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院子,清至这才知道这房子的构造,原来是几个房子围起来的。中间是个小院子,倒也是别致有趣。
跨过了高高的门槛,便来到了外头。清至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凡间的滋味,车水马龙的大街。街边有老婆子提着花蓝子叫卖着。仲长打发了小顺子把婆子手头的花一股脑全买了下来。
那婆子千恩万谢的,拜了又拜,方才拿着银子一瘸一拐的走了。仲长看着那婆子的背影,笑了笑。助人为乐的事情,他是很喜欢做的。
“清至姑娘,鲜花赠美人。”他顺手弯腰递于清至,一副温润君子的样子。没有丝毫的痞样。
清至瞧着这一篮子花,虽是十分稀罕不已。然她还是听信叔公的话的,冷着脸没有搭腔,径直进了马车。即墨跟随其后,嘲笑般的冷哼了一声,也钻进了马车。徒留仲长一人站在外面,手里还端着那花蓝子,着实有失颜面。
一旁的小顺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仲长一脚踢过去,将花篮甩在小顺子身上,“你还敢笑!”
“奴才错了,奴才错了。”小顺子慢慢悠悠的接过花篮,放在马车的外围上,“主子,你别着急啊。”
“你小子!”仲长伸手指了指了小顺子,也进了马车。“走吧。”随后,马车内传来声音。
小顺子得了命令,一把跳上马车。抡起鞭子,利索的赶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到了集市,一路上横冲直撞的。行人们瞧见这马车上的标识,也都乖乖的让道。
车上的清至掀起帘子,好奇的往外瞧着。看着一个个小摊子,摆着各式各样新奇的玩意儿,想着着实有趣。可惜没法下车去拿,她眼里有些黯淡,倒是被仲长看在了眼里。
“小顺子,停车。爷要自己逛。”他大声吩咐着,马车随即停下。
“爷,这不好吧。街上人太多了,怕冲撞了。”小顺子犹犹豫豫的说着,自家主子金贵的很,可不好冲撞着了。
“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仲长不耐烦的先行下了车,一把将小顺子推开,自己伸了手,想要扶清至下车。却不想清至一纵身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
“凡人,不用你扶。”不知怎地,知道仲长只活了十八年后。清至便十分的瞧不起他了。这一声凡人更是叫的仲长哭笑不得。
“清至,带上这个。”即墨下车后甩给清至一块面纱。清至容貌太过出众,还是不要暴露的好。清至也乖乖的戴上了,倒不是因为多听即墨的话,只是周遭热切的目光瞧得她有些害怕。
“清至姑娘,我瞧着你在马车上坐着,没法亲自观看这些小玩意儿。现在边走边逛,你可满意多了。”仲长在小顺子面前是爷,可在美人面前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狗腿子’。“想要什么直接拿,我请客!”
“真的?”清至歪着头,眼里闪着光。她瞧中了好几样东西,如今一定要好好瞧瞧。
“自然自然。你喜欢什么,只管拿!”仲长别的没有,钱倒是多的花不完。毕竟人家是这南国的王爷,财势滔天。
“那我便不客气了。”清至虽是戴着面纱,然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看得出心情不错。仲长得了美人的笑,心里跟抹了蜜似的,除了点头再无他言。
至于即墨则沉默着看着仲长奉承着自家这孙侄女,心下里却不住的摇头。这小子迟早毁在女人手里。不过这样的王爷才是皇帝最不忌讳的,倒也安全。
“即墨兄,走吧。”仲长拍拍即墨的肩膀,朝清至的背影看去。两人便跟了上去。
清至在这街上走着,看见什么都稀罕。簪子、小泥人、脸谱,凡是没见过的物件,统统叫店家包了起来。不多一会,跟来的几个小厮手上都抱满了。逛到最后,连即墨与仲长都未能幸免。
“这美人,不论是何族,这买东西的习惯都如出一辙。”仲长有气无力的抱怨着。
殊不知他们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引起了这集市上所有人的注意。酒馆、茶铺,都谈论着九王爷又带了相好扫街了。仲长听了扫街这一词,除了感叹民间人才济济外,竟再无他言。
“这美人买东西可不就跟扫一般嘛,此人真乃世间奇才,这个词用的真是太妙了。妙哉妙哉。”小顺子听着自己主子小声的嘀咕声,差点没去请大夫来瞧病了。
却说清至逛的也累了,三人进了这京都最大的酒楼。话说这酒楼也是有些名堂的,每日只纳客百人。据说定位子的官宦人家都排到后年头去了。若不是九王爷仲长一向无赖,从刘员外儿子手里抢了这名额,今日清至可是尝不到这人间美味了。
三人入了雅座,也不见有人递上菜单。那小二也只叫三人枯等着,这也是此店的一大特色。不管你是谁,进了店、入了座。可就由不得你了,大厨给做什么,便吃什么。店家捧来账单,说是多少钱,你就得乖乖的把钱掏出来。
有着两个怪异的规矩加持,这酒楼还能做的如此兴盛,可见大厨手艺之高。光论名字,就把一般酒楼比了下去。此楼名唤离世,水墨勾勒的牌匾挂在高脚屋檐之下。
“清至姑娘,你瞧着如何。”仲长再次发挥出死缠烂打的招数,巴巴地问着清至。
清至虽活了百年,然还只能算的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面对着仲长无止尽似的嘘寒问暖,也不好一直冷着一张脸。
“很不错。”她稍微提了提嘴角,也改了强硬的腔调。即墨看着自己的孙侄女,有些无奈的摇头,这女娃还是太小了些。
“那就好,那就好。小顺子,把方才从四色轩买的糕点拿上来,给清至姑娘尝尝。”仲长得了笑脸,极其开心。然此人也并非是喜欢清至,他自小的癖好便是喜欢美人。美人不开心了,他比旁人都要难受。但只要美人笑了,他比得了宝贝还要开心。此人也可算的上甘为红颜死了。
“主子,来了。”小顺子从旁边的一堆物件中,翻了好一会才找出那瞄着四色轩的油纸包来。双手毕恭毕敬的递于清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