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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徐云看着林希,眼泪扑簌而落。一时间,她的脸上充满了遗憾,愧疚,爱怜等各种表情。

她的声音哽咽,一张嘴已满是心酸。泪眼婆娑地看着林希,反复重复“我是你的亲生妈妈呀”这句话。

林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如遭受电流的猛击,震惊再一次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那是强烈的震撼,那种感觉,比当初得知养父母死于非命时更让人锥心。

她感觉好像有一团火从脚底烧起来,一直燃到了头顶,烧得她有些神志不清了。

在这明明还算寒冷的天气里,她却觉得内心炽热得让人意识模糊。

亲生父母?

林希想起来,多年以前养父曾说过,是她的亲生父母不要她了。小的时候她还幻想过,有一天会不会见到生她的爸爸妈妈呢?

可是后来,在养父母的眼泪里,她渐渐断了这个念头。给了她血肉身躯的亲生父母,狠心抛弃她,她凭什么还要见他们?

可是,徐云和邵礼初不是父亲林启迪的故友么?既然是故友,为何会不知道这故友的女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林希还算有一丝理智。她凄绝地微笑,带着一丝颤抖的音色问徐云:“为什么?”

徐云不知道林希问的是什么原因,但还是接上了她的话:“青禾,你的名字叫邵青禾呀,你忘记了么?都怪妈妈不好,把你弄丢了,妈妈对不起你……”

徐云的眼泪一直没有停过,仿佛真心实意为自己这些年的绝情而忏悔一样。

她丝毫没有人前那个女强人的严肃干练样子,倒真是个为女儿而心疼悲伤的普通母亲了。

邵青禾?

这个名字已经二十多年没有人叫过,早已尘封在了时光的灰尘里。如今徐云再提起来,林希却真切的有那么一丝遥远的印象。仿佛从前一直有人不停的这么呼唤她:青禾,青禾……

“是我自己走失的?”林希手扶桌柄,努力支撑着自己瘦弱的身体,任由心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那为何你说我父亲林启迪是你们的故友?难道你不知道我在哪儿?”

面对林希的质问,徐云显然早有准备。

她泪眼婆娑地望向女儿,声泪俱下:“你爸爸……邵礼初和林启迪曾是同学,林启迪后来搬去T市以后,两人就再没有联系过了。后来,你走丢了,我们也只顾着去寻找你,找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去年,我们辗转听其他同学说起林启迪夫妇因为大火而去逝了,我们这才又多方打听到他的家,才找到你家里去……”

林希的头脑有些混乱,乱到她无法冷静思考,也无法理清徐云话中的逻辑联系,只得继续问:“那……我是怎么走丢的?”

一提到这个,徐云更是懊恼不已,眼泪也流得更快了。她一抬头,说:“23年前,我和爸爸带你到T市去办事,出火车站时,还只有三岁的你对新环境好奇不已,总是四处东张西望。你本来和我们一起好好的走着,结果我和爸爸到行李带上拿行李时的那一眨眼工夫,你就不见了……我的青禾呀,这些年你过得辛苦吗?”

本来林希还一直强撑着自己的情绪,一听到徐云问她过得是否辛苦时,眼睛倏地就红了,眼泪也在眼眶里打着转,看着就要落下来。

没有历经苦难的人,无法理解这样的心情。

十年来,林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只有她最明白。那些悲伤的过往,她曾以为自己不会再想起来,可是,这位自称是她亲生母亲的人再提起,她的心却觉得痛得无法呼吸。

仿佛那十年伪装的坚强,终于有人懂得,并问起时,她终于再也隐忍不下去。

那是她的亲生母亲啊!

原本应该给自己平静安稳生活的人,却在自己终于熬过那段艰苦日子之后,才来问她辛不辛苦,这……是命运的玩笑么?

林希清了清嗓子,深呼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声音平静地说:“阿姨,您会不会认错人了呢?”

徐云双眸一抬,立即显露出肯定的表情,她擦了一把眼泪说:“青禾……你记得我到T市去见你时就很激动吗?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像我的女儿……后来你邀请我到你家里来谈陆城和李鹂的事情,我就捡了几根你掉在卫生间的头发……”

林希恍然就明白了。

那一次她得知父母的死与陆城和李鹂有关时,曾求助于徐云。也就是那一次,徐云在她家的卫生间里收集了几根她的头发去做了DNA比对。定是结果确凿,她今天才会上门来认亲。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空气里是气氛怪异的沉静。

林希只觉得筋疲力竭,如元气都被抽走了一样。静默半晌,她才开口说道:“您回去吧。我的头脑里太混乱了,我要休息了。”

