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依依前脚刚走,苏韵松的电话就打进来。
“妈。”安然忽然间有种心虚的感觉。
她潜意识里觉得对不起苏韵松这个婆婆。
“我在集团对面的咖啡馆,你有空来一趟吧,我想见见你。”苏韵松声音很是轻柔。
这两年,两人的关系确实比以往缓和了很多。
“我马上过去,您等我。”安然抓起手包下楼。
苏韵松已经点好两杯咖啡,静静地等着她。
“妈,让您久等了。以后如果想见我,您给我个电话,我去找您就行,不用您来回跑了。”
“安然,你是个聪明孩子,妈这次来找你,你应该明白的。”苏韵松尴尬一笑,“最近我听到很多风言风语。”
安然顿时心如明镜。
婆婆来兴师问罪了!
安然故作一笑,安静地听着。
“你这么年轻苦守着也不是个办法,妈妈思想不保守,如果你能找到真正适合你的人,我不会说任何阻止的话。但是左燮和北冥夜这两个人都不行。”
“妈,您都听到什么了?”安然不安。
自己好像一个被人抓奸的小媳妇儿,心虚的很。
苏韵松只是笑笑,“飞短流长,简直污了耳朵。”
安然知道苏韵松是个很有涵养的人,虽然寥寥几个字,但外界传言一定很难听。
“妈放心,我有分寸。”她浅浅啜了口苦涩不加糖的咖啡。
“妈还要再问一句,你当真要和北冥夜谈婚论嫁?”苏韵松终于说出了此行的重中之重。
安然垂眸沉默。
苏韵松很快就从安然的表情上得出了答案,叹息,“世间人无论谁都难逃****之网,尤其你们年轻人。我听说北冥夜只用了两年时间就从一个无名小辈坐上了现在的位置,在北冥集团呼风唤雨,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其狼子野心可见一斑。他接近你会不会有什么目的?”
苏韵松最后一句话甚是含蓄,但是下面隐藏的潜台词已经很清楚了。
“他不会的。”安然声音很无力。
“安然,妈不得不提醒你,老爷子风雨几十载,南宫集团有今天不容易,没有了延之,我们还有小莫。小莫才是我们的希望。”
“妈,上次小莫出事就是他出手相救。”尽管这种解释在婆婆面前很无力,可安然就是想说出来。
“我们女人最大的软肋就是感情。男人为了达到目的往往不择手段,一旦目标达成,都是六亲不认的主儿。在巨大的经济利益和女人面前,男人选择的都是前者。”
“妈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安然咽下杯中的咖啡。
“孩子,千万记住,莫要让感情蒙蔽了双目。”苏韵松话说到这种份上,安然已经不想再替自己辩驳什么了。
目送苏韵松离开,安然心里烦乱不堪。
如果不是苏韵松提醒,安然差点忘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
她不光是一个女人,还是南宫集团执行人,她不能让恁大的集团出一点差错。
为了集团,为了南宫家,不该要的就不要再奢求了,该断的就断了吧。
她划开手机,翻出那个熟悉的号码,狠下心来删掉。
心好痛,但是她只能这么做。
从此她要与****无缘。
回公司忙到中午,她独自去公司食堂转了一圈,也没什么胃口,干脆回办公室继续加班。
“穆总,北冥先生来了。”LILI话音刚落,一个黑色雍容的身影就出现在她面前。
LILI识相地退出去。
她只看了他一眼,就失去了解释的勇气。
“安然,为什么失约?我的电话根本就打不进你的手机。”他双臂撑在办公桌上,深深望着她躲闪的眼神。
“对不起,我们昨天太鲁莽。大家都静一静吧。”安然不看他。
“反悔了?”他已经猜到这个结果。
“昨天晚上就是一个错误,我们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安然起身,“我坐在我丈夫的办公室里,跟你说着暧昧的话,我好鄙视自己。请你成全。”
“谁来成全我?”他抱住她,“安然,我的心已经捧了出来,这个时候你却说不要了,你简直要了我的命!”
“大家都是成年人,别感情用事好不好。”
他不顾她的躲闪,托起她的下巴就吻。
她被他抵在墙角,他很强势和霸道地攻城略地。
她不再如昨晚一般主动温顺,用力推拒着他。
“安然,你是我的。”他喑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如蛊。
她瞥到办公桌上一家三口的照片,心顿时就冷起来。
她在和一个陌生男人做什么?
她大喊,“LILI救命!”随即门声响动,LILI进来。
“穆总——”
北冥夜身子僵住,双目如同一只受伤的狼,孤绝无依,他缓缓放开身下的女人,落寞而去。
安然倚在墙角,泪流如注。
一下午安然无论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早早下了班亲自去幼儿园接了小莫,一起回老宅陪苏韵松吃晚餐。
小莫一周没见苏韵松,很是粘人,加上明天就是周六,小莫索性留在老宅。
安然独自驾车回南郊。
夜间蜿蜒的山路更是寂静,前方灯光闪烁,安然减速。
前方的路竟然被两辆黑色霸气的悍马给截住!
