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樱语露出了一个笑容,她搂住夜冥然的脖子撒娇道“知我者,冥然也。”夜冥然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宠溺的笑了笑。
夜冥然和叶樱语尽欢复来告别了依依不舍的柳浩然,回到林国,林微清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即刻就请叶樱语到宫中一叙。
叶樱语对来请人的太监翻了个白眼,“告诉林微清,他要是真心实意要和我叙旧,就亲自来见我,我才不要去宫里见他。”
太监问难的看着叶樱语,终于还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决定还是要亲自去见叶樱语一面。
沈府后花园,林微清看到的就是叶樱语一派悠闲自在看书的模样,林微清慢慢踱到叶樱语面前。
叶樱语抬头看他,目光凉凉的暼了他一眼,不说话,林微清蹲到叶樱语面前,看着叶樱语,亦是不说话。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叶樱语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她恼怒的开口说到“林微清,你不是说要道歉吗?怎么不说话啊。”
林微清抬头看向叶樱语,目光沉沉如海水,深邃不见底,叶樱语没来由的心慌,她刚想起身,林微清却一把按住她。
叶樱语不由打了个冷颤,她疑惑的看向林微清,却只觉得意识一阵模糊,黑暗黑暗来袭之前,他听见林微清的一声轻叹“樱语,你不该回来的……”
叶樱语再醒过来就知道这是何处了,恋语阁,一样的摆设,一样的帷幕,叶樱语露出一个后悔的眼神,为什么还是这么傻,林微清,林微清他,已经疯了的他,怎么能指望他能真的真的放过自己。
叶樱语狠狠的捶了床,她翻身下床,却发现一丝武功都试不出来了,叶樱语开始恐慌起来了。
她现在才明白林微清他不再是叶樱语的朋友了,不再是那个温和看她的大哥哥了,他是一国之君,只要他想,他有许多许多资源可以制服自己。
林微清怎么用药把百毒不侵的自己迷昏暂且不说,而是现在的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力。
夜冥然现在发现自己不见,肯定着急的发疯,说不定已经在营救自己的路上,可是,叶樱语却担心了,林微清现在已经魔怔了,夜冥然再强大。
也没有办法给一国之君的林微清抗衡啊,万一,夜冥然被林微清抓住,被林微清杀了,叶樱语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这可如何是好。
“樱语,你怎么不穿鞋就下床了,对身子不好,”一身白袍的林微清急忙走过来,皱着眉头责备的看向叶樱语,一个横抱把叶樱语重新抱回床上。
叶樱语不语,她在想怎么办才能逃出林微清的禁锢,发脾气什么的,生气,早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她只想知道夜冥然怎么样了,还有自己要努力逃出去才好。
“樱语”林微清侧坐在床上,大手抚上叶樱语肤若凝脂的脸颊,叶樱语不闪不避,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林微清。
“别这样看着我”林微清声音轻柔的看着叶樱语缓缓说到。
叶樱语眨了眨眼睛,却仍是不说话,已经没必要了啊,林微清,从今开始,你不再是我叶樱语心中的好朋友,好哥哥了。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随风而逝了,林微清,现在你只是林国的皇帝。囚禁我,束缚我自由的人,阻挡我和夜冥然相爱的人了。
而我,将不遗余力逃脱你,反抗你。叶樱语心里默念道。
看着这样平静的叶樱语,林微清只觉得心下一片无奈,他暗自好笑,人果然是贪婪的,而他林微清同样不能免俗。
他一开始觉得哪怕自己不能让叶樱语爱上自己。可是时常能见到她也是好的,可是能见到她。
在她把自己当成交心的好朋友时,他不满足,他开始又不惜一切的想要得到叶樱语,他想只要得到叶樱语,哪怕叶樱语恨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他真的囚禁叶樱语,告诉她他想要一直留她在身边时,他看着她目光里的惊异难过,愤怒伤心,他又心痛了,可是现在叶樱语待在他身边。
她看着他的目光也不再有愤怒,只是如井水一般,古井无波。平静的像是看着陌生人,不,不是陌生人,是想看着一团空气般淡然。林微清直觉到哀伤。
叶樱语此时的反应再明显不过的告诉林微清,她和他,终走上了陌路,终于回不了当初,可是事已至此,一切的一切,都像泼出的水,离弦的箭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所以樱语,我只能继续逼着你陪我走下去了。林微清同样哀伤的看着叶樱语,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落落的余晖从窗户中照了进来,给两个静默对立的人撒上一层朦胧唯美的红衣,暖暖的样子,可是终究是样子,也只能是样子罢了。