徐云慢慢站起来,温情注视着自己的女儿。

她知道一时半会儿化解不了林希心里的寒冰,便只好顺着林希的话说:“你好好休息,爸爸妈妈……下次再来看你。”说完便慢慢地走出门去。

徐云刚刚从大楼的电梯里走出来,就遇见了正站着等电梯的赵拟。两人曾在年前的高层聚会上见过一面,可是徐云却并不记得赵拟这个人。

赵拟是公安大学毕业,对人有极敏锐的洞察力,她装作无意地看了一眼徐云,才慢慢离开了。

徐云走后,林希重重地跌坐在沙发里,意识混沌,只觉得天光灰暗。许牧原从房间走出来,看到林希这个样子,心狠狠地一颤。

他走到林希身边坐下,伸出长臂来轻轻将她环抱住,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林希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气的洋娃娃,软粘粘地靠着,柔弱似无骨。

她不想说话,许牧原也就安静地陪着她。偶尔见到她晶莹的泪珠滴下来,他便伸手为她拭去,并轻抚她的脸颊以示安慰。

那天晚上,林希就这么坐了大半夜。

她不断想起自己的过去,想到从前养父母在世时的种种欢乐,也想到他们离去后自己无数个失眠的暗夜。而许牧原,也就这样陪了她大半夜。

两人依偎着,偶尔说几句话,大多时候都是一起看着落地窗外繁星点点的夜空。

月光清冷,夜色无边。

第二天早上林希起床的时候,眼睛毫无意外的成了国宝眼。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扑了好些粉才稍微掩盖住脸上的疲惫。

她拿着简单的行李就直接去了机场,今天是斯诺克世锦赛裁判预先报道的日子。

是个大晴天。

A市的繁华与热闹又与阳光一同升起来。春天的太阳温暖地洒在高楼与大树上,透过一层层的折射物披洒到人们的身上,仿佛让人的心都能随着这阳光柔和起来。

林希站在和煦的阳光里,感受着春天难得的风和日丽,只觉得自己心中的坚冰,正一点一点土崩瓦解。

从A市到上海的直航并不需要很长时间。

林希下了飞机便跟着人群往外走。她对这座城市并不陌生,以前执裁时也来过几次,那时她就觉得这座城市里,充满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林希强迫自己暂时不去想徐云说的那些话,也不去思考是否要接受这所谓的亲生父母。当下最重要的,便是能认真完成裁判的工作,以得到那一笔数额可观的酬劳。

到达比赛场馆的时候,组委会的张姐正在指挥布置现场,包括球台的检查,以及赞助商们的广告布置。一见到林希背着包进来,她立即挑了挑眉。

“林希,你到啦?怎么不通知我,我派人去接你。”对于林希,张姐总是非常喜爱且肯定的。

“不用麻烦啦,我去领流程表,你先忙。顺便说一句,张姐,你看起比上次更瘦一些了!”林希俏皮地恭维。

张姐显然很受用,闻言便失笑,唇角高高扬起来,一张脸明艳得如同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一挥手,心情愉悦地说:“去吧去吧,晚上一起吃饭。”

晚上到底没有和张姐一起吃饭,因为程又知搭乘了下午的航班到达了上海。

程又知款款地站在比赛场地门口等着林希出来。已经是四月的天气,春暖花开,阳光明媚。

程又知穿一件深色衬衫下搭一条黑色长裤,外面套了件最经典款的卡其色风衣外套。他手里夹着一根烟,烟没有点燃,他正用拇指与食指反复轻捻着。

他轮廓分明外形俊朗,而又带着天生的翩翩贵公子气质,远远地站在那场馆门口,吸引了不少女人频频回头。

林希走出来,一眼便看这个英俊挺拔的男人正站在树下招摇。她快步走过来,轻声笑道:“幼稚,你祸害了咱们A城的女人不说,现在又想来上海坑蒙拐骗?”

“哪能这样说呢?我好歹也是闪闪发光的帅哥一枚啊。”程又知一副雅痞的样子,细细摩娑着那支烟,“是吧,青禾妹妹?”

一听到他后面的称呼,林希瞬间变了脸色。

这么说来,程又知确实是她的表哥。既然他这么称呼她,想必他早已知道邵礼初徐云夫妇是她的亲生父母了。

“哟,程总,你可千万别这样叫我,我可攀不上你们这样的亲戚。”林希说得自然,并没有穷酸讽刺的意味。说罢便转了身朝里走,程又知立即迈开长腿跟上去。

见林希如此抵触这件事情,程又知立即换了话题说:“嘿,我就那么一叫的,话说这次我真能见到沙利文吧?为了和他沟通,我可是专门去恶补了一天英文!”

林希一听,脸色又放松了下来:“他会说‘你好’、‘谢谢’这几句中文。你也就说这两句就成。”

“那哪儿成啊!”程又知紧跟上林希,“那岂不是丢了师傅你的脸?”

林希没有说话,只朝前走着。程又知突然降下声音来,温润地说:“青禾,你……真的不认哥哥么?”

林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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