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兮见他一脸的难受，以为他这是愧疚的反应，她缓缓从位上站起，走至他身边，她轻踮起脚尖，红唇贴上他的薄唇。唇上有股凉意延伸，她不知道这是她的冷，还是他的冷。
“我就是施人诚的女儿施凝雪！”她说话的时候，满脸的镇定，仿佛这句话与自己无关，与自己纠结了这么久来的恨无关。
枫殷曦满眼疑惑地看着她，望进她的眼里。“你是…施凝雪？！”他不信，的确不信，这张脸怎么会是死了十一年的人？！！张末的妹妹？！
“怎么，皇上您这是开心还是担心？”她绕过他，走至镜前，透过铜镜，将枫殷曦满脸的难以置信收在眼里。她越来越看不懂他此刻的眼，此刻的心，他这是什么表情？他不是应该对她恨得咬牙切齿么，怎么她看到的尽是无尽的伤感。
“你真的是施大人的女儿，施凝雪？！”他仍是不确定，她说她是，他却不愿相信她是。若她是，那她还能如此随心所欲的生活么？若她是，她还能无忧无虑的相信自己认为对的人么？若她是，这上百条人命她要如何背负？
但枫殷曦不知道，这些怨恨，她早已全数算在了他身上。
汶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话。她微笑着走到枫殷曦身边，握起他的手，将其贴进自己的右边胸口。“噗通……噗通……”微弱却清晰的心跳声通过衣物传至他的掌心，一切侥幸片刻瓦解，他瞪着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在笑，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妖艳，如曼陀罗绽放，但他却看到了无尽的荒芜，无尽的……
“现在相信了？”她的心脏天生就长在右边，与母亲一样。而这个民间早有留言，说施家小女儿心脏与常人有异，是个奇人。
枫殷曦手背她放开，颓然垂落，他木楞地点了点头，这么久以来他竟一直没发现她的心脏长在右边么？十一年前，他救起张末的时候，他也因心脏长在右边而躲过了冷飒致命的一掌，幸存下来。原来，她真的是张末的妹妹！
汶兮冷眼旁观他的失魂落魄，但她却不知他这些落魄都是怕她是施凝雪而受伤，并不是她所想的因为愧疚而来。
“怎么，皇上？您不该痛恨我的存在么，现在这是什么表情？”她嘲讽他，不要命地嘲讽他。现在他在她眼里不再是皇帝，只是她的仇人而已！她怎么就忘了，她其实仍深爱着他？！
枫殷曦昏暗的眼睛，漫上一层疑惑，很显然他不懂她的话。“朕为什么要痛恨你的存在？你活着朕很欣慰，为施大人感到欣慰。”他说的句句出自肺腑，但听的人却认为假意到了极点。
“你别假惺惺了，当初要不是你杀了我施家满门，我会无家可归么？要不是你杀了我爹娘，我会成为孤儿么？若不是你杀了哥哥，我会没人疼么？！”她字字紧逼，每句话每个字都咬得极重，每个词都激进她的心坎了，撞疼每个角落。
“是我杀了施家，害你成了孤儿？！”这绝对是他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不，比笑话要冷上千万倍！！
PS：今天一更，米有咖啡，我桑心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