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依依最大的好处就是识趣,赶紧走人。
“不许再工作了。”北冥夜拿起她面前的文件和手提电脑。
“公司事务太多,我先赶着处理一批。”安然右手伸出抢被他拿走的东西。
“我来。”他坐到她身侧,摊开文件和电脑,“有不妥的地方就给我说一声。”
不知什么原因,安然对北冥夜就是放心。
她与他并肩,看着他处理南宫集团的批文报表。
他完美的侧脸轮廓映在她的眼帘,那么认真,那么干练。
记忆中,延之就是这个样子。
她不由得倚在他侧身,静静感受他的气息。
没有纷扰的世事,没有任何的担忧,这种岁月静好的日子真好。
北冥夜处理南宫集团的公文很是娴熟,安然心眼里大写的佩服。
这些文件花费了他将近一个小时。
“谢谢。”
北冥夜真是个商业奇才,南宫集团业务竟能无师自通。
“跟我还客气。”他开始替她收拾文案。
安然低笑,一个问题困扰她好几天了,思前想后还是现在就说吧!
“我——”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双臂一伸搂住她的腰,“跟我还难为情?”
“我们暂时还不能要孩子,最好采取一些措施。”
她脸皮发涨,还是说出了目前横在她心头最大的事儿。
这几天两个人随心所欲,没有任何节制。
她担心万一来个孩子怎么办?
“怀了就生!”他很干脆,“我养得起。”
她记得延之就说过这样一句话。
两人真是出奇的像!
她心中既有苦涩又有甜蜜。
苦涩的是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延之,甜蜜的是眼前的男人与延之有很多相通之处。
这两种矛盾纠缠在她脑子里,她一边痛苦一边沉醉。
“你就不想跟我生个孩子?”他的手勾起她的下巴。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她不想撒谎。
因为她一直把他当做延之来爱,如果此刻再来个新生命,会把他推得离自己更远,还是更近?
一切都是未知数,她还没有尝试的勇气。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对不起他,忙解释,“我现在住院用了很多药物,一旦怀了孕,会影响胎儿发育。”
“我懂了。”北冥夜笑得深沉,覆在她耳边,“这件事交给我吧,今天晚上就采取措施,好不好安安?”
“嗯。”她嗓音很低,带着愉悦和期待。
此刻,她能强烈感觉他的变化。
“你——”话没说完就被他堵住双唇。
一开始就带着天雷勾动地火的强势,把她烧的片甲不留。
“你——真混——唔唔唔——”再一次被她吃干抹净!
“安安原谅我,一靠近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下不为例。”她气得咬牙切齿。
“再来——”他没有罢手的意思。
两人缱绻情深,如同比翼鸳鸯过了几天神仙般的生活。
她沉醉在这种身心俱献的销魂感觉里,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所有的感情和感觉都放到北冥夜身上,更确切地说,是她的延之。
她体内潜藏的欲望和期盼被他撩起,跟着他一起放纵,一起沉沦。
再过一天她就要拆线,然后回集团上班,也就意味着她与他这种销魂的日子要告一段落了。
她缓缓收拾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北冥夜从背后搂着她。
“安安,以后我每晚都去爬你的窗户。”
“不许了。太危险。如果不忙我就去你那儿。”她声音低如蚊蝇,带着无限的娇羞。
“我的住所离你太远,我马上在南宫大厦附近弄套房子,好把你金屋藏娇。”经过这几天的耳鬓厮磨,他对她越发依恋,也不想和她分开。
她转身与他对视。
情意绵绵。
“陪我出去嗮嗮太阳。”她轻轻牵起他的手,往病房后面的小花园走去。
时已傍晚,夕阳西下。
这里是一座高档的私人医院,平时人就少,此刻天色欲晚,小花园中更是安静。
安然还穿着肥肥大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娇娇弱弱地倚在北冥夜身上,两人亲密地低语。
“如果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多好。”安然由衷而发。
这几天的相处,使她对北冥夜的感情发生了大逆转,她对他有了强烈的依赖。
“这一天不远了。安安,半年后我要回F国一趟。”他双眉微微一皱,想着他早就定好的大计划。
他要把一切留在F国解决,那里不光有他的羽翼和势力,还有十分有利的大环境。
F国是一个暗黑势力横行,一切靠武力说话的国度。那里没有仁爱道义,只有强和更强!
谁拥有的财富和枪支弹药多谁就说了算!
