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有所不知。前日子寺里出了窃案,接二连三地少东西。几位师兄候了数日,这才在后山逮着了人。方丈说那道口墙矮,恐再出事,所以就砌墙封了,改走另一条。”
“原来如此,我们几个不知,倒是平白走了冤枉路。”徐远揖了一揖,“天色不早,不知小师傅可否行个方便,我们这里还有女客,实在是……”
小沙弥点头道:“行是行的,只是小僧还有水要担,怕要劳烦几位施主在此多待片刻。”
徐远看了看半黑的天,虽说路不远,但以他的脚程,来回怕是也要半个时辰。“不如这样,我替小师傅跑一趟。”
“那怎么使得,若是师傅知道了……”小沙弥连连摆手。
“没事。你不说我不说,你师傅又怎么会知道。再说,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这……”小沙弥看了看略显疲态的柳若雪,终是没再坚持。
徐远这一去,倒是出乎意料的久。
柳七不耐,问了地方飞身去寻,片刻工夫,人已离了几十丈。只是一路行去,直到水声近在眼前,都不见徐远踪影。
柳七急了,足下一蹬上得高树。夜幕深沉,举目望去,但见寂月皎皎银湾如练,林木张开的阴影中,竟隐约现出一个横躺的人来。近前一看,却是徐远。
徐远身上无伤,只是颈部遭人重击暂时昏厥,柳七掐住他人中没多久,便有了意识。
“柳兄?你怎么……我这是……”
“徐兄是遭人偷袭。”
偷袭?是了。徐远记起来。当时他担了水正要往回走,因听见后头有响动便下意识扭头看了看,哪知再回头时,颈后却是一记钝痛。只是,他与人无仇无怨,谁会做下这等事,且还是点到即止,似乎并无伤他之意。莫非——
“调虎离山!”
徐远心中一凌。再看柳七,也是神色谨然眸光暗沉。
这样的表情,没来由让他感到了寒意。
他印象里的柳七,恣意、随性,凡事总是漫不经心,略带了点玩世不恭和目空一切的倨傲。是的,倨傲。这种倨傲,无关身份名望容貌才学,而是与生俱来,气质使然。这样的人,应该是累世公卿亦或书香墨韵里浸润出来的。这样的人,不应该会有如此狠戾的眼神。
“柳兄,如今我们……”
他习惯性地征询他的打算。可惜话未毕,人已远,之于徐远,柳七只扔下一句“你先下山”。
看来,他非但帮不上忙,而且还被保护了。徐远内心顿时生出一股无力感。
柳七料得不错,待他赶到,场面已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