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夜一碰安然,安然就在迷乱中喊了声“延之。”
很多话无需多说,只以热烈和热情来表示就行。
两人抵死缠绵。
从床上到地上,再到床上。
他给了自己能给的所有。
待安然平息下来,北冥夜亲自把她送回御园。
安然沉默看着他高顷的身影,陷入深思。
他的背影为什么与延之那么像?
就算世上卓越风华的男人都有相似之处好了,但在私密相处那一刻为什么也那么一致?
一想到这里,她的思维就戛然而止。
一切推理都陷入僵局。
“少奶奶,刚才那位先生的背影与少爷真是太像了!”张嫂望着北冥夜远去的背影叹息。
“我也这么认为。他走路的动作和韵律像极了延之。”安然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句话,很是欣慰。
“那次您喝醉就是他送您过来的。”张嫂想起北冥夜第一次来御园的情况,“我记得很清楚,他问都没问,抱着你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卧。”
安然一脸惊诧。
越细究,北冥夜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他究竟是谁?
他以前口口声声说是延之的故人,到底是真是假?
她在感情上是个很有自控能力的人,如果她在他的身上找不到延之的影子,是绝不会多看他一眼的。
世上有容貌相似之人,但那种时刻的习惯和动作能如此之像就说不过去了。
他会不会就是——
延之??
她心底忽然冒出这么一个无比大胆的想法!
当初为了救小莫,他动用巨额资金,又替他挡枪收拾左燮,为救她不惜与北冥结衣翻脸,试问谁能为她做到这一点?
除了她的延之还能有谁!
他一直说不在意他心里有延之,试问哪个男人能对自己深爱的女人如此宽容?
这些延绵千里的草灰蛇线聚在一起,她得出一个结论——
北冥夜就是南宫晚!
她双手颤抖,划开手机。
拨了几次,就是没人接。
她驱车直奔北冥夜的别墅。
整座别墅除了几个一问三不知的普通仆佣,找不到任何知道北冥夜行踪的人。
见不到北冥夜,她是不会死心的。
她这次铁了心要问个清楚。
她独自在客厅等,。
“夜哥哥。”北冥蜜雪欢快的嗓音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夜哥哥呢?”看到安然,她很不高兴。
安然懒得与这个智商不在线的孩子说话,保持沉默。
“都是因为你,夜哥哥才开始疏远我和爸爸。他们现在面和心不合,指不定哪天动起手来,无论他们其中哪个人受到伤害,我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话,安然充耳不闻。
“夜哥哥去哪儿了?”北冥蜜雪湛蓝的双眸一翻,像个十足的洋娃娃。
“不知道。”她回了句。
“别以为你们有过婚姻就了不起,我都让人查清楚了,你们这些年分分合合加在一起还没我和夜哥哥相处的时间长!”
安然一个激灵,“你说什么?”
“这都听不懂?那我就再说一遍,就算你们以前是夫妻又能怎样,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弃夜哥哥的!他早就不是南宫晚了,他是北冥夜!”
安然身子僵住,胸口一紧,两只耳朵嗡嗡直响。
北冥蜜雪说了什么?
早就不是南宫晚,是北冥夜!
她的大脑停止思考,一片空白!
北冥夜就是她的延之!
泪水已经从她脸上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她浑身颤抖,不能自己。
“怎么了,我的话刺激到你了?你应该有心理准备,你们已经是过去式了,他单方面解除与我的婚约不算数!我这辈子都赖定他了!”北冥蜜雪看到安然情绪失控,很是得意。
“夜哥哥权衡利弊,最终会选择我,不信咱们走着瞧!”
安然的思维停止在北冥蜜雪那句“他早就不是南宫晚了,他是北冥夜”,她的心不可抑止地痛起来。
她的延之原来没死,没有丢下她和小莫!
从他回T市那刻,就一直用他独有的方式爱着她,护着她。
她怎么这个时候才发现他就是延之!
她一次次拒绝他,折腾他,他总用“你迟早会为今天的错误而后悔”暗示她。
想到这里,她越发愧疚。
延之,延之——
快点回来!
