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一样的状态并不会改变Xray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还在正常轨道上进行着。
我能控制的，只有我自己。
今天早上的例会依旧按时开，顾泽南也没有什么异样，各部门把工作汇报做完之后，我示意大家等等，然后站起身来，“顾总，”我转向顾泽南，但眼神却越过他看向了他身后的窗台，并没有直视他，“上一次开会的时候薛氏地产的薛总说希望咱们能有人和他一起去见客户，谈度假村招商的事情，我想了很久，我觉得还是我去比较合适。”
在会议快结束的时候说出这么一个自荐的要求，无异于往已经平静下来的湖面上扔了一颗炸弹。
所有人屏息在等，无数好奇的因子在空气中窜动，但没人敢问个究竟。
顾泽南看着我，虽然我的视线越过了他，但是我感觉得到他眼神中对我的炽热。
许久之后，他开口，“你不是说手头有些工作暂时还放不下吗？”
我笑笑，“下周才出差，还有几天时间，我可以尽快把工作完结，顾总难道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开玩笑的一句话，却也带着一些真心。
顾泽南没接话，也只是回应了一个笑容。
我接着说，“再说了，不是还有程助理在吗，如果真的还有工作的遗漏，可以交给他。”
最终我还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也给了顾泽南一个缓和。
“好，既然你主动请缨，那就拜托你和薛总了，招商对度假村项目来说很重要，你们肩上的担子也会很重，辛苦了。”
顾泽南的客套简直到了模范上司的标准，滴水不漏不带任何不该有的感情。
相比起来我真是差劲得多，虽然也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总是容易语气激烈的像是针对谁一般。
其实大家都看得出端倪吧。
出了会议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门口给薛天奕打电话。
开完会的大家都在往外走，只有我站在原地。
“喂，出差的事情决定了，我和你去。”我没有多余的客套，直截了当的这么说着。
薛天奕的电话在手机里存了很久，一直没有拨过，今天是第一次。
像是一个紧闭的窗口，一旦被捅破，便是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我的声音很大，足以在这混乱的脚步声中清晰可闻，那个站在会议室里的顾泽南，也一定听得到。
反而电话那头的薛天奕很是诧异，顿了好一会儿之后又问，“你确定？”
这个问题不只是问的出差，还有别的意味。
“准备一下吧，需要我做什么提前和我说，按你安排的时间准时出发。”
说完这一句后，我挂了电话径直离开了这里，没有再回头看一眼，不知道身后的顾泽南是什么样的表情。
看了也没用吧，他从来也不会把自己的心境暴露在别人的眼中。
中午吃的依旧是程璟尧给我带的饭，现在还真是有些依赖他，如果不是他的细心，不知道多少个中午我都会因为忙碌而被饿肚子。
程璟尧把饭放在我桌上，讨好似的说，“姐，吃点东西吧。”
我看着他一张笑脸几乎伸到了我脸前来，佯装生气，“有事找我？该不是要借钱吧？”
“不是，我暂时还没穷到借钱的份上，”程璟尧坐了下来，“我就是想逗你开心一点。”
他的善良让我一瞬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话，只好笑笑，“我挺好的，没有不开心，你别瞎想。”
“嗯……”程璟尧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也没有过多的纠缠，换了个话题，“安东一直在说很想你，要不等你出差回来之后，咱们聚一聚吧。”
“行啊，等回来之后，带上他和小桃，咱们一起出去玩。”我露出个轻松的笑容，拿起桌上的饭菜，打开袋子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嗯，好香，谢谢你。”
“一份饭而已，姐你别客气。”
“我说的是谢谢你对安东的照顾，他挺不容易的，你能把他照顾的那么好，你也很不容易。”
“我也没出什么力，是我妈照顾他比较多一些。”
听到这里，我拿着筷子的手一滞，很多感慨涌了上来。
程璟尧的妈妈能摒弃以前宁四海做过的一切，去对他的儿子那么好，是真的释怀了，还是因为心里的那份爱一直存在呢？
宁四海这样无耻且阴险狡诈的一个人，怎么配得上那么善良的爱。
我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手里的工作确实还有很多，之前我用这个理由回绝薛天奕出差的工作时候，压根也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大概是对我说谎的惩罚？工作好像突然多了起来来证明它的存在感，我一直忙到天擦黑了，才好不容易把明天的工作做完，还有后天的大后天整整一周的工作在等我，需要三天内捋清。
想想也真是觉得头疼。
