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玲跟林倩云在外面把钱全部兑换成十块一张的零钞,返回校园,只见孤儿院的孩子们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
“孩子们,快跟我来!”
玛玲挥臂一呼,孩子们就都呼啦啦地跟着她来到一楼展厅。
林倩云被这热闹的场面深深地感染了,乐呵呵地赶到前面去。
“这个,给你!”林倩云把有声读物一本本派发给孩子们,同时还给每个孩子派发了二十元红包。
“听好了,以后我们就是哥们了,给,十块钱!”玛玲手中的十元钞依次派发给孩子们。
“才给十块!”其中的一个孩子嘟嚷道。
“怎么,我给你有声读物,刚才还给你糖吃了,还嫌少?”玛玲瞪起大大的眼睛,“不要,不要我可要收回了,快走吧,这孩子!”
“给!”
“给!”
“姐姐,你是个小气鬼!”一个孩子指着玛玲不满地说。
“是呀,这个姐姐她给二十块,你才给十块!”另一个孩子随声附和。
“我就小气,你们能怎么样?快走!”玛玲挥起手臂把孩子赶走,呼出一口气,“呜,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样啊!”
轮到下一个孩子,那孩子很懊悔自己站到了玛玲的这一排。
“给你,你想说什么,快走!”玛玲把钱递给孩子。
那孩子眼睛看着玛玲,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极不情愿地接过钱走过了,又轮到下一个。
***
诊所奠基仪式就要开始了。
这会儿,汤承德记得,那天也是元旦。他正想出门,妹妹汤雅思叫住了他,“哥哥,你站住,别着急走。”
“什么事?”
“送给你的新年礼物,这是我亲手制作的哦。”汤雅思手中捧着一条斜条纹领带。
“好吧,先放着。”
“我现在就给你系上。”
“你作的领带,能系得出去见人么?”汤承德有些怀疑。
“哥哥,你也太小瞧你妹妹了吧?你妹妹学的是服装设计与工艺制作,你忘了?”
汤承德托起那领带一看,领带手工制作非常精致,与市面上的名牌有得一比。
“那我晚上回来再系吧,我还能跑啦?”汤承德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现在就想系,你先坐下。”
“好吧,那你快点,”汤承德依着汤雅思坐到沙发上。
汤雅思把领带往汤承德脖子上一套。
“汤雅思,你快点,我迟到了,他们会冲我嚷嚷的。”公司的员工都还在盼着他呢。
“他们不会的!”
“你就不能快点嘛?”
“行了!”汤雅思结好领带,转身从茶几上夹过一块糕点,“哥哥,把嘴巴张开。”
汤承德听话地张开嘴巴,汤雅思把糕点塞入汤承德口中,“唔!”
“呵呵,你走吧。”汤雅思说着欲起身离开。
“坐下,”汤承德却一把拉住她,“张健兴一家人今天晚上要过来,你别出去,好吗?”
“干嘛?”
“他们是来看你的。”
“我就要出去!”
“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结婚!”
“汤雅思,你想烦我烦到什么时候啊?”
“烦到你头发都掉光了!”
“雅思,你可不能跟我过一辈子,这样我会发疯的!”
“你早就疯了!”
“雅思,我……”汤承德伸出巴掌作出欲打状。
“哎,你不准打我,今天是元旦,大过年的!”
“你天天跟我说,我不结婚,我不结婚,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呢?”汤承德从口袋取出一张百圆钞,拍到汤雅思手中,“拿着。”
“我不要钱!”
“不要钱,那你要什么?”
“我,要日记本。”
“日记本?”汤承德不明白妹妹葫芦里卖什么药。
汤雅思羊角辫一甩,扭身从电视机柜的抽屉里取出一本日记,“给你。”
“日记本里有东西。”汤雅思把日记本塞给哥哥,甩着羊角辫窃笑着走开。
这鬼丫头,神秘兮兮的!好奇地翻开日记本,看到夹在日记本里的洛岩楠的照片,汤承德露出一丝善解人意的笑,这鬼丫头,原来,是看上他的好友洛岩楠了。
……
记忆带着汤承德回到了另一个片段:
哈巴救灾工作完结之后,他给妹妹汤雅思打电话。
“喂!”
“雅思,你在干嘛?”
“没干嘛,你有什么事吗?”
“呃,我,雅思,我,我没办成。”汤承德因为没有帮妹妹达成心愿,心里感觉挺内疚的。
“你在说什么?”
“你什么事都会一笑了之,对吧?”
“哥哥,你先说到底是什么事?”
“雅思,洛岩楠有喜欢的人了,她叫衡舒瑶。”
“那怎么了,哥哥,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可那个日记本,照片,我……”
“哎呀,哥哥,我当时是开玩笑的,我当时只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力而已。”
“你说的是真的?”
“是啊。”
“肯定?”
“我肯定!”
“那好吧,我挂了。”
“好吧。早点回来,哥哥。”
***
洛岩楠与衡舒瑶乘坐出租车赶到女子职业学院布吉分院。
下车,洛岩楠就跟衡舒瑶说。“舒瑶,你进去找我妈妈,我去看看准备的情况。”
“好的。”
两人走进校园,兵分两路。
洛岩楠朝诊所走去。
“您好!”
