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外面的太阳很大,宫夏站在路口,像是个找不到路的孩子似的,特别想要大哭一场。
她都受伤了,他就不能体谅一下吗?说不能吃海鲜,就不能带她去吃其他东西嘛?他的脑子是木头吗?再也不要理他了!再理他她就是智障!
“哼!”宫夏一扬头,谁要司机来接,她自己可以打的回去,然后让冷溢城付钱,气死他!
这么想着,宫夏就开始在路口张望着,是否有车从这里经过。
外面实在太热了,她刚从那车里出来大概两分钟,额头上就都是汗了。她才刚洗了头,可不想回去再洗一次了。于是,她用手搭着凉棚,在眼前眺望着,希望赶紧来一辆车,能够早点吹到空调。
可是,原本像是一眨眼从眼前过去一辆出租车的样子,现在你眨十次眼睛都不行!连个出租车的毛都看不见!
宫夏急得恨不得坐在地上——但是坐在地上她也害怕啊,她怕屁股熟了啊!
正当她焦头烂额,想要掀开背后的衣服给自己扇扇风的时候,之前开走的那辆欧陆,又停在自己面前。
车窗缓缓摇下,冷溢城冰冷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上车。”
虽然宫夏很想拿乔,说自己不上车,那么多出租车等着自己去上,而且,自己还没想清楚呢,怎么可以上了冷大少爷的车?可是这天气实在太特么热了,只能怂了,灰溜溜地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冷溢城还是一副自己很酷,不想跟宫夏说话的样子,宫夏瞥了他两眼,看着他不想跟自己说话的样子,便也不再说话,低着头,玩弄着自己裤子上的线头。
冷溢城眉头一挑,便也不说什么,由着她去了。只是苦了前面的雷子,车子里明明这么多人,却没有人说话,真的很尴尬,好不好!
宫夏回到冷宅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再跟冷溢城有什么接触。
冷溢城望着她恨不得离自己远远的样子,也不想多说什么,去了书房。李莲倒是打了好多个电话,竭力要求他能够在周六的那天晚上到达晚会现场。
冷溢城自然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阴谋的。先不说凌丽琴这件事情,就算没有凌丽琴这件事,他原本也是打算不去的。
可是,李莲突然跟他说了一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她说:“你不知道吧,白牧唐也会来,他的女伴是谁,你知道吗?”
冷溢城顿了半晌,那颗心也被悬到了半空中:“是谁?”其实,他似乎已经猜到了,这李莲这么说,这女伴的人选,十有八九,就是宫夏。
——可是,这宫夏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到底是怎么跟那白牧唐勾搭上的,他倒是觉着很奇怪。
——难道这女人,一直暗地里跟白牧唐联系?
一想到这个可能,冷溢城的脸色就像是墨水一般:“所以呢,为什么要我去?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天你救的另一个女人就是宫夏。”李莲不是很大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那天是在我的地盘上,你觉得,我会对她做什么?如果你没有来,白牧唐会是护着她,还是直接把人送给我,给我做这个人情呢?”
冷溢城现在才知道,女人有多可怕。
明明是一场相亲大会,怎么就变成她达成自己目的的桥梁了呢?“我去。”他深吸一口气,“那天,我不仅会去,而且,宫夏会作为我的女伴出席。”
“呵呵。”李莲笑了起来,“冷先生这句话,简直霸气,李莲还真是佩服。”她不知道是真心在赞赏,还是只是一种嘲讽。
冷溢城并不在乎这种跳梁小丑,直接挂点了电话。手机在手中转了转,便拨通了另一个电话:“Kris,我要找你订一套晚礼服,女士的。”
那头的Kris倒是很惊讶:这凌丽琴不是已经过世了嘛?这女士的晚礼服,到底是给谁的呢?
“是谁——”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冷溢城打断了:“这个你不用管,直接给我做就好了,数据待会儿我发给你。”
Kris最讨厌这样的了,不听他把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而且还不满足他的好奇心!
