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四哥没有再来找过我，见到我也是一张扑克脸，像是开启了自动屏蔽我的按钮，我和乔桥、王淼的组合也被金娜娜打乱拆开，经常点我坐台的客人变成固定的一个人——顾少泽。
每次都是他一个人来，跟我开些无关痛痒的黄色笑话，然后喝酒唱歌倒头大睡，我自然免不了背后遭人非议，有人说看到我和顾少泽在包厢里孤单寡女干柴烈火的直接肉搏！有人说看到我和他扶着墙疯了一样的摇头！
来无影去无踪的事情，我何必解释。
我跪在茶几前，心想着顾少泽是不是又要讲哪个女明星和导演之间的荤段子，他好像知道很多人的秘密，不知道是听来的，还是独家买来的小道消息。
“秦可，你最喜欢吃什么？”他的话题跳跃性有点大，况且我刚才也在走神，怔楞了一下，才回答他：“都喜欢。”
“最喜欢的呢？”他着重咬在那个最上。
我想了想，我从来没想过我最喜欢吃什么，小时候能吃顿饱饭我就感恩戴德谢天谢地了，来到暮色吃的也是后厨的大锅饭，和乔桥也偶尔去逛逛街，下顿馆子，去的都是固定的几家，没什么特别的，于是想不出了所以然，我淡笑着摇了摇头。
“我一直以为在暮色的女人夜生活会很丰富，她们会的那么多，懂得讨好，自然懂得拿钱享受，秦可，你打算在暮色呆多久，赚的盆满钵盈的才离开吗？然后回到没人认识你的小镇亦或是换个城市，重新开始？”他在ktv点歌机上点了一首轻柔的歌曲，我们双眸对视，我开始思索他的话。
可笑的是，我还能离开吗？我求沈红凌帮我去安葬姐姐，就已经答应了待在暮色帮她，可是到头来，除了惹麻烦，硬碰硬，我什么都没帮上，还让她对我小心翼翼的防范。
“我会留在这里，妈咪准我走，我才能离开。”我讲的事实，他看着我流露出不解的目光。
“又不是旧社会，还卖给暮色了不成，你有人身自由的权利，是不是他们强迫你，你告诉我，这事我管，要是涉及的上层关系网庞大，我不怕事大，我写封匿名信捅到政府，要不花钱买个微博热搜榜前十也可以。”
我莞尔一笑，他说的也是解决的一种，就算这么做了，暮色关门整顿，还是会死灰复燃。
需求决定供给，学校的老师是这么教给我的。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这是来暮色的五年，我学到的。
“你傻了，笑什么，说正经的呢，没跟你开玩笑。”
“我暂时还不能离开。”
“哦，是这样啊，不过秦可，快到暮色的节日了，在这之前，我希望你想清楚了，到那天，一切都改不了。”顾少泽紧锁眉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我，随后将冷冽的视线落在墙壁上正在播放的mv上。
暮色的节日，什么节日，我云里雾里的，突然联想到四哥说的再不走来不及了，这两者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他突然拽我起来，抱在怀里，然后将我按在沙发上，亲了我额头一下，只一瞬，就退开……
我双目圆睁，根本反应不过来，他是不是下面的弟弟又寂寞了，想到前段时间在暮色风靡传播火暴的顾少泽和裸模的激晴视频，我特意朝着包厢的四角看去。
“秦可，要不，你跟我吧，我有钱，外面的人多少给我些面子，跟着我，钱少不了你的，也不会让你吃亏，嗯，考虑考虑，在暮色想有个出头之日太难了，我可以投资你，你想开店还是就闲情逸致的陶冶情曹，都可以。”
他的意思是要我做他女朋友，还是要包羊我？
“怎么？不愿意跟我？有其他目标了？”顾少泽双手撑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好看的桃花眼捕捉我闪躲的目光，优雅的循循善诱……
“不是……”我看着他，我也想不出拒绝他的理由，他是个很好的客人，除却第一次我去他包厢坐台他对我的暴力，其余的几次都变得像个绅士一样。
“那是什么。”
“你刚才说的是想认真跟我交往还是只是包羊我？”
倏然的，顾少泽冷笑了起来，墨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呵，你可能想多了，我就是想单纯的睡你，房子我会给你找好，图个方便，你只需要满足我的需要，跟我谈谈情说说爱，其余时间，我不管你，交往？你不会以为我会跟身边的朋友说，我女朋友在暮色工作，是个跪在地上的公主，技术很好，被其他客人挑教过，男女之间那点活熟练的很，还是带你去参加朋友的聚会，然后被其中一个人认出来，说他曾经点过你坐台，你在幻想什么呢，要不说，你还是太嫩，小女孩都有颗痴心妄想的心，你也不例外！”
我越听他说我的背脊越发的僵硬起来，脸色也变得苍白下来，他顾少泽从来都是这么单刀直入，一针见血的直中我的要害，看，说的多么简洁粗暴又直接。
我在他眼里，就是个等着被上的女表子。
“怎么，又觉得被我羞辱了，想起来上次同样在这个02号包厢，我怎么当着那些人的面唾你口水了？秦可，我刚才问过你，是不是要赚的盆满钵盈的离开，你说你不走，那你既然选择留在暮色，选择我不是很好吗？聪明的都会找个靠山，沈红凌早晚有一天把你送到其他男人床上，暮色的套路我太清楚了，像是给我送去裸模，又背着我录像，自以为揪住我小辫子，让我给他们开后门行个方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我咬唇，眸光里带着水雾，他说的是事实，哪个客人来暮色的客人会真的爱上这里的公主小妹，交往？谈婚论嫁，痴人做梦吧，我自嘲我自己刚才自作多情。
“不愿意？秦可，这话我只说一遍，逾期不候，还有，我一直挺好奇你的，你在暮色的事迹成了我们几个朋友间的谈资，你说说看，喜欢被什么样的男人干？喜欢前面还是后面？嗯？”
顾少泽明明清晰的捕捉到了我眼底的难堪，语气也越发的无情起来，我再次将我的心封闭起来，像是五年前，我颠沛流离的拖着一双露脚趾头的破鞋走到柳城，早市上我看着一屉刚蒸出来的馒头流口水，被老板家的小孩将馒头仍在脸上，叫我这个乞丐赶紧滚！
我的柔荑骤然紧握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