今天加班的人并不多，我走下楼的时候身边只有其他部门几人走过。
还没走到大厅，远远的我就看到门外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连忙隔着好远就打招呼，“虞北姐！”
虞北姐看到后也朝我走过来，“宁西，今天很忙吗，我看你们楼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还行，反正每天都得加会儿班。”我笑着问，“虞北姐你找顾泽南吗？他今天下午约了个客户，好像要一起吃饭吧，现在不在公司。”
看到虞北姐突然出现在眼前，我第一反应竟然是她是不是有工作任务来的，直到看清她穿的是便衣，这种担心才落下。
“我不找他，和他没什么好聊。”虞北姐对自己这个弟弟可是从来不客气，大概也只有她敢那么直接的对顾泽南不客气。
“那是？”我疑惑，“找程璟尧吗？”
我始终没把她的目的和自己联系在一起，直到她的下一句说出口，“我找你，宁西，找个地方聊聊吧。”
找个地方聊聊吧，这种鸿门宴似的邀请，总会让人心里不安。
和虞北姐在一起的时候，她是主导的那个人，我什么都不用准备不用考虑，就跟着她走就好。
顾家的人血脉中就有这样的传统，可以干净利落的把所有事安排好，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所以十分钟之后，我和她就面对面坐在了餐厅里，面前已经摆满了菜。
“我以前问过泽南你的爱好和口味，这些你应该会喜欢。”虞北姐把纸巾递给我，“咱们俩就不必客气了，先吃饭吧。”
我接过筷子后笑笑，“我也不想和你客气，但是虞北姐，你这没有来由的和我吃饭，让我很慌张啊。”
虞北姐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很随意似的说，“既然是我来见你，那咱们之间的话题，当然得是围绕着泽南，不是吗？”
这是第一次在提到顾泽南的时候，我心里竟然没有半点波澜，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心如死灰。
“他让你来找我的？”我问，这句话有些冷漠。
“当然不是，”虞北姐非常温和，“以你对他的了解，他可能让我来找你吗？”
顿了顿，她接着说，“其实早在当初顾泽南告诉我他遇到了一个女孩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当时我也劝过他，我不希望他陷在过去的记忆中走不出来，但是六年前的顾泽南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的他固执到几乎偏执，遇到的事情太多，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几乎把他压垮，我根本劝不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所以虞北姐，其实你一直知道我的存在？”
“是，”她点头，“最初就知道，后来顾泽南给我发过你的照片，告诉了我四个字，‘她回来了’……”
她回来了，顾泽南把我变成了那个女人的模样后，向全世界宣告，她回来了。
“他从头至尾都是错的，”虞北姐说的很严肃，“可当我知道他的做法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地，我来不及阻止，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我能做的只是尽量把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
“虞北姐，这件事本来就与你无关，”我摇摇头，“当初顾泽南如果不从那场车祸中救出我，等待我的也只有一死，尽管我知道她救我也不过是一场刻意的安排，因为我的母亲就是害死顾夫人的那个医生……”
“什么？”这次换做虞北姐惊讶，“那个医生？”
我原本只是试探的一句话，没想到虞北姐竟然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我点点头，“是，顾泽南从韦凌那里得知我母亲的事，得知害死顾夫人的凶手逍遥法外，而且还有一个女儿在，他应该一直在跟踪我，伺机下手，偏偏当时我家也发生了变故，他很及时的赶到了车祸现场，救出了我，把我留在他身边，整整六年……”
虞北姐长叹了一口气，“我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大胆……我以为遇见你不过是一个巧合。”
我微微笑了笑，“其实我不怪他，我母亲犯了错是事实，我替她受过也是罪有应得，我可以接受他想要在我身上报复的心，可是我忍受不了他把我当作别的女人的替身，整整六年，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分钟，他心里想的都是别人……”
我说到这一句停了下来，有些悲伤的情绪控制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