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助理一早到公司签到后，就外出巡视门店，借着外出的时间赶紧又给蓝颜打了电话。
“你也巡视门店。”蓝颜在电话里说道。
“你也在吗？”晨助理些许吃惊。
“我当然是在寒氏门店，谁让寒氏所有的门店都跟庄氏门店面对面呢，哦，我看到你了，真巧，居然都来了这条街。”蓝颜说。
“最近商场怎么没任何动静呢，不是说要开什么会吗？”晨助理打来主要是关心自己的商场。
“既然遇到了，共进午餐吧，我们也有十年没同桌吃过饭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可是一日三餐连睡觉、上厕所都在一起的关系。”蓝颜笑道。
“附近安不安全，如果被门店的员工看见我们两个见面，就完蛋了。”晨助理因此打电话的时候一直站在路边，离庄氏门店远远地，怕被偷听。
“如果被看见，就跟庄董说巧合遇到，因为想多打听一些寒氏的消息才一起吃了饭，又如何，借口非常完美。”
晨助理想了想，说：“约在哪里？”
“附近有个不错的西餐厅，我之后把地址发给你。”蓝颜话罢，挂断了电话。
晨助理先删除了通话记录，才收起手机，往门店去了，囫囵吞枣式地巡视了门店，之后就草草离开了。
晨助理进入这间高档西餐厅，被服务生引进雅间的时候，蓝颜已经到了。服务生出去的时候关了门。
晨助理坐下来，看了看此处的装潢，从进来的时候就开始目不暇接了。
“你跟着庄董，不少出入这些高档场所，有什么可看的。”蓝颜说。
“庄董从来不舍得来这里吃饭，就算他来吃饭，我也只是在外面的车里等着。”晨助理不禁感叹道，也无暇顾及面子问题了。
“你可是他的贴身助理，一度是董事长身边唯一的助理？”蓝颜奇怪道。
“我知道，寒冬静身边，就连实习助理的用餐也跟她同一个规格，助理和助理，命也不同。”晨助理叹气道，又问：“商场那个会开没开，我是不是老板，都不用跟我汇报？”
“你是老板，因为会议取消了，所以我现在来跟你汇报，我也得能见到你的人吧，打电话你也不接，又担心你不方便接。”
“切记，不要乱打电话，合适的时候我会打给你。但是为什么会议取消，之前四少不是说，有必要重新商讨协议的那些附加条款吗？”
“因为商场没正式过户，只庄四少口头向员工们传达商场又换老板了，没有可信度，没有过户手续也就没办法重新商讨附加协议，最主要的是，庄四少这次是被迫取消会议，因为庄氏终究漏了消息，庄四少被赶出庄氏的原因，现在在商场里谣言满天飞，都在质疑他人品作风的情况下，会议只能取消。而且商场说是换了老板，庄四少却依然留任副总的位置，本来就遭人怀疑。”
“这事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庄董做的呢？”晨助理脱口而出了一句。
“庄董在商场有股份，他打压四少做什么，我们只是说换了老板又没说是谁，也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你不了解庄董，就是因为不知道商场的老板换成是谁了，他才扔出点儿诱饵诈一诈，我估计他怀疑商场的新任老板是四少。”晨助理的分析。
“商场也有大少的股份，他要打压大少吗？”
“商场到底有没有大少的股份，庄董谁的话也不信，所以他更要诈以诈，看看能诈出点儿什么吗。”
蓝颜又拿出几页数据，交给晨助理，说：“不管你们庄氏的那些勾心斗角了，这些是寒氏门店日常记录的数据，关乎彼此的营业额，虽然不能跟账面对比，但是进店人数购买力，通过目测，也能分析个大概，我私自复印的这些数据，相信你用得上。”
蓝颜给的数据，晨助理自然明白是关于什么的，所以他在回去的路上考虑了良久，回公司之后直接进了CEO室。
庄大少看完这些数据，嚷了一句：“乱七八糟地，给我看些什么，累得我眼花缭乱地。”说着，扔回给了晨助理。
“大少，这是各个门店的预估销售额，按照这上面的数据，庄氏的门店每一天都在亏损，月报的时候，庄董因为寒氏有变动的传言，没心思看，马上要季报了，瞒不住的。”晨助理解释道。
“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庄大少不解。
“谁先发现，谁先去汇报了，对公司是有功的，而且我们这么早就拿到了数据，也给了我们充分的时间来想对策，等庄董知道的时候，整个董事会都会手足无措，那个时候大少您已经拿出解决方案了，您这个CEO就名副其实了。”晨助理进一步解释道。
听晨助理说到这里，庄大少似乎绕过来这个弯了。于是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晨助理告诉道：“几年前，公司的门店因为和寒氏门店恶意竞争，曾经出现过这种情况，当时四少的做法是一边准备应对方案，然后立刻汇报给了庄董。”
