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忪的眼微睁开,她欲抬手,却发现另外一只手禁锢着自己。待她定睛再看去,发现枫殷曦握着自己的手,眼睛轻闭着。
她发现在总是有些后知后觉,对于感情她也是如此。看着自己眼前虽倦容满脸但却仍抓住她手不放的男子,她只觉此刻自己是最幸运的女子。
她一直以为的缪组仇人,不共戴天,到最后却成了救了哥哥的恩人。若她从一开始就不那么轻易相信夜七寂的话,是不是他们之间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那么多伤害?
她低眸,看着他宽大厚实的手,眼泪不自觉地就掉了下来。滴在他手背上,一股温热蔓延。
“……”他本不是深眠之人,只要一点小动静就能将他吵醒。看着正掉泪的她,他一时找不到任何词。
“对不起……”三个字,仅是这三个字,她咬牙说完。
这三个字,包含了太多。一直以来是她太任性,是她不相信他,才对他造成了如此大的困扰以及伤害。这一刻她也知道,他对自己从开始的利用,到后来的爱上,看似不可思议,但就是发生了。
三个字,她对他诉出心里所有的愧疚。
枫殷曦见她自责伤心的模样,心有不忍,将她揽入怀里,抚着她的背:“一切都过去,以后你还有我。”最平凡的话,却能敲击她设防最严的心。
他说,以后你还有我。
他说,以后你还有我。
心里所有的空间全被这句话占据,丝丝暖意蔓延,她哭得更凶。
“再哭就不漂亮了……”
如此拙劣的哄人技术,她被他逗笑。不为这句话本身,而是为他根本不会哄人,却能为她说出如此贴心的话。
“皇上,你不怪我么?”她做了那么多没有原则,伤他不利己的事,他真的都不在乎么?
枫殷曦假意停着想了好久,才冷道:“以后就罚你侍君左右,不得离开半步。”话里透着霸道,但她知道他只有对自己才会如此。
汶兮心满意足的勾起他的脖子,在他侧脸上亲印一口。唇被些许青渣扎的生疼,但她却不觉痛,只是心里装得满满的,从未有过的满足。
“冷月宫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不是她要插手国家事,只是冷月宫的事她自己拿不定注意。
“灭了,还江南安宁。”对于她,他最不会的就是敷衍。他心里明白,夜七寂是她的师哥,同出一门,心里多少有点感情。但他又何尝看不出她心里的纠结矛盾呢?施家上百条人命若是不报,那会是她一辈子的梦魇,他不能放她如此孤立无援。她不能做的,不敢做的,他就为她做了。
“能放夜七寂一条命么?”要报灭门仇,要毁了冷月宫,这些她知道他和哥哥都势在必得。所以她能做的就是求他饶夜七寂一条命。
“看事态发展,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永远如此,说话都说得滴水不漏。
她不再多言,只是任他抱着。她像是找到港口的帆船,恬静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