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