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允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看着我笑了笑：“遥儿的生母也是无福之人，若是她知道如今遥儿能做到如此，怕是她会很开心吧！”
惠允的语气没有遮拦。
我心想趁此机会正好问问她到底是不是知道凌云遥生母是谁。
结果惠允天后拍了拍手，打起了哈欠，说：“哀家睡个午觉，你也下去吧。回去好好休息，看你，最近都瘦了。”
这么一说，我自然没有法子在问下去，也只好作罢。
惠允说：“衣服很合身，不用修改了，就这么留着吧。”
我跟陈婧说了告退，出了惠允太后的住处，陈婧已经迫不及待的问我，“娘娘可曾想过，今天这句话突然被太后说出来的原因？”
我说道：“看着像是巧合，又不似。若是其他人如此说，也许我会相信是故意解释。但是惠允太后不好说。”
“为什么？”
“惠允太后曾跟我说过，她不信巧合。她从来性子也直，说话并不拐弯抹角，怀疑什么就说什么。讨厌谁也写在脸上，坚决不搭理。这种人，说某句话，你会相信是故意的么？”我问她。
陈婧想了想说：“的确不似。但是——总像是凑巧了，太后特意跟娘娘解释什么。”
我点点头，“如果惠允太后故意跟我解释，那说明了什么？”
陈婧看着我摇摇头。
我说道：“如果当真是故意解释，那么必定有人有求于太后。谁会求太后解释？”
“皇上。”陈婧说道。
“对，就是皇上。皇上如果当真求过太后，那么这里面就会有隐藏的意思。”我说着，却又摇头，“可是如果这就是巧合呢。美人如殷虹染血这句话，形容枫叶是在正常不过的了。今天见到太后的时候，她也丝毫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陈婧说：“而且太后提及皇上生母的时候，也根本没有遮拦和故意掩盖。所以我们是不是想多了？”
我叹了口气，“我们可能是想多了吧！也许这殷美人只是普通的美人，根本没人注意。而且你想过没有，美人如殷虹染血这几个字本身并不一定隐射殷美人。殷虹从来是形容红色的。这句话，没有破绽。”
陈婧也叹了口气，“看来，想多的可能性更大了点了。”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只好作罢，当这个殷美人只是个普通人好了。
而惠允太后寿诞要准备的东西也基本上准备了妥当。
前一天，我抱着轩儿去惠允太后那边请早安。
几个妃嫔都在。
惠允太后也特别准许了我们几个人，能去请安就好了，不用特别早上去或者下午去。
惠允说：“年轻人，赖个床，想睡懒觉，哀家都准，你们喜欢便来吧。”
惠允太后见我抱着轩儿，就立即招招手，“来，过来，哀家瞧瞧。”
轩儿此时已经比之前有意思了些，虽然仍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却经常睁着眼做各种各样的表情，这会正醒着，张着小嘴不停的打哈欠，那个样子好玩极了。
惠允抱过去之后，点了点轩儿的鼻子，“就知道睡，睡醒了还打哈欠！”继而放在怀里拍了拍。
她身后的丫鬟走了出来，抱着一摞子衣服，递给我。
惠允说：“年纪大了，很多时候根本看不清。但还是好歹给轩儿缝制了几件衣服，小孩子，尿的快，你看着合适的就留着他穿。”
我立即跪地谢恩，“多谢母后娘娘费心。小皇子若是知道了，怕是一定会很开心的！”
惠允说：“他哪能知道，以后记着哀家这个奶奶，多来看看就行了！”
我笑了起来，“就怕以后轩儿太喜欢母后，母后不要嫌烦才是。”
她笑，“你呀，说起来，嘴也是滑的！”
几个人就笑了。也许是今日说话放肆惯了，几个人不知道怎么就提到了凌云遥的生母。
月妃说：“轩儿是有福之人，就算是亲奶奶，也未必如太后这般好呢！”
这样一说，环贵人就接话了，“亲奶奶早夭了。皇上平日里也很少提到生母，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皇上的生母是哪位美人！”
惠允瞪了几个人一眼，“你们要知道这个做什么！这是皇上的伤心事，提了只会叫皇上伤心！这几天也是叫你们放肆惯了，这话也能拿出来说！”
月妃跟环贵人同时跪了下去，“儿媳该死！”
我劝道：“母后息怒，只是一时说的忘了形，还是饶恕姐姐她们吧！”
惠允摆摆手，抱紧了轩儿：“如今哀家就是他的亲奶奶，谁要是再提个不爱听的，小心你们的脑袋！”
月妃跟环贵人纷纷道歉。
惠允好歹才看着轩儿饶了她们两个。
拍了怕轩儿的被子，说道：“轩儿乖，以后奶奶就指望你养着了！”
这原本就是个玩笑话，去没想到，一语成箴，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从惠允那请安之后出来，我拉住了月妃。
月妃与我行了礼，之后说：“娘娘要问何事？”
我说道：“刚刚母后是不是十分不喜欢听姐姐们谈及皇上生母？”
月妃见我这么问，慌忙将我拉到了暗处，“娘娘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件事情，也是我一时疏忽了，本不该多嘴提的。”
我说道：“为什么？皇上不喜欢此事？”
她点点头，“自然是。皇上从来都不喜欢我们几个妃嫔提及生母的事，也没人会提。今日见面对的是太后，太后又这么开心，我才随意提了出来。”
我问她，“姐姐入王府早，是不是该知道一些皇上生母的事情？”
月妃摇摇头，“自然是不知道的。皇上生母生因为难产而死，皇上都不曾见过母亲一面，从小都是宫里的奶妈带着。甚至先皇都不曾给皇上过继给哪个皇妃，所以皇上一直过得挺凄惨的。直到十四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才被先皇赏识。”
我问她，“什么事？”
“先皇心血来潮，将祖上传下来的一本厚厚的家训拿出来，叫几个皇子背。第一个背上的就有奖励。奖励一个愿望。”
我一听笑了，“皇上是第一个背上的？”
“不仅仅是第一个背上的，皇上是唯一一个背上的，而且熟练至倒背如流！”月妃不禁有些称赞，“相信当时皇上是非常的霸气的！”
“后来呢？”我问。
月妃说：“后来皇上自然拿了那个愿望，先皇就问他，想要什么样的赏赐？你猜皇上怎么说的？”
我嗯了一声，“皇上总不会要了金银珠宝的，以皇上的性子，多半是要跟先皇能多接触！”
月妃拍着手说：“皇后娘娘当真是了解皇上，一语中的！当时皇上跟先皇说，想要陪父皇一起狩猎，希望能经常陪在皇上身侧。先皇很感动，就答应这次狩猎带着皇上一起。”
我笑了，凌云遥是个有远见的人，既然他背上了组训，自然就是要选择一个能靠进皇上，得到宠爱的位置。
他做到了。
月妃说：“你自然不知道，皇上狩猎的时候，又给了先皇一记惊喜！”
我想了想，问她，“皇上的狩猎也是如此的厉害？”
月妃点头，“这也就要快要到了狩猎的年岁，你且看着，很快就能看到皇上狩猎了！当年，皇上在先皇面前，射得的猎物最多！先皇十分高兴，说有这样一个儿子，是大幸。从此，皇上一步步留在了先皇身侧，成了最宠爱的皇子，甚至封了王爷。皇上是最早封王爷的皇子。”
我对凌云遥又多了几分钦佩！
有人夸赞自己的夫君，原本就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