对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露出了一个微笑,是的,她又重新再一次怀孕了,不过,这次同样只是一次醉酒的产物罢了,对月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不知是对她腹中的孩子,还是对又一次使了计谋的自己。
孩子啊孩子,你可要帮娘亲把爹爹的心给唤回来,保存在娘亲这里啊,对月心里喃喃自语的说到。
“皇上现在在哪里,我去给皇上请安。”对月像想起什么的笑着问起身边伺候侍女,“启禀娘娘,听皇上身边的小李子说,皇上好想独自一人去了恋语阁。”
对月脸上的笑僵住了,别人可能不知道,皇上这是去干什么,毕竟恋语阁也没有什么贵妃娘娘居住,可是别人不知道,不代表对月不知道。
恋语阁恋语阁,可不就是爱恋叶樱语吗?皇上突然去哪里干什么,难道,难道,叶樱语住进去了,对月心里猛地一跳。
不对,叶樱语喜欢的人不是冥楼楼主夜冥然吗?怎么会住到恋语阁,可是?对月还是凭借自己超强的女人的第六感觉的,叶樱语,她就在恋语阁。
对月远远的看了看恋语阁,周围看似安静平凡,没什么两样,可是那时不时就出现巡逻的侍卫。
还有时而察觉又觉得没有的暗中之人,对月毕竟是作为叶樱语的贴身侍女,在天月宫也受过训练的,所以对于有人暗中监视恋语阁的情况还是可以肯定的。
监视,难道叶樱语真的在恋语阁,而且,还是被林微清强制关了起来,对月心下一惊,这样强迫叶樱语意愿,把叶樱语关起来什么的,真的是林微清做的吗?
林微清,她一心爱慕的风轻云淡俊朗如风的太子殿下,不,现在应该是皇上,真的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吗?
对月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林微清不是那样的人,毕竟,他是那样的温柔体贴,可是心底却还是有一个声音,
低低的却充满力量的告诉对月,林微清,他的确会的,就像对月她自己,爱,果然是这世间最有魔力的事情。
以前她还跟着叶樱语一派少女天真模样时,听叶樱语给她讲故事,好像是什么牡丹亭,里面有一句话很让人刻骨铭心。
叶樱语复述给她,叫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当时的她,虽然还未情窦初开,明白自己对林微清的心意,可是,却相信,情之一字,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比如,自己,当初的年少的她,肯定也想不到现在的自己能和小姐叶樱语,太子殿下林微清三人有这么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是非。
而自己就这样开始恨着叶樱语,不惜置她于死地。所以,既然自己都因为这所谓的爱,所谓的情,变了,哪怕林微清因为叶樱语,变了,也不足为奇了。
对月幽幽的想着,可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泛酸心痛,所以,所以林微清对叶樱语的爱已经深到这种地步了吗?
对月咬紧嘴唇,本就抹了唇脂的红唇更是如染血般红的不可思议,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别生气,别生气,
这不是早就知道了的事实了吗?不要,不要动气,林微清喜欢叶樱语,你还不清楚吗?所以,不要哭,不要哭,想想孩子,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
对月在心底一遍一遍的暗示自己,可是还是忍不住起伏的胸口,口中忍住的抽噎,眼眶中莫名积蓄的泪水仿佛断闸了一般。
倾泻而下,染花了精心妆扮的面孔,也击碎了本来就脆弱不堪的心。对月终于忍不住了,也不想忍了,她蹲坐在地上。
毫无形象的开始大哭起来,痛痛快快的哭吧,把满腔的委屈与不甘都哭出来,她告诉自己,仿佛现在的她还是那个明确自己心意,却看到林微清和叶樱语郎才女貌,情意绵绵的在一起。
那个十六岁的少女,仍然是一片澄澈的心,尚未被嫉妒填满,只有一腔春心付之东流的哀伤与绝望。
和不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的无奈,林微清,真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终究是她到不了的远方,是她不可企及的星辰,只能远望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