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我爱他的程度,就像你爱陈朝阳的程度,所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一直觉得,我有权利同辛薇竞争,就凭我爱秦牧初,我就有权利。其实呢,我只不过不想自己以后后悔,后悔自己没有争取,没有尽全力。你发现了么,辛薇把秦牧初对她的爱,当成了她耍性子的砝码,肆无忌惮地折磨秦牧初。我看着心疼,我爱他,所以我舍不得他受一点点伤害。我要将他从辛薇手里抢过来,好好爱他。”说着,她眼泪刷刷流了出来。
尹朵儿也被郁可可的话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然而她此时却不得不表明立场,因为她更看好辛薇和秦牧初之间的爱情,毕竟他们是彼此相爱的,尽管不晓得他们之间究竟存在了什么问题,于是说:“我不阻止你,也许你对秦牧初的爱算是他们之间爱情的考验。”
“也对。”郁可可突然表情严肃起来,像是要阐述自己的一条重要观点,她说:“如果他们的爱情经不起考验,那么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说着,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过了会儿,电话接通:
“妈,今儿拿到驾照了吧?哦……那好啊,现在有空吗?你来接我吧……也练练车儿啊,明儿来学校接你儿子,也熟悉熟悉路况……”
郁可可打完了电话,尹朵儿凝神望着她,过了半晌才说话:“你……你妈考驾照?这……这是你鼓动的吧?”
“对!”郁可可一点头,脸上显露出一种“预谋已久的诡计将要开始实施”的阴冷的神情,“今儿没跟你聊起他,我都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说着,她神情又惆凉起来,“天下父母心,她整天想儿子,很多时候我见她拿着手机想打电话给他,但是又不敢打,在那儿暗自抹眼泪,古樟老院她又没脸回去。有时候接到秦牧初的电话,她几乎高兴得要跳起来。后来我给她出主意,叫她去考驾照,以后隔三岔五开车来学校接我,借这名义,就能经常见见儿子。我也不瞒你说,其实我自己也在打着小算盘,你懂的!”
尹朵儿心头一怔,这会儿才真正担心起辛薇的爱情来,可是,她没有任何权利阻止郁可可,于是笑了笑说:“你这是要将辛薇逼上绝路啊!”
郁可可却只是一句话:“爱情是自私的!”
尹朵儿向郁可可宣战似的一脸严肃地说:“我会全力帮助辛薇维护她的爱情!”
郁可可不以为然:“随你的便!比阴谋诡计,你和辛薇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同尹朵儿聊过自己的心声之后,郁可可的勇气值彷如得到提升,像是从前因个人私隐而打下的心结被解开,使得她更加肆无忌惮地用香吻骚扰秦牧初,再加上这再次分排座次之后同桌的地利优势。唯一遗憾的就是,家里的车随她爸出差去了,得过两天才能回来,这么一来之前的计划将要向后推延。
辛薇不能忍受这种自己男友被调戏所带来的憋屈,但是她却是没有资格去阻止,因为这爱情尚未明确关系,这就使得她更加的憋屈了。她想该有所行动,至少要让秦牧初明白一些事情。放学后秦牧初和辛薇一起挤公交车回家。一路上辛薇冷着脸不同秦牧初说话。秦牧初大致明白具体原因,但是他觉得自己很无辜。他好声好气同她说话,却被她的冷脸冷了个透心凉。下了车,他俩一前一后走着,像是一对正在闹别扭的小情侣。秦牧初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辛薇的背影疾言厉色:
“这次我真生气了,如果你再不说话,你就这辈子都不要跟我说话了!关于郁可可,我也没办法啊,她要那样,我防也防不住啊。要不我明儿戴一摩托车头盔,把整个脑袋都包裹严实了?”
辛薇窃笑,她停了前行的脚步,回过头来:“好吧!那你要我说什么话呢?”她嘟着嘴,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秦牧初望着她笑,提步朝她过去,边走边用食指对她指指指:“你呀,就一没长大的小朋友!”
辛薇也笑。这时她突然感觉心头欢畅,只觉这种小别扭闹起来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因为靠近汽车西站,街边的服装店、皮鞋店是数十年没变的跳楼清仓、亏本甩卖。某家日用百货店的门面转让了十多年也没能转让出去,只不过从“每样两元”改成了“最贵五元”。辛薇在日用百货店门口停下了脚步,侧头对秦牧初说:“我去买一灯泡,我房里的灯泡烧了。”秦牧初等在店门口。辛薇买了灯泡从店里出来,将灯泡交到秦牧初手上。
“给我干嘛?”
“你得帮我去换啊。这么高的个子别浪费了!”
“哦,好吧!”
两人继续往家走。
辛薇和秦牧初走进院子的时候,院子口小卖部的大妈正蹲在门口用水桶洗衣服,倒脏水的时候正巧给路过的秦牧初来了个水漫金山。
“哎呦喂,我的特步,今天刚穿头回!”秦牧初下意识地跳了起来,刚一落地就开始怜惜自己的鞋子来。
大妈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笑:“没事儿没事儿!湿点水还能防止脱胶!”
感觉自己脚下踩到了什么,一抬脚,发现是一只袜子,秦牧初一脸惊诧:“哟,还是阿迪达斯的!”
大妈赶紧过去捡起来,扔进桶子里,应着话:“十块钱四,你要的话,给你十块钱六双。”
秦牧初笑着摇摇头,离开了。
有个调皮的男孩子正被母亲罚跪在门口,发现母亲正在屋里忙着,于是偷懒坐了下来。辛薇走过去,指着屋里,对小男孩喊着:“你妈你妈。”男孩条件反射似的又直拉拉跪好。“小屁孩!”辛薇噗嗤一笑,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小男孩朝她做鬼脸吐舌头。
“你这坏女人,又调戏人家小男孩!”秦牧初拿辛薇打趣。
辛薇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他一句:“那你刚还调戏人家大妈来着。”
这时,发现他们的叔伯姑婶一个接一个地拿他俩说笑:
“瞧这小俩口儿!”
“嘿,我说你俩赶紧把结婚证给领了吧,就九块钱的事儿。”
大人们总是喜欢说一些自鸣得意的玩笑话,自认为无伤大雅,其实在某些年轻而单纯的思想里多多少少都会起一些疙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就必须有意识地谨言慎行,若是被揪住了尾巴,铁定会成为市井传唱的笑柄。
秦牧初冲他们难为情地笑了笑,“还没到法定年龄呢!”
大伙儿呵呵哈哈笑开了。
辛薇的脸的在零点三秒之后红到了耳根。她拍了一下秦牧初的脑袋,“傻呼呼的!你说什么啊你!”
是傻呼呼吗?不见得!
该是借题发挥吧?谁搞得清!
而她呢?得,又在撇清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