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杨星宇问可儿。
“一切，包括这个世界，你，还有四晶体，老头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我了。”为了不让那两个大汉听到，可儿一直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你就相信他的话？”杨星宇问道。他看着可儿，身体向前微倾，接着说道：“你不觉得他的话很疯狂吗？这是一个建立在晶体上的虚假世界，但是我们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们这个世界的真实。他说，我们全都是一段不切实际的程序代码，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幻想，这么荒唐的事情你会相信？”
“我并不相信。”可儿回答道。
“那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杨星宇问道。
“我只想告诉你，就算是你疯了，我也绝不会原谅你的罪行！”可儿说道。
“疯了？我的确是疯了。”杨星宇哈哈哈大笑起来。他重新将目光放到了电车外面的黑暗中。“没有人会怀疑自己所存在的这个世界。确信自己所生存的世界，是保持意识存在的基础。在这个基础上才能够延伸出更为复杂的意识形态。没有人会怀疑自己的世界的，没有人。”杨星宇用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声音喃喃说道。
呼呼的电车在隧道中飞速前行，隧道凹凸不平的墙面，和支撑隧道稳定的钢梁随着电车的快速移动在一瞬之间没入了后方的黑暗。
杨星宇眼睛上闪烁的光芒不知道是来自电车的灯光，还是真的在他的眼中闪现的光芒。
电车的速度很快，不到一个小时，杨星宇他们四人的眼前豁然开朗。
电车冲出了悠长黑暗的隧道，被铁轨上的钩子一勾，整列电车瞬间停止，幸亏车中的人都系着安全带，否则在这样强烈的惯性的冲击之下，在车中的人们即便不死也是落下残疾。
在杨星宇被两名大汉挟着送外一眼就能够看到的那个格斗场的时候，在人群之中，一个裹在白色衣服中的人瞥了眼杨星宇，吧帽檐一压，混入了人群之中，跟着他们向着格斗场走去。
······
在格斗场门口，由于每天都有上万人来自观看格斗比赛，门口排出了一条数百米长的队伍。数百米长，这还是在人数最少的时候。
这条长龙的龙头，格斗场大门口，一个胖子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低着头，拿着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票！”这个胖子不客气地对桌子那边的一个人说道。
那人没有回答，胖子一怒，抬头一看，看到一个全身都裹在白色一副中的人站在桌子那边，仅露出自己的一双闪着光芒的眼睛。会发光的眼睛着胖子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在这双他已经见惯了的双眼中，他的心中却莫名其妙生出了浓浓的恐惧之意。汗水顿时从他的毛孔中流出，转瞬之间便将他的衣服全部浸湿，他整个人好像瘦了稍许似的，面色苍白，圆溜溜的眼睛好像要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一样。
胖子一改自己往日高傲的语气，怯懦地对那人说道：“你的票。”
那人看着胖子，稍许之后，藏在衣服底下的那张嘴终于发出了声音：“我要战斗。”
“哦！是参加格斗啊！这个，你需要从那个门进去，这里只让观众进入。”胖子一听到那人是来参加格斗的，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脸上恢复了稍许的色彩。
他一指旁边不起眼的一个小门，然后对那人呵呵笑了起来。
那人瞥了那扇门一眼，没有说话，手在桌面上轻轻一按，然后转身向着那个小门走去。
待那人消失在小门之中后，胖子长长呼了口气，疲软地坐到了椅子上。
他拿起那只笔，双手不停颤抖，笔尖哒哒敲在桌面上。
他努力抑制住自己双手的抖动，然后喊道：“下一个，票！”
在他的喊声之中，下一个人走上前去，把票放在了胖子的面前，胖子刚要拿起票去看，目光撇到了桌子边缘的一个漆黑的痕迹上，就像是被火焰烧灼后的焦痕。
“我记得，这里没有这个的啊？”胖子放下票，不顾那人疑惑且不耐烦的目光，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小眼睛仔细瞧着那块黑色的痕迹。
胖子小心翼翼用笔在那块黑色上划了几下，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奇之下，胖子直接用手要擦掉那块黑色。他臃肿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黑色的桌面，一瞬间，从那块黑色中突然涌出了凶猛的火焰，不给胖子任何反应时间，直接将胖子吞没。