每天都会上演各种豪门巨族倾轧的惨剧,早上还可能衣香珠贵,晚上就可能已经喋血街头。
他对半年后的F国之行结局难以预料,所以他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生怕到时候再让她和自己的家人空欢喜。
她们已经经受了一次失去他的痛苦,他不能再让她们品尝痛失亲人的苦楚!
“我希望你能在T市定居。”安然倚在他怀中,“都说F国黑势力主宰很多领域,那里治安不好,你回去我真的不放心。”
“有些事我必须亲自处理,处理完,我就陪你在T市,永远不再和你分开。”他的唇吻在她光洁的额头。
安然闭上双目,承受着来自他的柔情。
“安然,你在做什么?”
苏韵松的声音忽然响起,刺的安然一怔。
不知何时,苏韵松和绣珊已经站在她和北冥夜前方了。
“妈,二姐。”安然脸色大变,忙离开北冥夜怀抱。
北冥夜双目带着兴奋的光芒,凝视几米之遥的苏韵松和绮珊,他的眼中波涛阵阵,再无昔日的冷漠。
素不知,他这种眼光映在苏韵松那里就彻底变了味。
苏韵松脸色惨白,目光如刀狠狠刮过安然和北冥夜,有些站立不稳,绣珊赶紧搀扶住。
“您,没事吧?”北冥夜关切地大步向前,刚靠近苏韵松,就被苏韵松狠狠扇了一巴掌。
北冥夜欲言又止,笑望着苏韵松,不语。
“妈,对不起您和南宫家的是我,您要打打我好了。”安然缓缓走到苏韵松面前。
苏韵松拉住绣珊的手,嗓音哽咽,“你就这么袒护他!绣珊我们走!”
“妈,对不起。”安然跟着她们的步子。
“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妈,你也不是我儿媳妇。”苏韵松气得浑身颤抖。
前几天打电话,她说自己出了差,上午又给她打电话,她说在回来的路上,放着恁大的集团不管,跟一个居心不明的男人在这里卿卿我我,她把自己和九泉之下的延之放在何地!
安然知道,此时自己越解释苏韵松越生气,干脆闭嘴,目送她们离开。
北冥夜不怒反笑,“要不要我载你去跟她解释一下。”
安然却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刚才的小兴致再也提不起来。
她跟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被婆婆看到了!
刚才苏韵松的反应彻底击醒了她。
她一直以为北冥夜就是他的延之,可惜真的不是!
她还要骗自己多久!
他胳膊刚放到她的腰际,她就冷冷甩开他,直奔病房。
她换上自己的衣物,拿起收拾好的行李,就走。
“怎么了,明天拆完线再走。”他拦住她。
“北冥夜,我一直把你当做延之,对不起,从现在开始我要静一静。别来打扰我了。”她不敢看他漆黑的双目,怕多看他一眼,自己就没有勇气离开。
“总有一天,她们都会原谅你。”北冥夜不让她走。
“刚才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婆婆捉奸在床的坏女人!”她满脸痛苦,“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我们别再来往了!”
“我怎么舍得让你走?”他笑意阑珊,双臂的力度加大,在她腰际摩挲起来,“我就是你的延之。”
“对不起。”安然用力推了他一把,走出病房。
她刚拿出手机要给自己的司机打电话,北冥夜就抢过来,“我送你回去。”
她垂眸上了他的车。
“准备回南郊还是西郊?”他问。
她沉思良久,“我要去御园。”
他脸上笑意更浓,故作不知情,“为什么?”
“我要去向延之忏悔。”她轻盈的泪珠挂在脸颊。
她一路沉默,他不时地笑着扫她一眼。
到了御园,北冥夜刚想帮她拿行李,她却早先一步抓起行李下车。
北冥夜跟着她的步子。
她猛然转身,“不许你进御园一步!”
他笑着点头,“我听你的。安安,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没让我早点进御园。”
安然不理他,一脸凝重进了别墅的门。
张嫂忙着接过她的行李。
安然好长时间没来这里,她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真是物是人非!
她已经做错了!
她不该接受北冥夜的示好!
如果她让北冥夜来这里,就是对南宫晚最大的亵渎!
她翻出手机,拨通苏韵松电话——
无人接听。
打给绣珊,也是无人接听。
她心中烦躁不堪。
忽然间,手机响了。
竟然是汪丹若。
“妈。”她刚开口就被汪丹若打断。
“你婆婆和绣珊在我这边,你赶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