“您好!”
校园的同学都认得洛岩楠。
正与迎面走过的同学互相打着招呼,洛岩楠突然看见了人群中的林倩云,她正在与一个同学说着话。这一发现,让洛岩楠很高兴,他朝她奔赴过去,“林倩云!”
周围闹哄哄的,林倩云没有听见。
洛岩楠奔到林倩云跟前,“林倩云,你在这儿呀,郑思浩找你快要找疯了。”
在这儿看到洛岩楠,林倩云一点儿也不惊讶,因为她早就知道洛岩楠是院长的儿子,她低低的,半晌方回道,“我不想回去。”
“怎么了?”
“洛岩楠医生,我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别跟郑思浩说我在这里,不然我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为什么这样说呢?”
“我,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啊?”
“别跟,这里的任何人说我过去的事情,更何况,你是我的主治医生。你的痛苦,我能理解,而且,这个女子学院,还是你跟我提起的。我也没想到,机缘竟是这般巧合。”
洛岩楠依稀记得,他曾经跟林倩云提过女子职业学院,不过,他当时是无心的,“林倩云,你在这儿开心吗?”
“开心,来这里以后,我的生活变得像镜子一样透亮,我,终于走出了昏暗,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林倩云说的是真心话。尽管她心里也想念郑思浩,不过,她再也不愿意回去过那种没有自我的生活。
“是的,我已经感觉出来了,”洛岩楠也替林倩云感到高兴,“能看得出来,你的变化真是太大了,这对你非常好,林倩云,既然你真的开心,那我就答应你,为你保守这个秘密,这儿就是你的家,你要是有什么要求的话,就直接跟我妈妈说。”
“好的!”
***
汤雅思诊所正式挂牌奠基,校园里响起一阵热闹的鞭炮声。
林倩云一个人倚在房间的窗口观看。
“你怎么了,大家都在外面,就你一个人在里面,还往外面看!”玛玲突然兴冲冲的闯进来。
“我没怎么。”林倩云神情郁郁的。
“邓丽莹,我们俩的交情够深吧?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玛玲扳过林倩云的肩头,“对了,我看见你跟洛岩楠医生在一起,谈什么了,你认识他?”
“玛玲,看见那个女孩了吗?”林倩云眼睛定格在外面场地上的那个女孩,“她就是衡舒瑶。”
“哦!”
“她很漂亮,是吧?”
“当然,跟你有得一拼。”
“郑思浩跟衡舒瑶,他们彼此深爱着,可,就因为我的缘故,他们分手了。郑思浩,不愿意看到我受到伤害,他一直都没有跟我提过衡舒瑶。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所以,我,不愿意去,我不想见到衡舒瑶。”
“邓丽莹,我问你,你真的很爱郑思浩,对吗?”
“玛玲,要是郑思浩知道我在这儿,他肯定会来接我。”林倩云神色黯然地摇摇头,眼里泪光闪闪,“不,虽然我真的很想去见郑思浩,但是我一直压抑着我自己,我,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邓丽莹。”
***
郑思浩整天都卧在床上,万念俱灰。
“思浩,儿子,你这个样子要到什么时候?你看你,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王佩兰忧心如焚地坐到儿子床边。
“什么样子?我走投无路了。”郑思浩烦躁地反趴在床上,说话有气无力的。
“你的痛苦我理解,儿子。不过,情况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生活就是不断的跟时间妥协。”王佩兰语气柔和。
“我一直在妥协,妈妈。可时间不跟我妥协,反而毁了我的一切,我是彻底输了。”
“对了,儿子,你去警察局了吗?林倩云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没有任何消息。”
“那衡舒瑶呢,你见到她了吗?”
“能见到衡舒瑶的路都被我自己堵死了,而我现在又找不到林倩云。”两个女孩,都被他自己弄丢了,郑思浩就像灵魂失去了依靠。
“思浩,你不能再这样了。你看,我都这把年纪了,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还要替你操心,说不定哪一天,腿一蹬就死了,你这样还怎么照顾好自己呢,儿子?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你自己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要站起来呀!”
“行了,妈妈,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
“好吧,儿子。”王佩兰疼惜地摸摸郑思浩的头发,起身离开。
***
洛岩楠一个人在校园内穿行,迎面撞上母亲冯雁菲,“妈妈,我正找你呢。”
“啊,儿子。”
“有件事要跟你说。”
“嗯。”
“新来的那个女孩子,我认识。”
“林倩云?”
“是的。”洛岩楠顿了顿,接着道,“其实她是郑思浩的太太,她是离家出走的。再也不想回去了,我已经向她保证了,她的事情不要跟别人说,尤其是对那个郑思浩,你要好好照顾她,她患有失忆症。”
“那,郑思浩……”
“郑思浩根本不在乎她,那天,他还跑到我们家来大骂衡舒瑶呢!”
“你放心吧,林倩云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冯雁菲替林倩云感到不值。
“谢谢了,妈妈。”洛岩楠笑笑,“呃,另外一定要小心,不要让别人知道林倩云的过去,好吗?”
冯雁菲点点头。