几个孔武有力的陌生男人砸开她的车门,把一个黑色头套硬硬地套到她头上,把她拖到另一辆车内。
安然手机已经被搜走,她心生惶恐,只能静待其变。
头套被摘下,她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废弃仓库之内。
发霉腐烂的味道刺鼻,地上潮湿不堪,残破斑驳的墙壁。
“穆姐姐,别害怕。”女孩子脆如琳琅的嗓音与这里格格不入。
十几个黑衣男子簇拥着个子娇小的北冥蜜雪,款款而来。
“你什么意思北冥蜜雪?”安然原本对这个心无城府的女孩子蛮有好感,但现在看来自己走眼了。
“没什么意思,这两天你令我很不爽,我这心脏本来就不好,如今更觉得这人生没意思。”北冥蜜雪坐到一张椅子上,悠闲地翘起二郎腿。
安然立刻明白,北冥蜜雪因爱生恨了。
“把我弄到这里,能解决你什么问题?”
北冥蜜雪咯咯笑得花枝乱颤,清脆甜美的声音回荡在空旷室内。
“夜哥哥才与你相识几天,就爱你爱的死去活来。我承认你那张脸比我美,如果我给你的脸蛋儿划上几刀,你说夜哥哥还会不会喜欢你这个丑八怪?”
一个男人恭敬地递给她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北冥蜜雪轻轻拿起,雪亮的寒光映着她那双湛蓝清澈的眸子。
安然哭笑不得,这丫头丧心病狂!
“姐姐千万别怪我啊,要怪就怪你生得太美,夜哥哥对你迷恋太深了。”北冥蜜雪雪白的小手转动锋利的匕首。
“你是在犯罪!只要你动我一下,你就得承担刑事责任。”安然吓唬她,其实她心中也没底,这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昏暗的房间,地上散落着几只空瓶子,北冥夜对着自己的影子自斟自酌。
庄真匆忙赶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他猛然起身,破门而去。
废弃潮湿的仓库里,北冥蜜雪娴熟地玩着手中的匕首,走向安然。
安然双手被捆,往后退着。
“北冥蜜雪你疯了!”
“穆姐姐,我只是想在你脸上划两刀,仅仅两刀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她逼近安然。
“夜哥哥没来T市前,对我百依百顺,如今他为了你连我都打了,你的脸面可真不小。”北冥蜜雪一口玉牙咬的咯咯响。
安然退到后墙壁,再也无任何退路。
怪就怪自己招惹了北冥夜,如今老天替延之来惩罚自己了!
“北冥蜜雪,有本事就一刀捅死我!”
“我可没那么傻,我在你脸上划两刀,顶多赔俩钱判个缓期,捅死了你,我这辈子就完了,哪个更划算呢?”北冥蜜雪手中的匕首放到安然脸颊。
一抹沁骨的凉意从安然脸颊弥漫到整个身子。
她的脸马上就要毁掉了!
“如果你动了我,但凡我有一口气在,我定加倍奉还。”安然神色一凛,对上北冥蜜雪的蓝眸。
“我不是男人,不会怜香惜玉的。穆姐姐,怪就怪你自己太招人喜欢了。”
“砰!”
仓库的门被重物撞开。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门口。
一身黑衣的北冥夜带着下属来了。
安然的目光与他交织在一起。
他的眼中满满疼惜。
“住手!”他狠厉的嗓音贯彻整个空荡荡的仓库。
北冥蜜雪没有放手的打算,匕首依旧贴在安然脸颊,双目紧盯北冥夜,“夜哥哥,不许动!你一动,我手一抖,她的脸就毁了。”
北冥夜的下属欲上前,北冥夜左手一挥,众人退下。
“你想怎样?”他隐着怒火的双目对上北冥蜜雪。
“你想让我怎样,夜哥哥,我最听你的话了。”
“放了她。”北冥夜薄唇微动,语气决然。
“我的心都被你们伤透了,放了她你说可能吗?”
“说出你的条件?”北冥夜目光如刀,刺向洋洋得意的北冥蜜雪。
她笑起来,娇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夜哥哥,你对她真是好,我嫉妒的心病都要犯了。”
北冥夜大步走向她和安然。
“不许再近一步!”北冥蜜雪尖叫起来,手中的匕首狠狠压住安然,“再往前一步,我就划破她的脸!”
“说!怎样才能放了她?”
“夜哥哥,为了她,你当真什么都可以做?”北冥蜜雪语气酸涩。
北冥夜点头。
安然凄然地望着他的脸,眼睛有些湿润。
“好。”北冥蜜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如果舍得捅自己一刀,我就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