算了,谁让这个人是冷溢城呢……
Kris摇了摇头:算了,看在他长得好看的面子上,原谅他了……
宫夏在看着杂志上关于白牧唐的专访之后,才想起,之前貌似答应过他,说要跟他一起出席那个什么晚会来着,可是自己连套晚礼服都没有。
宫夏咬着棒棒糖的棍子,这倒是有些棘手啊……她翻了个圈,却是继续看着那篇报道。
白牧唐对各种专访,都是来者不拒,所以,这些个记者或者是主持人什么的,都愿意给他个面子,白牧唐说什么,都愿意听的。
可是冷溢城就不一样了。到哪里都是别人欠了自己百八十万的样子,一脸的不配合,从来没有参加过什么专访。
——这次愿意出面来解释关于凌丽琴的这件事情,怕是已经是他愿意做的最大的让步了,而且,这也是为他自己出门时候免除麻烦,毕竟他是一个不喜欢热闹的男子。
宫夏望了望自己的手机,并没有未接来电。
白牧唐那天存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所以,是用来观赏用的咯?竟然到现在都不给自己打电话,不怕自己突然跑了,不去给他当女伴了嘛?
——可是,自己头上这个伤疤,如果过去的话,也是吓人的吧?
想到这里,宫夏的面上开始不好看了。之前她什么都没想过,现在倒是想到,如果留疤了怎么办?如果很丑怎么办?她从来没有看过里面的情况,如果很丑……
她咬了咬下唇,一副委屈的样子。
冷溢城推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宫夏捧着一本杂志,嘴里叼着根棒棒糖,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而且,那杂志,好死不死的,就在白牧唐专访那一页,而且,问题就是,关于结婚的问题。
冷溢城眸色一暗:这女人难道想要脚踏两只船,在自己这里讨好自己,而在看到白牧唐的婚讯问题,又开始惆怅了?
他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宫夏听到开门的声音,慢慢抬起头来:“啊,你来了。”那平淡的语气,冷溢城几乎可以笃定,这个女人就是不愿意看见自己。
他就是不要称了这个女人的心,慢慢走了进来:“周六有个晚会,跟我一起去。”
宫夏抬起头,扯了扯嘴角:“你别开玩笑了,你可以找其他女人去啊……”她其实是想到了自己额头上的伤口。
可是在冷溢城听来,她的意思就是,她要跟白牧唐一起去,才不要跟自己去。冷溢城怒火中烧:“怎么,你要去跟白牧唐一起?”
即使是在生气,可是冷溢城还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像是在吃醋。
宫夏哪里听得出这个,低下了头:“我倒是答应了他——”
其他的冷溢城都不用听了,光光是这么一句,已经够他生很大的气了!“你就是要跟那白牧唐一起去是不是!”他拽着她的手腕,拉到他面前,“你别忘了,你还欠着我!”
宫夏自然是记得的。
这条命是他救的——可是,木槿也帮过她很多啊!之前帮她逃走,还给她新的身份,给她送饭什么的……
“我记得的。”宫夏的神情落寞,“我也很想还你,早点离开这里,可是,你不给我机会啊!你告诉我怎么才可以解脱,怎么才可以不受你的控制?”宫夏说着,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慢慢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冷溢城望着站起身的宫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不受你控制,怎么才能够不去喜欢你!怎么才能够,不随着你的心情移动?”宫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泪水也不争气地掉落下来。
“可是,我喜欢你啊……”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句话中分崩离析。
宫夏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哭泣着。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全部显露出来。
冷溢城听过很多女人跟自己表白,可是他也知道,那些个女人,无非看中了他的权势,还有他的家世,更有的,不过是喜欢他的脸。可是这个女人,说是喜欢,就是应该是喜欢他的全部了。
——她从来,就没有这么崩溃地说着喜欢。
冷溢城看着她哭了一会儿,才想到伸手,去把人拉起身来,抱到自己怀里。宫夏拳打脚踢地拒绝着,都被冷溢城按捺了下来。
“好了,别哭了。”冷溢城的声音温柔下来,压着宫夏的脸在自己的脖颈之间,感受着他脖颈间的潮湿。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哄着她,“你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跟别人一起去参加那个晚会?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在宫夏听来,撩人极了。
宫夏的脸色蓦地变红,慢慢地离开他的怀抱,抽抽噎噎的,盯着离自己极近的冷溢城,哼哼唧唧地说自己伤口疼。
冷溢城一见她撒娇的样子,就有些招架不住。叹了口气,便开始给她轻轻揉着伤口,哪里还有刚刚兴师问罪的样子?
“因为,因为我以为,你会跟凌丽琴一起去……”
冷溢城眉头一皱:他根本没有这个想法,要跟凌丽琴一起去参加那个晚会啊?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跟正常人不一样吗?
“我没有这么想过。”冷溢城的声音无比冷静。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正视着他的眼睛,“你看着我。”
宫夏的眼睛红红的,躲躲闪闪,就是不肯与他对视。
冷溢城固定住她的下巴,然后,吻了上去。
这个女人,就是欠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