她摸出手机,手一抖,手机掉到地上。
试了好几次总算捡到了。
她颤抖着再拨那个熟悉入骨的号码。
还是没人接。
北冥蜜雪紧盯安然手机,看有没有北冥夜的消息,还是无果。
看到安然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多日的郁闷一扫而光。
看来,自己刚才那番话刺激到这个女人了。要不她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
“记住,别再试图用过往绊住夜哥哥的脚。我比你年轻,整个北冥集团都是我的,他对你只是暂时的旧情复燃,你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以后不许你再来这里!”
北冥蜜雪又叨叨了些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北冥蜜雪见安然依旧是那个痴痴傻傻的样子,哼着小调走了。
安然颤颤起身,走进北冥夜的卧室。
她双目含泪抚过他的床,他的桌子,他的椅子······
她无力地倚在他床上,想着他出现在T市的那一幕幕,她怎么那么傻,现在才后知后觉他就是延之!
她手机响了。
北冥夜。
她心跳失衡,攥紧手机。
“安安,你找我?”他喑哑的嗓音对她而言格外好听。
她已经泣不成声。
“怎么了?”
“你——马上来——我在你卧室——我必须马上见到你!”她结结巴巴。
“等我,很快。”他挂了电话。
她泪流成河,抱着手机哭倒在地。
等着她的是相认,还是拒绝?
他来T市没有认她和他自己的家人,肯定有苦衷。这次他还会对自己隐瞒他的身份吗?
她不敢再往下想。
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安然好像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安然抬眸,正好对上他的脸。
“安安,怎么了?”他大步过来,刚伸手想抱起她,她就扑到他怀中,嚎啕大哭。
她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延之——延之——”
他眸色一紧,对上她的双眼,“我是北冥夜。”
“不许——说是——北冥夜!”她捧着他的脸,深深望着他,“延之——哪怕你变了模样我也知道是你!”
他心跳加快,轻轻掰开她的手,“你可以把我当做延之,但我确实是北冥夜。”
“骗子!你个骗子!”安然双手捶打在他身上,“为什么不敢承认?你看我伤心的还不够?你看我崩溃的样子很开心?你看到小莫没有父爱很坦然?”
“冷静一下。”他掩住体内的狂躁,尽量平和一些。
“明明你就是延之却不承认,你让我怎么冷静!延之——”她的手再度覆在他脸上,从他的额头,眉毛,双眼一路往下——停在他的胸口。
“延之,你的心告诉我你在对我撒谎!”
“安安,我是谁都无所谓,只要你喜欢,可以把我当做任何人。”这句话一出口,他倍感无力苍白。
她终究是起疑心了!
这么快让她知晓自己的真正身份,这不是他想要的!
在他不能完全保证自己在半年后的计划中获胜之前,他不想露出任何信息。
“如果你不是延之,你怎么会对我的身体那么熟悉?你怎么会唤我‘安安’?你怎么会在那一刻问‘我好不好’?”她决堤的泪水打在他的衣襟。
他无言以对。
这些都是他致命的疑点,却又是他对她最刻骨的思念。
终究是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一想到半年后那场血与火的较量,他的心旋即又硬起来。
“巧合而已。”
“你还不承认?”她很是失望,放开他,缓缓走近卧室外面的露天阳台。
他一脸紧张跟着她的步子。
“延之,你不承认就算了。我不勉强你。但是——”她语气一顿,满目凄然,“我的身子被你碰过,如果你是延之无所谓,但如果你不是延之,我绝对不会原谅我自己!”
“安安。”他已经猜到她的意图,失声大叫。
“别过来!”她一只脚已经放到栏杆处,甚是绝望,“别以为这是一楼楼顶摔不死人,我会头朝下把自己扔下去,不死也残!”
“你——就那么想让我做延之?”他还纠结在说与不说的边缘。
她苦笑,“你承不承认无所谓了,我去意已决。如果你还有点良知,就帮我照顾一下小莫吧!”
她又朝外挪动一步。
他大步一跃,快速去捞她的手。
她条件反射一躲,身子往后栽去——
“安安,你个小混蛋——”他强有力的右臂一紧,把她轻盈的身子硬硬地给扳了过来,两人滚在阳台的的地上。
他深深地吻住了她冰冷的唇——
“安安,我就是你的延之!”
“再说一遍!”她凝望着他。
“我就是你的延之!”他喊。
“再大声说一遍!”她笑出泪花。
他的唇飞快地代替了语言的复述,以自己最原始的渴望回答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