“我们也这样做，还是另一个做法？”庄大少又问。
“几年前，四少刚开始在公司立足的时候，庄董已经有心防备了，如果不是四少把门店的事及时汇报给庄董，那年，四少就已经离开了庄氏。就是因为当时汇报及时，应对方案及时，庄董才又让四少在公司多呆了这几年。”
“我又不是老四，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庄大少不耐烦道。
“大少还记得几天前问过的蓝颜商场吗，庄董一直怀疑大少在商场有股份，因为四少在商场开业的时候说过，蓝颜商场有庄氏股份，所以他才任副总一职。最近，听说商场本来要开一个什么重要的会议，但是忽然庄氏有人泄漏了四少离开庄氏的原因，抹黑了四少，所以商场被迫取消了那个会议。”
“你先停一停，我越听越糊涂，”庄大少着急说：“那间什么商场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如果有那个闲钱入股什么商场，早就拿着那些钱再换一艘豪华游艇了，现在每次出海都是坐人家梁薇薇家里的游艇，之前我的买的那艘跟她家的比起来，又小又档次低，我因为这件事颜面无存，脸都丢到海底去了。”
“总之庄董就是怀疑，大少也没泄漏消息，我也没有，董事会为了公司严禁再提四少的事，所以谁会这么做呢，谁又一直在打压四少呢？”
“如果我在商场有股份，老四也是为我打工，老爷子这么做不就是在打我的脸吗？”庄大少终于听明白了。
晨助理也是第一次听庄大少终于承认了在商场有股份的事，看来庄四少和蓝颜并没有骗他。
“庄董应该只是想诈以诈，并未做实关于四少的传言。现在最主要的是，大少您需要在庄氏立威立足，商场的事是个提醒，您依然还在庄董的掌控之中，无论真假，庄董随时都可以干涉到大少您的事情，而大少上任CEO之后，又被安排了哪些实际的工作呢，跟以前一样，股东们都认为大少无所作为。”
“那是因为那个老东西就是不肯提前退休，霸着董事长的位置，什么都不给我做！”庄大少终于怒了。
晨助理于是重新把这几张数据送到了庄大少的面前。
庄氏，董事长室的双扇大门紧闭，秘书们没有进进出出地端茶倒水，因为晨助理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而董事长室内，老板桌椅里的庄董，此刻的脸色的确不容打扰。
“老爸，这些事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下面的人都是怎么做事的，这么重要的数据老爸没看过吗？”庄大少坐在庄董对面，翘着二郎腿，又唏嘘道：“或者老爸已经知情了，那我让晨助理一直留意着门店，也就多此一举了。”
庄董忽然沉沉地叹了气，对大少说：“你去，亲自去，到各个部门，要前几个月的报表和数据，就说是你想学习一下，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庄大少应道：“我这就去，我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查账，他们都不信。”说着，大少起身去忙了。
董事长室内只剩下庄董和晨助理两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庄董生气地问。
晨助理赶紧汇报道：“四少离开公司以后，各个部门之间没办法协调合作，大少调整部门期间，每天都跟主管们晨会，信息共享，之后大少不再负责部门调整，各主管就又回到了各自为营的模式，门店为了保证薪水和员工任务，谎称每月都能完成销售额，而从仓库正常出货，两三月后再作为退货，办入库手续，所以财务报表也显示正常，但是实际的进账却是个虚假的数字。”
“这些数据真的是大少让统计出来的？”庄董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庄董。大少早就吩咐我记录门店实际的销售额，但是也只能发现虚货退货的事情，这些数据是大少给我的，但是大少不让跟您说，因为这些数据，似乎来自寒氏，毕竟门店对门店，寒氏收集我们的销售记录，我们也常年收集他们的，最近寒氏一直在停业整顿，没想到对庄氏门店的统计并没停止。大少之所以不让告诉您，应该是想要保护在寒氏安插的那个人，所以只让我告诉您，这些数据来自于我们自己的整理，我当然也对照过了，我们自己记录的数据跟这份能够对得上。”
庄董只是在想，自己那个并不争气的儿子怎么忽然间判若两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