在他短暂的惨叫声中，那恐怖的火焰因为他体内的油脂变得更加凶猛。
他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而那凶猛的火焰也随着他的惨叫声一同消失，留在所有人面前的只剩下了一具焦黑的尸体，完全看不出胖子生前的模样。在胖子的身下，那张桌子依然完好，就连之前的那块黑色也一同消失不见。
在格斗场门口发生这场惨祸的同时，在格斗场之内，杨星宇再一次被两名魁梧大汉扔进了一个脏乱的房间之中，只是这个房间比钢铁堡垒的牢房要明亮和干净的多，而且这里也不只有他一个人。
这里还有一个他熟悉的人，正啃着一大块烤肉，他苍老的面容和他长长的胡子全部沾上了烤肉上的油渍，在微弱的光芒下看起来油光锃亮。
“老头，你没死啊。”杨星宇一看到老头，心中惊喜，坐在了他的对面，重重一拍他的肩膀。
老头埋头啃下了一大块肉后，含糊不清地对杨星宇说道：“你都没死，我又怎么可能死呢！”
他浑浊的目光在杨星宇的身上上下一扫，射出一道精芒，扔下手中的烤肉，将满手的油渍随意抹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靠近杨星宇，仔细打量着他的身体。
“你不一样了。”老头说道。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但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没错，我换了一副身体。”杨星宇伸出胳膊，在老头的面前变成了金属的银白色。
“不，不是换了一副身体，而是你真正适应了这个世界。”老头观察完毕后重新拿起了那块烤肉啃了起来，然后他又拿起了盘子中一块小一点的烤肉给杨星宇。“来！吃！这里的伙食可比那个堡垒要好不少！”
“你这老家伙，我在外面受苦，你就在这里享福。”杨星宇一笑，拿起那块烤肉啃了起来，肉中的油水顿时溅了他一脸。“说吧！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真正适应了这个世界？”
面对杨星宇的问题，老头往嘴了大灌了一口水后，一抹嘴，回答道：“还记得我说过这个世界是建立在四晶体上吗？”
杨星宇点点头，继续啃着那块烤肉。
“四晶体和这个世界的关系，就像是程序和界面。在那个简单漂亮的电脑操作界面下面，你看不到正在运行的复杂程序。四晶体与这个世界也是一样。四晶体的能量和顶点文明的文明精华构成了这个世界，但是你看不到运行构建这个世界的那些能量和文明精华。除了那些，储存在晶体中的其他信息也是一样，它们会以另一种形式在这个世界中出现，这是因为在真实世界中的事物的信息表现无法在这个世界中映现。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缺少表现那些事物信息的结构或者是其他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不过你听的懂就好，你听得懂吗？”
老头看向杨星宇，杨星宇点点头，但是他的那张嘴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那块烤肉。油水从他的嘴角渗出，从他的下巴滴落。要不是那块烤肉一直在减少，老头都在怀疑杨星宇的嘴是不是粘在了上面。
老头继续说道：“你也是一样，虽然你的意识被光明以程序的形式储存在了四晶体中，但是由于这个世界缺少表现你的信息，因此你的出现也并不是这个模样。但是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光明本应该独立创造的虚拟世界不知道为什么与这个世界联系在了一起，你的信息也就在这个世界表现出来。我只能这么猜测，你并不是真正进入这个世界，因为构成这个世界的基础不可能在这个世界表现出来，这是一件矛盾的事情。因此进入这个世界的只是你的一段信息，能够将你表现出来的信息，这段信息的运行依托这个世界之外的你的真实的意识。但是只拥有信息没有在这个世界中构成这段信息的结构，就相当于孤零零的影子，所以，想要真正在这个世界中存在，就必须拥有这个影子的实体，也就是你现在的这副身体。或许是因为你的意识的特性，你会拥有以金属构建出来的身体。”
说到这里，杨星宇嘴巴一停，终于从烤肉上挪开，他看着自己银白色的双手，喃喃说道：“说起来，我在进入蓝晶之前，就是拥有一副金属的身体，只是那副身体比这一副身体强大多了。”
“这就是了！”老头把骨头扔进了盘子里，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拍了拍杨星宇的肩膀。“你在这里先吃着吧！老头子我要出去活动筋骨了！”
这时候，铁门打开，已经有人在外面等待着老头。
杨星宇看着老头一副兴冲冲的样子，心中疑惑，问道：“你不是科学家吗？你怎么？”
“小子！告诉你，我可不只是创造了四晶体的总负责人，在顶点文明的时候，我可是世界格斗比赛的三连冠！科学不过是我的副业，格斗才是我的本行！都给我滚开！我要上场大杀四方！”
老头一声高喊，在那人的陪同下，气势高亢，迎接即将到来的那场战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